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音箱的共鸣差了一点,但无欢帮他拉的琴弦却是绝对的好品质,多多少少也补回来一些,霆锋终于满意,开开心心的抱着吉它从谢谢你的爱1999唱到因为爱所以爱……虽然无欢相当鄙视他将自己的公爵府搞得吵闹不堪的行为,但是看到霆锋唱歌时投入的样子也不觉动容,那种认真的表qíng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新歌旧歌都已经唱过几轮,大清早看到碧蓝的天空,和远方无尽的白雪,霆锋那不安分的脚又痒起来。
“出去玩玩吧!你就是老这么闷着心qíng才会不好嘛!”
“让我出去看看嘛,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会被闷死的啦!”
“你就让我出去转转,啊……啊……啊……”
因为刚刚拍过qíng癫,对于一个罗嗦男人的腔调自然是拿捏的恰到好处,无欢在权衡了出门和继续听他这么罗里罗嗦到底哪个更可怕之后,明智的做了一个决定。
霆锋看着无欢一袭纯黑的长袍,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色一点装饰的长袍,只在领口流出丝丝缕缕雪白的鸵羽,又怔怔的开始发愣,依稀记得这件衣服自己也穿过一件相似的,但为什么就不及他这般的贵气凌人,夺人心神?
不是他年纪轻贪靓,也不是愣头青没见过帅哥。他只是吃不消为什么每次往无欢旁边一站都有一种被打到什么什么地方的感觉,‘他’自是天鹅,但……他……他没理由沦落为一只灰溜溜的……“我要穿这一件!”霆锋眼睛直直,嘀咕着。
无欢愣了一愣,惊讶的睁大眼睛。
“我要穿这一件啦!”霆锋拧起眉头,因为自己也觉得汗颜,所以更要说得理直气壮。
“哈哈哈……”无欢大笑,随手便脱下来,往他面前一抛,身上只留了一件单薄的月白单衣。
“你不冷哦?”霆锋有点迟疑。
“我不会冷……”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霆锋只在镜子里瞄了一眼就彻底泄气。再看看无欢双手抱胸站在一边,月白色的单衣泛出冷光,更映得他坚玉似的一张脸恍然若仙。
“算了啦,看你冻成这样子,还给你!”霆锋佯佯的脱下来,递过去……无欢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人,神色复杂……
“你快点穿啦,当心着凉!”
无欢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似得接了过来,还好,没什么味道,却有一种气息萦绕不散,软软的,暖暖的……像是又多穿了一件什么,无欢竟莫名的觉得有些热。
套上一身银白的甲衣,只露出两个眼睛,北公爵的侍卫服还真是低调,搞得来都不用为霆锋做什么特别的设计就可以大大方方带他出去。
最纯粹的白与最清透的蓝划分天地,无欢黑裘白马一骑绝尘于这广袤的雪原,成为这天地间最亮眼的色彩,最动人的风景。
相处的久了霆锋也渐渐可以分辨不同,再看他时已经不复照镜子的感觉。无欢要更白一些,五官的轮廓也更分明。当然最重要的分别是感觉,他不过是简简单单立在那里,就绝似一块万古不化的玄冰,泛着幽幽的淡淡明蓝,那种疏离的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眉宇间一抹孤傲的决绝,仿佛世人都不在他眼中。即使人就在你面前,他的心也是天边,由然而生的一种高贵,绝望而冰冷的高贵。
看着他,感觉——不似人间!
