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月华回答说:“您唤我月华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是三界第一战神烛应龙,一句“贵人多忘事”,就足以让月华仙子原谅她忘记了自己。
“我叫碧沅。”碧沅说:“尊上也记着我罢!”
尊上蹙眉看了看手背上的伤,忽然变得虚弱,“刚刚没认出二位,许多年不见,雪时心中时常挂念,其他仙子姐姐呢?是否也能来探望我?”
碧沅笑:“她们要是知道您来了,定会抢着来探望的。”
月华又蹲身下去,先让我帮您包好伤口。
“不必。”姜雪时抽回手:“止血即可,包扎不利于伤口愈合。”
当然是假话,伤口得让更多人看见,才更有把握传进桑诺耳里,让傻狐狸心疼。
姜雪时已经从刚刚的无措中缓过神,目光凌厉地看向月华:“娘娘的那位义女,成婚之日定在何时?”
“下个月。”碧沅抢先回答。
姜雪时面色一冷,低下头。
淡色的眼瞳照在yīn影里,变得漆黑幽深,似乎为了压抑qíng绪,起身要去客房休息,很快挥退二人。
——
“尊上何故问起玄仪?”回大殿的路上,月华有些疑惑。
碧沅不屑道:“那狐狸jīng不过长得像玄仪,才被娘娘收做义女,你还真这么叫她?”
月华白了她一眼:“娘娘认她是玄仪,我们就得认她是天尊。”
碧沅不屑的嗤笑:“狐狸jīng罢了,你知道尊上为什么问起她?”
月华疑惑:“你知道?”
碧沅笑意不明:“传闻说,尊上下山游历期间,临幸过一只九尾狐。”
月华惊讶道:“这你也信?尊上才多大呢?就算临幸狐狸jīng,也得是公狐狸,跟玄仪有何gān系?”
“龙神本就风流不羁。”碧沅摇头晃脑地说:“临幸母狐狸也是必然的。”
月华讶异:“这话怎么说?”
碧沅见她那未经世事的憨傻模样,嗤笑一声,解释道:“你没发现那小龙崽子特别招女人喜欢吗?我见的人多了,一个人一种气质。
那龙崽子小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xing格,那张绝色皮囊下,藏着的是危险的烛应裂空龙,炙热而充满攻击xing,外表却继承了钟山姜氏的那种纯粹的理智淡漠。
她缺乏对qíng感的敏锐,外人看起来会觉得孩子气,不由心生怜爱,却又会为她偶尔流露出的野xing而颤栗。”
“你知道吗?女人天生有母xing,又喜欢qiáng大而危险的配偶,所以我说,尊上的xing格更吸引母狐狸。”
碧沅停下脚步,一脸坏笑着凑近月华的脸,小声说:“何止是母狐狸,姐姐我阅人无数,刚都差点把持不住,一见尊上,莫名就觉着身子发苏呢。”
月华瞬间脸红到耳根,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碧沅挑眉:“你臊什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再胡说!我就告到娘娘那里去!”月华避开她,气咻咻地快步朝大殿走。
碧沅赶忙追上去,满面堆笑的劝道:“妹妹饶命,我不闹了还不成吗?”
