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悲痛yù绝地闭上眼。
桑诺清了清嗓子,轻声哼唱起来——
“风未歇,花纷飞,牵动发丝往南追。
云遮月,山路黑,幸有君携把家归。
奈何人间别离多,曲终人散我独留。
雨滂沱,泪婆娑,左顾右盼君不归。
梦里皆是往日恩,一声欢笑一生追。”
出乎意料,这狐狸的音色十分纯净,一首旋律简单的歌曲,竟被她唱得十分婉转动听。
只是这词曲未免有些凄苦,不是祥瑞之兆。
尊上心里琢磨着,渐渐迷瞪过去。
桑诺见那龙崽子似乎睡熟了,连忙停止唱歌。
目不转睛地守候片刻,才掏出袖笼里的小酒杯,壮着胆子伸出手指,去扒尊上的薄唇,准备取龙津。
然而,不知是不是巧合,每当她的指腹靠近双唇,那龙崽子就会微微皱眉,神色不耐地别开脸,仿佛是有意躲避她的触碰。
桑诺有些心虚,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确定对方已经睡熟了,才再次伸出手。
也真是邪门,那龙崽子似乎在熟睡中,也能防备旁人的接近,双唇跟她指腹总是隔着一层安全的距离。
桑诺耐心等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能得手,心急了,gān脆豁出去,准备来硬的!
如果尊上醒过来,她就假装在梦游。
打定主意后,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竖起食指,飞快戳向姜雪时唇间!
电光石火间,桑诺手腕一紧!
指尖最终还是停在了唇外,手腕却已经被那龙崽子握住!
桑诺被吓得险些惊呼出声,竟忘了假装梦游!
刚准备出声求饶,手腕却被一扯,整个身子就被那龙崽子拉进怀里。
桑诺还没回过神,又被牵带着猛一翻身——
龙崽子仰面而睡。
桑诺就跟被子似的,整个人伏在姜雪时身上。
事发突然,被抱住的时候,桑诺已经吓得不轻,紧跟着猛一翻身,她受惊过度,九条尾巴瞬间钻出来,三层绒毯般,拢在姜雪时身上……
意识到尊上并没被吵醒,桑诺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想等这龙崽子睡熟了,再挪到一旁去,却听头顶传来呢喃声——
“热……热……”
闻言,桑诺试图一根根收起尾巴,却不料那龙崽并没有耐心等待,揽在她腰上的龙爪忽然一施力,她整个人就被推飞出被窝,摔下了chuáng!
——
第二天清早,姜雪时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
垂眸一看,发现被子不见了。
转头四顾,才瞧见被子在chuáng角团成一团,里面似乎还裹着一个人。
傻狐狸?
尊上茫然的目光变得清醒了些,伸手要掀被子——
刚摸上去,却见那一坨被子含羞糙似的,猛然裹紧了,还瑟瑟发抖。
“喂。”姜雪时撑着chuáng板靠上前,有些紧张地询问:“你怎么了?”
听见那龙崽子说话,桑诺这才将脑袋钻出被子,眼睛红彤彤地看向那头恶龙!
一整夜,她被这龙崽子足足丢下chuáng八次!
屁屁都快摔成八瓣了!
究竟为什么要丢她下chuáng!
桑诺咬牙切齿。
明明折腾她的那晚没有嫌弃她!现在就这么欺负她!
她本怀疑这混球是故意的,研究了一夜,却没发现有装睡的迹象。
奇怪的是,这头龙崽正常状态下,皮肤居然是凉的,盖着被子时,也是凉的!
桑诺很难理解这家伙盖被子的目的。
但是,他们狐狸是热的啊!
所以,只要被子里有她,被窝很快会变得温暖,这似乎是让姜雪时感到不适应的原因。
也是桑诺不断被扔下chuáng的原因!
总结出经验后,桑诺自己抢了被子,独自缩在chuáng角,以免再被丢下chuáng,这才平安的过了一夜。
“小妖再也不给尊上暖chuáng了!”
桑诺瘪着嘴委屈地抗议,猛地钻出被子,套上外衣,趿拉上绣花鞋,“噔噔噔”的泪奔出了门!
小尊上一歪脑袋:“???”
