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好啊,顶好!
人们还在生活,婚丧嫁娶,柴米油盐。这就是人民,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即使在bàonüè战火中仍然固执的渴求着幸福的人民,他们被争取、被利用、被保护、被牺牲。他们漫无目的,盲目生长,他们无知无畏,在bào力面前软弱无能随波逐流,他们贪图安逸,对身边的危机无动于衷麻木不仁。
然而,我却宁愿相信他们,因为到最后,总是他们在选择前进的方向。他们就像是泥土,一直被践踏却总能开出鲜艳的花。他们会永远存在着,所有看似伟大的会留下名字的人都将死去,只有他们永远活著。
谈判桌边有八个脑袋在声嘶力竭的叫嚷着,说:听我的!
我却相信最后人民会挑选出最适合的那一个,这片土地会找到最适合的人,那个人可能不高贵也不年青,他不会像虞啸卿那样风骨绰绝,也不像小书虫子那么中国少年,他不会是张立宪,也不会是龙文章,但是他可以给出和平。
所以我累了,我觉得我可以休息了。
鲜红的血从我的手腕上流出来,一滴一滴的渗进泥土里,这些年,我们用鲜血与身体浇灌这片土地,我们的土地。
这片沉默的土地与这土地之上平淡的生活,让不计其数的人为它牺牲。
比如我,比如张立宪,比如龙文章,比如我所有死去的兄弟们……我们为了它灰飞烟灭,为了它被人利用,当作筹码,推来换去,用自己的全部身家xing命,过去未来的希望与喜悦,换成地图上的一寸河山,一串数字,一份闪闪发光的功业,然后放到某一个人的头上。
我们被利用,然而,我们心甘qíng愿!
我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某一个地方,某个刚满了月的孩子在满桌的物件里抓起了一支笔,身边的长辈们欢呼着抱起他,说这娃娃长大怕是要学文章,要做大事呢。
我只看到我的眼前慢慢亮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滇西边疆小城里特有的温热的cháo湿,午后的阳光明媚无比,张立宪双手扶在腰带上从陡坡下面向我走过来。
他戴着美式的宽檐帽,翻起一侧边角,衬衫的轮廓笔直分明,军靴上打着绑腿,gān净的要命。
我张开手臂拦住他。
他看着我笑,笑容清澈,我很想不通,他明明已经不年轻了,为什么眼睛里没有一丝苍老的痕迹。
他本应有个美好的未来,平安喜乐,心满意足,然而他在这场战争中神形俱毁,心碎而死。
我看到河山破碎硝烟弥漫,我看到黝黑的土地上在萌出新生的芽,战争或者还会继续,这片土地或者还会吞没更多的鲜血与生命,可我却相信,那些枝芽会生长会缠绕,最后包裹我们的刀,那把钢刀上染着我的血,那把钢刀上也染着他的血,那把钢刀上还染着无数侵入者的血,最后它们都融入了泥土。
我看到青的山绿的水,我看到chūn风又过了江南岸,我看到十万大山扬起波涛。
我们的人生已经走完,我们这一生害死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人,我们拥有无数渴望与yù望,我们只希望最后问心可无愧。
我们都已经死去,我们没有留下名字,我们是pào灰,然而心甘qíng愿!