——
订婚宴结束,桑诺就听说钟山小尊上受伤的事qíng,心中莫名有些担心。
见仙子们纷纷前往探望,她也想去看看。
可她跟姜雪时又不熟,当初在青丘初次见面时,那龙崽子就对她一脸嫌恶。
还是算了。
她的未婚夫这两日应酬太多,于是吩咐仆从,让他们陪桑诺去集市上逛逛。
“这里请,天尊。”仆从引着她走进马车。
桑诺还是不习惯被称作玄仪天尊。
娘娘注入她脑中的一些记忆很奇怪,有年幼时摔跤,被娘娘抱着哄,甚至有喝奶时的画面。
这更像是王母的记忆,不像是她的。
自从经过记忆注入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经常会想起一些莫名的回忆,却分不清是真是假,是玄仪还是自己的记忆。
包括那个未婚夫。
梵昊说,她上辈子为了救他,不惜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将他放回魔界。
玄仪大概很爱很爱他。
桑诺大概也是这样,记忆注入后,她的回忆变得错乱而模糊,跟梵昊的过往也很模糊。
她有时会做梦,梦里的她,有个很爱很爱的人,一袭白衣,身上有冰雪般凛冽的气息。
她在梦里抬起头,就会看见梵昊温柔的脸。
她总是在梦里惊醒。
觉得突兀,觉得古怪。
这种莫名的错乱,让她无法呼吸,半夜哭着去找王母娘娘。
娘娘说,这是因为玄仪的记忆对她产生的gān扰,成婚以后,就会渐渐恢复对梵昊的熟悉感,没必要大惊小怪。
马车隆隆驶过街道,停在最热闹的街市口。
桑诺百无聊赖的闲逛,恰好路过一间富丽堂皇的珠宝店,便走了进去。
掌柜认出桑诺衣袖上绣的图腾,心知是瑶池来的贵人,便热qíng地取出所有镇店之宝。
桑诺本来无意购买珠宝,却被一根剔透的紫玉发簪吸引了目光。
掌柜见她盯着那发簪发愣,立即喜形于色的捧起珠宝盒,搁在桑诺面前。
“仙子好眼光,若是喜欢,大可试戴看看。”
桑诺cha上发簪,对着铜镜一照,熟悉的回忆一闪而过,可她抓不住。
“这簪子我要了。”她斩钉截铁地宣布,让掌柜打包。
仆从立即上前询问。
听到掌柜报价的一瞬,仆从脸色一白,转而又恢复寻常神色,从袖笼里掏出一锭银子:“您先打包,这是订金,一会儿我们派人来取。”
桑诺拢起眉头,她想立即把这发簪带走。
可出来时,仆从让她不用带银两,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再三嘱咐掌柜,帮她留着。
“您且放心。”掌柜笑道:“寻常人家可买不起这根簪子,多久都会等您来取货的。”
回到瑶池殿,桑诺步履匆匆绕过荷花池,踏进林chūn园,刚巧瞧见未婚夫与他的属下走过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梵昊快步迎向自己未来的娇妻。
桑诺刚要开口,就见梵昊目光偏向一旁,似乎是瞧见有人走过来。
果然,身后有仙子唤道:“玄仪,你可回来了,娘娘刚刚找你呢!”
桑诺转过头,一眼就瞧见碧沅笑眯眯走过来。
身旁还跟着一个移动的冰雕——
没错,是钟山那位小尊上。
这龙崽子总是一副冰冷却暗含杀气的脸色吗?
从前在青丘山遇见的时候,只觉得她冷漠且无视自己,如今——
桑诺有些怕怕的,莫名觉得那股杀气是自己引发的。
碧沅一走过来,就跟梵昊打了招呼,又介绍了一旁的烛应龙。
梵昊顿时一激灵,刚见那少女走过来,还感叹从前怎么没见过瑶池殿里有这样绝色的仙子,现在才知道,这人竟然就是烛应裂空龙!
姜雪时。
这如雷贯耳的大名,说是让三界闻之胆寒,实则是让他们魔界闻风丧胆。
说起来也都怪那天帝老儿,竟然将那颗天珠投入钟山血脉。
钟山一脉,是靠脑子起家。
祖上一些有名的谋事,譬如姜子牙,元灵天赋十分有限,甚至无法封神,一直都只能当个辅佐君王的文臣。
究其缘由——钟山血脉把“智商”二字发挥到极致,如果兼有逆天的武力,无疑对天帝会产生威胁。
本以为,烛九yīn已经是天帝能够容忍的极限,却没想到……
梵昊有些紧张,抱拳对姜雪时打招呼:“在下梵昊,久闻您的大名,幸会,幸会!”
姜雪时面无表qíng看向他。
梵昊一激灵,总感觉那眼神……有种凶shòu在咬断猎物脖子前的专注感。
桑诺上前一步,站到未婚夫身旁,对姜雪时笑道:“尊上,真没想到您碰巧赶上我们的订婚宴。”
姜雪时目光缓缓、缓缓移向她,脸色犹如寒风过境。
桑诺一缩脖子,刚想认罪,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有些恼火,便壮胆道:“娘娘认我做了义女。”
一阵沉默。
那龙崽子面无表qíng,却又暗藏复杂的qíng绪。
在桑诺以为她不会回话的时候,姜雪时才蓦然开口:“恭喜。”
桑诺莫名觉得这话里有嘲讽的意味,于是一把抓住梵昊的袖子,显摆道:“这是我未婚夫,魔界战神。”
姜雪时目光又缓缓地、缓缓地,移到“魔界战神”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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