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旁桑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禁想起那晚,尊上提着酒坛子仰天豪饮的画面……
“风雅能人多是嗜酒如命的酒徒。”铭叔辩驳一句,便端起酒碗,敬姜雪时,“尊上如今也已成年,该尝试练一练酒量了,属下帮您把茶水倒了,换上酒水。”
“不行!”梅姨立即瞪眼看他:“不能喝酒!尊上幼时被尊圣喂了筷头沾的一滴酒,就醉得傻笑了一晚上!”
众人:“噗……”
话音刚落,屋里骤然激起一股肃杀之气!
一旁坐着的小尊上,脸色黑如锅底。
公孙子安连忙gān笑着阻止梅姨,小声提醒:“慎言、慎言!”
梅姨大概是回忆起龙崽子小时候胖嘟嘟傻乎乎地模样,一时没注意气氛有变,掩着嘴咯咯直笑,还yù细说小尊上当年醉酒后地憨态。
可她刚一张口,嗓音却哽在喉咙里,随即满面惊慌地看向尊上——
梅姨耳边响起好感度飞流直掉三百点的提示音!
这小龙崽子何时如此好面子了!这点趣事都说不得了?
尊上斜眼看向梅姨,优雅地颔首一笑,沉声威胁道:“继续说啊,梅姨。”
梅姨瘪着嘴低下头,捡起筷子乖乖吃菜。
在肃杀的气氛中,众妖神吓得酒都醒了。
为避免醉酒后抖出更多小尊上幼时的糗事,众人都正襟危坐,吃菜喝汤,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侍从们各自端来漱口茶水。
总共只有六个侍从,却有三个侍从不约而同冲向尊上,都想在顶头的主子面前露个脸。
桑诺原本打算伺候梅姨漱口,一抬头,却瞧见桃姐儿狠狠瞪了两边的侍从,不准别人抢递水的机会。
简直霸道蛮横!
不知哪里来的好胜心,桑诺毫不犹豫的一转脚尖——
在桃姐儿把茶盏递到姜雪时身旁的刹那,桑诺同时站到了另一旁,请主子漱口!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尊上请用茶!”
姜雪时一愣,转头朝两边都看了一眼。
桃姐儿和桑诺都没有罢手的意思,暗自较劲,全都目光如炬地盯着中间坐着的龙崽子!
桃姐儿心中笃定,自觉尊上必然会取自己这边的茶盏,原因很简单——尊上素来习惯朝左手方向转身漱口。
桑诺没想这么多,因这几日,总瞧见桃妖赖在东厢书房里,简直可恶至极,不论如何,都要挫挫她的锐气!
坐在中间的尊上一脸茫然,抬头看向对面无人伺候的铭叔等人,身旁两个小妖却都没有走开的意思。
无奈,尊上略顿了须臾,做出了选择——
侧身转向傻狐狸。
桃姐儿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打颤——
怎么可能!
“来,”坐在尊上右边的梅姨喊了声:“给我罢。”
桃姐儿回过神,垂头丧气地转身,将茶盏递到梅姨嘴边,小心翼翼喂了一口水。
梅姨“咕噜咕噜”漱了口,一低头——
桃姐儿立即将茶盏捧至她唇边,等梅姨吐出漱口水,便转身退下了。
另一旁,桑诺旗开得胜,得意极了,但因为从前都是跟大伙一起用膳,压根没伺候过人,所以她并不知道如何喂水,于是一手扯住龙崽子后脑勺的长发,往后一拉,qiáng行灌了一口水!
尊上整个人都懵了,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侍从这样的“nüè待”,怔愣了一会儿,才“咕噜咕噜”漱了口,正yù低头吐出漱口水,余光却瞧见,那傻狐狸已经端着茶盏离开了……
含着漱口水的尊上鼓着腮帮子,绝望的看向傻狐狸的背影:“……”
好在桃姐儿有些眼力劲儿,急忙换了茶盏,殷勤地送到尊上唇边。
——
第二天是桑诺的生日,梅姨带她去镇上,打算挑选一套新衣裳,尊上也带着几个属下陪同闲逛。
飞廉见桑诺头上时常只cha一根木簪子,便在路过首饰铺子时,带她进店逛了逛。
店伙计给桑诺捧出三大盒发簪,桑诺欣喜地对着铜镜,一一试戴了——
其中有一支紫玉镂金簪,最合她心意,但这簪子的价格她是知道的,不好叫飞廉太过破费,便只带在头上左右照看了几次,才依依不舍的取下。
而后,桑诺选了一支价钱适中的簪子,cha上发髻,转身冲飞廉笑道:“这个好看吗?”
