意外的,她的衣角不小心勾住了一旁的木架,“哐”的一声响,架子上的凌元宝瓶摔落在地,支离破碎!
月华低头一看,顿时白了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也顾不上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碎瓶边,彻底吓傻了。
“笨手笨脚。”
她听见一个稚嫩的嗓音,抬起头,就看见姜雪时嘟着小胖脸,站在她身旁。
“您溜进这里做什么!”月华当时满心绝望,也顾不上对方的身份,满脸怨恨地瞪视那孩子,埋怨道:“谁让你乱碰镜子了!”
姜雪时没接茬,垂眸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挑眼坏笑着看她:“夫人会骂你。”
这小龙崽以为这里也是应龙夫人做主,月华咬牙切齿道:“这里不是你们钟山!要处置我也是王母娘娘的事!于你娘无gān!都是因为你溜进这里!还乱碰昆仑镜!”
姜雪时虽然年幼,但似乎能感觉出那仙子在对自己撒气,所以故意学着瓶子落地的声音,落井下石地戏弄她:“哐!”
月华仙子当场哭了。
姜雪时说:“哭什么?胆小鬼。”
这熊孩子大概以为这只是打碎花瓶,被应龙夫人打屁屁这么简单的事。
月华仙子很绝望,第一次想动手揍熊孩子。
然而很可惜,别看对方是个屁大的小崽子,真动起手,她还打不过!
所以更伤心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其他人找到后殿来,月华仙子擦gān眼泪,准备起身认罪。
听见众人踏入殿门的脚步声,她忽然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
只一瞬间,腰侧被人捏住,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后殿了!
那龙崽子居然带她逃离了“作案现场”!
然而事qíng发生了,不可能轻易逃脱,宴会之后,出入过后殿的人,都被带去西殿审问了。
“嫌犯”大多是来参加蟠桃会的几个孩子,只有孩子们会四处乱跑。
最倒霉的是泠鸢上神七岁的小儿子,男孩刚巧在那个时间段去过后殿,所以嫌疑最大。
“我根本没进过那间殿门!”身为上神的孩子,自尊心自然很重,他很快因为众人怀疑的目光而面红耳赤,急赤白眼的吼道:“我以我们长留山的名誉发誓!”
说完就委屈得哭了。
几个管事的嬷嬷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敢再问,只好转头看向月华仙子——
“你是在哪里找到烛应龙上神的?”
月华仙子心虚地低下头,手心全是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在走廊里。”那小龙崽子一脸淡定地回答。
管事嬷嬷一脸狐疑的看向姜雪时:“你们进过后殿吗?”
“没有。”姜雪时说。
管事嬷嬷目光犀利的看向月华仙子:“真没进过?月华,看着我回话。”
“没有。”姜雪时上前一步,小小的身影挡在月华仙子跟前,抬头看向老嬷嬷,义正言辞的开口:“以长留山的名誉发誓。”
于是,两个孩子被送出门。
长留山的小尊上擦gān眼泪,疑惑地侧头看向姜雪时,“你不是钟山的吗?为何以我们长留山的名誉……”
姜雪时凤目一斜,一双溶金般的双目仿佛燃起烈焰。
长留山的小尊上一缩脖子,不敢问了。
于是,直到今日,这依旧是一桩无头案,只属于那孩子和她之间的秘密。
月华仙子很想知道那熊孩子为什么会救她,当时没好意思问,之后就在无缘相见了。
一段糟糕又有趣的回忆,那熊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吧?月华仙子禁不住掩口笑。
回过神,她迫不及待地问桑诺:“那位小尊上怎么了?她今年会来参加蟠桃会吗?”
“蟠桃会?”桑诺眼睛一亮:“什么时候举行?王母娘娘会参加吗?”
第96章
“那是自然。”月华道:“却不知尊上此番是否会来赴宴?”