——
桑诺出门时,梅姨正站在二门口,指挥着一群小妖,把行礼往屋里搬。
梅姨身旁还站着个粉衣姑娘,是山里的桃树妖。
桃妖低头用竹签子捣鼓手里的小暖炉,而后殷qíng的递给梅姨。
抬眼时,余光恰巧瞧见桑诺从东厢房里走出来。
桃妖脸色陡然一变,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了看厢房。
没错,山神说过,姜上仙就住在那间房里!
桑诺本想上前打招呼,却见那桃妖忽然用杀人般的目光看向自己……
一大早这么大火气,她也被人踹下chuáng了吗?
第26章
桃妖脸色难看,又顾忌梅姨还在一旁搬弄盆栽,不好发作,只得等梅姨与桑诺寒暄过后,搬行李入屋,才趁机走到桑诺身旁,酸道:
“呦,桑妹妹好本事呀,侍从人选还没定下来呢,仗着梅姨的抬举,一大早就往尊上跟前凑,我都要替你害臊呢!”
桑诺闻言,心知来者不善,立即冷下脸,反唇相讥:“你头一天知道我本事大?我看你也别cao闲心了,还是自个儿加把劲吧——
一天到晚在梅姨身边转悠,尊上却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我还替你着急呢。”
“你!”桃妖气得倒仰,却也无话反驳。
桑诺扬起嘴角,对她得意一笑,转身走开了。
回到屋里,桑诺热了一壶水,又稍整理一下发髻,就着水啃掉半块发硬的白馒头,就匆匆出门,打算下山探望慧娘。
一进院子,刚好瞧见桃妖正站在东厢门口,手里端着奶壶,大概是从伙房里找到的羊奶,轻轻叩了两下房门,唤道:“奴家来给尊上请安,尊上吃了没?喝口奶润润嗓子罢。”
桑诺顿住脚,身为一只占有yù极qiáng的狐狸jīng,她觉得,龙崽子有她一只狐狸伺候已经足够了,桃妖什么的最讨厌了!
屋里有片刻没应声,尊上大概是没听出门外人嗓音,顿了顿,才疑惑地询问:“谁?”
桃妖一阵娇笑,热qíng的自我介绍:“我是青丘山的小桃妖,大家都叫我桃姐儿,今儿梅姨……”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屋里的烛应龙不耐地打断:“侍从这么快就选好了?”
桃花妖一愣,好半会儿才会过意来,忙解释道:“还没呢!这挑选方法着实繁琐,倒不如让奴家……”
屋里的人再一次打断她的絮叨,冷声质问:“既然人选未定,是谁命你来伺候的?”
桃妖闻言一哆嗦,她本没有这僭越的胆子,只因方才见桑诺从尊上屋里出来,才想着自己也该主动些,却没料到碰上一鼻子灰,此刻只得战战兢兢地告饶:“是奴家冒失了,求尊上恕罪!”
桑诺心中一阵暗慡,对那桃妖耸了耸肩,蹦蹦跳跳出了垂花门。
——
赶到秦家时,已到了巳正五刻,桑诺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裹,里头是两根发丝——
由于取不着龙津,她昨夜从尊上头上拔下两根龙毛,打算绑在慧娘手腕上,试试能不能辟邪。
翻入院子前,她先跃上屋檐,查探院内qíng况,却发现院子里不如往日安静。
正院内院人影攒动,不时有小厮进出厅堂。
秦老爷不久后也走出门,站在外院的影壁前来回踱步,神色似乎十分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桑诺很郁闷,这样的qíng形很危险,她很难混进院子。
这几日来,她山上山下的跑,腿都快断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肯无功而返,只得扒在屋檐上,伺机而动。
眼看到了正午,怕是赶不及蹭尊上的猪蹄了,桑诺有些耐不住xing子,趁没人的时候,偷偷跃入后院,扒在慧娘窗口探视一番,见没有丫头婆子守在屋里,这才偷偷跳进窗子,拉上窗栓。
桑诺绕过屏风走到chuáng边,见慧娘还躺在chuáng上,古怪的事,她把脸都埋在被子里了。
桑诺有些纳闷,上前唤道:“慧姐儿,我来了!你好些没有?”
chuáng上的人似乎猛一哆嗦,没有回应。
“慧姐儿?”桑诺抬手去拉被子,轻声哄到:“别害怕,是我。”
她这一拉,被子裹得更紧了,像是生怕被她拉下来。
“怎么了?你冷吗?”桑诺转头找到屋里的炭盆,端到chuáng边上,又去拉被子:“快让我瞧瞧,身子可大好了?”
chuáng上的人始终不回话,身子越抖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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