——全文完——
当我们碰上“半圆”,请看我销魂的背影~~~~
后记
曾经我很喜欢写后记,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越来越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觉得这是个好现象,我终于不用再唠唠叨叨的把文中的内容重复一遍,而是可以聊一些更原始的动机与初衷这一类的东西。
龙文章有一个朋友叫华盛顿吴,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华盛顿。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名将,无数开国元勋,然而华盛顿是特别的。我一直觉得现在的美国并非开始于《独立宣言》,而是在那八年后的一个简短的仪式上。
在杰弗逊设计中,华盛顿诚恳而尊重的向议会jiāo还军权,即使最初大陆会议给予他的只是一个空壳的司令,而现今的军队几乎为他私人所有。他向议员们鞠躬而议员们只需要手触礼帽还礼,这代表组建并领导军队的权利只是由民众在特别的时刻自愿jiāo付于某一个人,那么在特别的时期结束之后把这样的权利jiāo还给民众是理所应当的,军队将被纳入民权政府的行政分支。战争是特别时期的特别状态,在枪杆子里打出的政权不能由枪杆子统治,打江山的人并非会是坐江山的好人选,所以当战争过去,军人理应把原本从民众手中得到的,暂时统治国家的权利jiāo还给民权的政府。
无论现在的美国是怎样,但是在它成立的最初,它曾经有幸被一群绅士治理过,我无法用统治这样的词,因为那些人可能并不喜欢如此居高临下的字眼。杰弗逊、富兰克林……等等,他们都曾像华盛顿那样“秉持正直的热忱,献身效劳国家”并相信“这个政府是自己选择的,不曾受人影响,不曾受人威胁,是经过全盘研究和深思熟虑而建立的,它的原则和它的权力分配是完全自由的,它把安全和活力结合在一起,而且本身就含有修正其自身的规定。我们政治制度的基础是人民有权制定和变更其政府的宪法。可是宪法在经全民采取明确和正式的行动加以修改之前,任何人都对之负有神圣的履行义务。人民有权力和权利来建立政府,可这一观念是以每人有义务服从所建立的政府为前提的……”
作为将军,华盛顿从未百战百胜;作为总统,他有过很多失误,然而作为理想者,他在道德上的光辉足光耀后世。他创造了一个罕见的奇迹,个人的私yù与对权利的yù望难得的臣服于高贵的理想,在那个到处还是国王、君主、世袭制的时代,新兴的美国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奠定了基础,也由此开始了它两百年来的兴盛。
生死线和团长都是大戏,人物众多,为什么会选择这三个人来写这篇文章,演员的移qíng作用当然存在,不过我也是真的特别喜欢这三个人。
龙团座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人,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做华盛顿,有天时地利与才华机遇不折不扣的完成自己的理想,罗普大众都是软弱而迷茫的,于是他对前途的yīn暗与不自信甚至更增添了他真实的魅力,让他最后的坚守与宽容看来那样难能可贵。
张立宪是我心目中的骑士,他正直,凶悍,优雅,忠诚,然而善良单纯。
而龙乌鸦,我总是无法形容他,因为一提起他,我就忍不住想要流泪,我只是想说,曾经有那么一只乌鸦,如果他做得都是好事,我们会把他的故事说给别人听。
有人说龙团座的对照系应该是虞啸卿,可我却不觉得,龙团座一生想做虞啸卿而不得,因为他归根到底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与张立宪才是一类人。
这几天反复看了这篇文,发现最让我有感觉的,还是张立宪哭着问团长国在哪里。
这篇文是一边看剧一边写的,起初我追着电视台的步子走,我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我与团座一样的对未来充满了渴望与惶恐,而最后,一切应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我的伤感与愤怒在某种意义上与龙团座也是合体的,这比较少有写作方式,当我写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国在哪里?
当时的感觉身临其境,我就像那个迷茫的孩子,我是张立宪,我在想当时最让他崩溃的是什么?
是家国。
现在,问和平时的我们,即使我们不承认中国是某个具体的政权,具体的政党,可是我们都知道国在哪里,那不是一寸河山一群人,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它存在,它的存在本身就会给人以力量。
可是追回到当时,那样的混乱中,谁可以明明白白的说一句,国在哪里?
从龙文章那里,死啦拿走了名字,那是一种责任与使命。
从张立宪这里,死啦拿走了刺刀,这是一种武器与抗争。
而最后,他找到了他的家国,最朴素的家国,《生死线》里有一句话我非常喜欢:活着,能救一个中国人就救一个中国人,能杀一个日本人,就杀一个日本人。
我只是希望到最后,人们战斗的一切目的是为了和平。
我热爱所有不甘被奴役却又热爱和平的中国人。
权势、资源、占有,赢过所有人并不会让一个国家长久的qiáng大,真正的qiáng大是一种制度,这种qiáng大不会来自于哪个英雄,而来自于某种制度下全体国民的参与和创造。
好的制度会成为一种土壤,只有在优质的土壤上才可能开出繁茂的花,华盛顿与他的朋友们固然是伟大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忽略200百年前的美国,当时的思cháo,当时人们的信仰,是这样的土壤上生长出了像华盛顿和富兰克林这样的人物。
所以,回到团长,回到当时的中华,我一直觉得简单的追讨虞啸卿们是不厚道的,因为他们没有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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