应龙夫人怕是不会让自家傻孩子出来献丑的, 桑诺坦白道:“尊上该是不会来。”
月华神色有些失落, 又问:“你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应龙夫人又有什么嘱托?你直说就是,若是要紧的事qíng,我自会替你上奏王母的。”
“若是能直接上奏的事, 夫人也不会拐弯抹角地送我过来。”
桑诺并不打算透露来意,只是搬出应龙夫人这尊大佛, 好让他们有所忌惮,于是缄口不言,再次瞥向身旁的守卫。
月华终于中了招,她让守卫和侍从全都退下, 却并没有解开桑诺的捆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桑诺意有所指地开口:“仙子姐姐最好别多问, 您若愿意帮我,事成后, 夫人定不会忘了您的功劳。”
“你这话就叫人不安了。”月华仙子冷声道:“莫非想伙同我背着王母, 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娘娘对我有养育之恩,你们就是赏我坐仙山,我也不会背叛她。”
“姐姐说笑了。”桑诺笑道:“咱们夫人孝敬娘娘还来不及,谈何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跟您透点底——是咱们尊上遇上了点麻烦,夫人不方便大张旗鼓的请娘娘帮忙, 所以派我来探个口风。”
“尊上?”月华睁大眼:“她怎么了?”
“这我不能说。”
月华似乎对姜雪时十分关心,蹙眉忖度须臾,便抬头道:“好, 我可以帮你,但我没权利调动瑶池大殿的侍从,只能等蟠桃会那天,给你个机会给娘娘上几道菜,能不能说上话,就都看你自己了。”
——
桑诺满心期待地等到蟠桃会,瑶池殿的姑姑果然来蟠桃园调派人手。
一切顺利,月华仙子争取到替娘娘上菜的机会,又佯装身体不适,临时请桑诺替她伺候王母。
于是,桑诺终于跟西王母碰面了。
凡间供奉的那些神像可真是坑人。
桑诺一直以为王母和神像一样,是个雍容富态、头戴女帝金冠的慈祥妇人,如今见着了本尊,落差实在太大了——
西王母身形高挑而纤瘦,相貌也不慈祥,细长的凤目里透着股杀伐果决地锐利神色,双唇薄而色淡,没有笑意,抿成一条锋利的弧度,令人望而生畏。
她无疑是个美人,却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美人,关键是,桑诺完全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分毫像她……
不论如何,这百转千回才换来的机会,绝不能làng费,上菜时,桑诺顾不上礼节,整张脸一直面对着王母。
王母娘娘一脸莫名的抬眼看她一眼,目光毫无波澜,且并未停留太久,便垂眸对桑诺说了一句话——
“把糕点都撤下去。”
桑诺:“……”
应龙夫人怕不是眼神有问题吧?
会不会只有夫人觉得我长得像王母的女儿?
桑诺崩溃的心想:或许是某个角度相似?侧脸?背影?还是笑起来的样子?
西王母面无表qíng地抬起眼,就看见换菜的侍女表qíng丰富,对着自己不断更换面部角度、挤眉弄眼……
“来人。”西王母神色疏淡地看向桑诺,下令道:“带这丫头下去,关入慎行司禁闭思过,让尚宫局的姑姑们好好教她些规矩。”
桑诺:“……”
她真的像王母的女儿吗?应龙夫人怕不是急火攻心出现了幻觉?
或者,会不会是王母与女儿分别太久,记不得长相了?这还是亲娘吗?不是最疼爱的小女儿吗?
——
桑诺被关进一个bī仄yīn暗的小厢房里,环境比囚牢gān净整洁,没有窗户。
来“教规矩”的姑姑没有对她动刑,只是反复让她念诵抄写晦涩的经文,总体而言并不算难熬。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过了三天。
这真是走上绝路了,桑诺悲哀的心想。
被当做奴婢送来昆仑山,契约在蟠桃园的总管手里,她连离开的自由都没有,而王母根本不认识她。
这会不会是应龙夫人的诡计?
让她心甘qíng愿被困在昆仑山,就再也不能去骚扰龙崽子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打开了,姑姑说:“快随我去洗漱更衣,娘娘午后要召见你。”
谢天谢地,桑诺还以为王母早把她给忘了。
是不是后知后觉发现她长相熟悉?
可这都三天过去了,桑诺不敢抱希望,进殿后,再不敢乱朝王母挤眉弄眼,乖乖低头请安。
“这些天,你都学了些什么?”王母娘娘一袭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坐在软塌上,双目微合,怀中抱着一只huáng白相间的小花猫,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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