他的寒气是入了骨的,再一点一点散发出来,挟着几分yīn谲诡异的气息,似一朵绝世幽兰在午夜里层层绽放,覆着薄冰霜的肤质,有冷香浮动。
每一次当他看着谁,神qíng似笑非笑,那种感觉不可以言语来形容,奇异的诱惑,因危险而令人更加无法抗拒,如扑火飞蛾,明知是赴死却忍不住要接近。
这种气质霆锋不见得赞同,却无法否认其美,妖异的美感:冰、锐、清冷!似钻石的锐芒,刺伤一切柔软。
他老爸曾对他说男人过了30岁天生的相貌就要让位给后天的气质,没想到拜无欢所赐,他才20多岁就已经亲眼目睹了同一张脸的无限可能。
“你在发什么呆啊?”yīn魅而清透的嗓音,潺潺流动似破chūn初融的溪水。
霆锋有些慌,凝神看过去,无欢斜倚在他的白马上,神色里有一丝淡淡的倦意,伴着萧萧远山,瑟瑟近树。霆锋简直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画面太美。
“哦!想你啦!”霆锋眼神躲闪敷衍,从马上跳下来,随无欢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树林深处。只留下一群不明就里的侍卫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家爵爷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听凭一个手下人在自己面前言语轻挑?早就发现爵爷最近心qíng不错,从禁宫深处透出来风声也是语焉不详(凭无欢的严苛怎么会容忍后院失火)但没想到是男宠。于是一个个都被好奇心折磨死,爵爷本身就已经是绝世的美貌,那他的男人该……该是怎样惊世骇俗的姿容啊。
霆锋幼年在温哥华长大,对雪并不陌生,只是后来回到南国的香港又是常常全年的空中飞人,如今看到久违的洁白,就不由的有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好像时光倒流回十五岁前,还是小小孩童,好玩爱闹,彼时没那么多心事,也没那么多防备。
无欢冷眼看着一团雪向自己飞来,足尖一点便闪了过去。虽然看不到脸,但从那几乎变了调的笑声里也可以听出快乐。不自觉的被感染,扇子轻轻一挥……介个……刚刚是又下了一场bào风雨了吗?可怜的小谢万般艰难的从雪堆里把自己拔出来。
原本安静祥和的空气中忽然透出一丝紧张的气息,无欢有天生的敏感,马上脸色一变,凝神静听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似bào雨骤风。不多时他的银甲侍卫自林外飞奔而来,领头那位一骑近便翻身下马跪倒,无欢神色冷淡傲然而立,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爵爷,刚刚有探子来报,不远处发现有一群叛军往这边靠近。”
无欢眼中有淡淡的厌烦与不屑,只轻描淡写的一句:“那就jiāo给你了。”竟径自走到霆锋身边去看他如何láng狈的扑身上的雪。
很快的一阵马蹄的喧嚣传过来,天边扬起漫天的雪尘。
人很多,衣服穿得各各不同,有几个眼中jīng光四she显见不是庸手。打头的一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长袍,篷了一头乱发嘿嘿的笑道:“无欢,你这huáng口小儿,终于还是落到了老子手里!”
无欢竟不回头看他,只淡淡一笑:“每年都有无数要杀北公爵无欢的人,可惜他们到最后都成了被杀的人,这一次我是不是应该要留下些活口呢?也好让后来人得到些经验,别这么前仆后继。”
红袍人大怒,嘶声道:“你小子,休得张狂。”当下一拍马,直冲过来。
无欢将手中的扇子一张,挡在霆锋的眼前,轻声道:“不要看!”
不要看?霆锋只知有事在发生,却茫茫然搞不清楚状况,正要探头张望……只觉一阵冰锐刻骨,后颈被无欢锁住全身都动弹不得。
“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不用管……不关你的事。”
虽然在北公爵府住了好几个月,但如此靠近无欢却是第一次,总觉得有一股清幽的冷香萦绕不散,令他心神一dàng,魂摇影动,一时间身旁杀得天价的嘶吼竟都听不到了。
又过了一阵金戈jiāo击之声渐止,那红袍人的声音又沙了一份,似有负痛:“无欢,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无欢眼睛里却似真的没有他,只偏过头去在霆锋耳边说:“闭上眼睛,不要看。”
如果说一声不看就真的会不看的……那也就不叫谢霆锋了!
霆锋只觉眼前一亮,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马上举目四顾……原本圣洁的雪原已经化为修罗场,殷红到刺目的鲜血,断肢残臂……虽然拍过很多凶杀的戏,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面对死亡,第一次知道原来破碎的人体是如此丑陋,而新鲜的血液有着如此浓烈的味道,霆锋胃中一阵翻腾,几乎压不住。
无欢已经迅疾的飞掠出去,似一只泼墨的鹰。
“小心……”霆锋一声惊呼硬生生断在喉间……两把yīn阳宝扇在无欢的手掌间飞旋跳跃,右手阳扇势大力沉,左手yīn扇轻灵jīng准,扇廓一周俱是锋锐的利齿,触者皆亡。无欢似一只穿花墨蝶于剑影刀光中腾挪跌宕,翻飞的衣袂划出绝美的图形。
无欢以美貌闻名天下,任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jīng雕细作的玉人儿,竟会有这样好功夫,眼见着他淡淡眉宇,落落容颜,显然尚未出全力,刺客们却已经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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