飞廉以为她是相中了那根簪子,立即答说好看,连忙让店伙计包好结账。
柜台西边站着的尊上,默默收回警惕的视线,轻哼一声,对飞廉的智商表示衷心的鄙夷,转而俯身凑近柜台那头的掌柜,轻声叮嘱了几句。
掌柜随即点头,转身去打包那根紫玉镂金簪。
东西买齐了,一行人回了山上。
桑诺一路跟飞廉有说有笑,回到院子里,换了新衣和发簪,花蝴蝶似得满院子显摆。
晚膳过后,又去敲尊上的门。
桃姐儿在里头应声:“谁呀?”
桑诺眉头一皱,气哼哼道:“是我!”
桃姐儿一听是她,又响起“漱口之战”,顿时怒从心头起,呵斥道:“你来gān嘛!”
就在此时,里屋却传来尊上淡淡地嗓音:“进来。”
桃姐儿无奈,只得起身开门,桑诺却直接推门而入,大咧咧地走进门。
尊上也恰在此时一打帘子,走至客堂,侧头看向她,“什么事?”
桃姐儿立即看着桑诺冷笑道:“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别打扰尊上歇息。”
桑诺斜眼看向她:“这么晚,姐姐不也在这儿呢吗?”
桃姐儿急道:“我得伺候尊上安歇!”
姜雪时出声打断二人的争执,侧头看向桃姐儿,淡淡道:“你先回罢。”
“尊上!”桃姐儿刚要争辩,见尊上双眸一敛,一副不容置疑地神色,只好低头称是,转身出了门。
因担心桑诺赖在屋里不肯走,桃姐儿特地没有关上门,反而将门大喇喇地敞开来。
桑诺没在意她的小动作,见人走了,立即抬头,欣喜地看向尊上,问道:“尊上,秦家的案子办妥了吗?再过两天,咱们就得离开青丘了!”
姜雪时目光骤然一暗,将手里的发簪藏进袖笼,转过身,没有答话。
“尊上?”桑诺立即绕到龙崽子面前,追问道:“您别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要是秦家的案子没……”
“秦家,又是秦家。”姜雪时嗓音慵懒地抱怨,歪头不悦地斜看向她。
桑诺一缩脖子睁大眼!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这头龙崽子不像是生气,而像是在对她……撒娇?
“尊上恕罪!”桑诺眨了眨水汪汪地桃花眼,心急道:“可秦家之事是当务之急,不然小妖也不敢来打扰您!”
姜雪时哼笑一声,转身面向傻狐狸,步步bī近——
桑诺浑身一激灵,身为小狐狸,被虎豹这般bī视,尚且胆寒,更何况面前是一头恶龙?
她下意识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腰撞在书案上!
刚想转身逃跑,一双龙爪“咚”的一声,按在她两侧的桌沿上,她避无可避,被龙崽子圈禁在双臂之间。
“你上一次来打扰本尊,也只是为了秦家?”姜雪时语速缓慢。
“不是的……”桑诺低下头,怯怯道:“秦家的事要紧,但小妖也是诚心给尊上暖chuáng的!”
姜雪时躬身支着桌子,一歪头,看向桑诺埋得深深地小脸——
那双淡金色的凤目里暗流涌动,嗓音透着股不悦地戾气,沉声道:“说谎,你给我暖chuáng,就是诚心为了秦家的事。”
桑诺心里一咯噔,连忙低头回话:“小妖不敢!小妖承认,秦家之事确实是我的心头刺,如今我暂时无法驾驭鬼煞之力,只能依仗尊上仁德,只盼离开青丘前,能替慧娘姐妹报仇……”
姜雪时轻笑一声,眼睛眯起来,盯着她慌张的面容,轻声开口:“你为什么总装出这副傻乎乎的样子,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走眼。桑诺,你抬头看着我,直接大声说,‘那晚chuáng已经暖了,姜雪时,你必须帮我把事给办了’,这是你的jiāo换条件,为什么不直说?”
桑诺一个激灵,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姜雪时,心尖像是被人狠狠一拧,许久才颤声开口:“我那晚真的只是想取点龙津,没有半点算计尊上的心思!您要当真这么看我,gān脆降雷劈死我才gān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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