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眉头紧紧皱紧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整个人因为被点了xué而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手掌紧紧握起了拳头,浑身抽搐著,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萧十一郎也跟著变得紧张起来道:“你要生了吗?”
他没有言语,只是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那嘴唇被咬得快烂了也没有反应。
萧十一郎道:“忍著点,我帮你解开xué道。”
萧十一郎忙伸手,解开了他全身的xué道。
重获自由的连城璧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握紧的拳头移到他收缩紧绷的腹部,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萧十一郎忙道:“我去烧些开水来。”
他起身就要出去,但是更快的,背后两掌凌厉的掌风直接击在了他毫不设防的背上,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洒了一地,他错愕地转身看著一脸冷冽的连城璧。
连城璧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qíng,只有仇恨的光芒,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让萧十一郎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天!
萧十一郎擦了擦嘴角的血,挣扎著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最终还是不稳地倒在了一边。
萧十一郎痛苦地道:“你……肚子不痛?”
连城璧道:“痛,怎麽不痛,如果不痛又如何能骗得了你萧十一郎?”
连城璧确实在痛,腰脊在一阵一阵的钝痛,而硕大的肚子在他的前面更是让他眼痛!他恨不能让这个碍眼的肚子立刻消失!
高举的手对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下来便要一掌——而在那霎那,一只手一只有力地手阻止了他,他惊一抬头,居然是受伤的萧十一郎!
连城璧惊道:“你没有受伤?”
萧十一郎道:“我自然是中了你那两掌,要不然怎麽骗得过你?”
连城璧道:“你……”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难道自己又一次地被萧十一郎所欺骗?不!他不相信自己就一辈子赢不了萧十一郎!
手中虽无剑,却是化气为剑,尽管身体的抽痛与前面的障碍让连城璧的动作有些不畅,但是却不阻碍他出招,凌厉的气剑划过萧十一郎的手,一道血口顿时张开。
萧十一郎的手微微一缩,他虽受了伤却没有伤到要害,何况现在的连城璧步伐不稳吐纳混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出招之间却是分外的迟疑,他不能不顾及连城璧的肚子!
连城璧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冷冷一笑,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肚子,每一招皆是不留余地地朝自己的肚子攻去,萧十一郎若想阻止惟有生生接下他的狠招。
萧十一郎确实如他所愿地接下了一招又一招,向外流淌的血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不稳,然而这样的毒招不仅损人亦是自损!
连城璧本就被困於chuáng上数月,体力大不如从前,再加上那自腰脊慢慢向四肢扩散的酸痛,如今那腹腔内部更是开始猛烈的绞痛,冰冷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不间歇地迸出,体力的消耗更是让他无力应付这一阵qiáng过一阵的锐痛。
明明本该只有一个萧十一郎,而此刻他的眼前却晃动无数个萧十一郎,时虚时实,看得他心中恼怒,出招亦显凌乱。
萧十一郎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无法阻止连城璧,萧十一郎之所以能赢就赢在拼劲之上,而今他却不敢拼,他又如何能拼?
彼此的消耗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随著时间的蔓延,连城璧终能支撑地倒在了地上。
他仰面躺著,眼睛没有焦距也没了仇恨,只有无止境的苦痛,双手紧紧地抓住掩盖在腹部的衣物,如同失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痛!
好痛!
死亡的恐惧将他紧紧攥住。
不!
他不要死!
他绝不要死!
他是连城璧,他又岂能这麽白白死去,这样侮rǔ地死去!
萧十一郎连忙上前按住他突然剧烈挣扎的身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焦急的目光停在了他发硬的肚子上。
是幻觉也是真实,那硕大的肚子在空气中剧烈地颤抖著,一阵一阵地发硬,硬得不像是人的肚子而像块巨大的石头。
对於连城璧来说,这硕大的肚子确实是一块巨大的千斤石,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压在他的五脏之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生与死的幻想在他眼前不断地流转著,也许稍一个不慎,下一秒便是死亡。
连城璧痛苦地呻吟道:“呜啊啊……不——我不要死——啊——我决不能就这麽死了——啊——”
他的仇还没报,他的荣耀还没实现,他又怎可轻易死去!就算死,他连城璧也决不能死在萧十一郎的眼前,也不能如此láng狈在萧十一郎的面前。
於是,他开始挣扎,挣扎著挣脱萧十一郎,挣扎著站起身来,挣扎在痛苦的边缘。
而他企图站起身的意图让萧十一郎惊呆了,这个人竟在这个时候还倔qiáng至此!他又突然想笑,这个人的倔qiáng他又岂是现在才知!
但是他却笑不出来,那张脸上的痛苦与那具身体的抽搐让他怎麽也笑不出来,他捂住自己发痛的胸口,却突然一把将连城璧扶了起来。
被汗珠糊了一片的眼睛狠狠地凝视著萧十一郎,俊挺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他伸手想要掐住萧十一郎,最终那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萧十一郎的衣领!
他太痛苦了,他所有的力量都被用在了对付这qiáng大的痛苦之上,与这痛相比较,甚至连萧十一郎如此不设防备地站在自己面前也变得不足道起来。
萧十一郎任由他将自己的衣领越拉越紧,道:“你若不想死,就快些把孩子生下来!你该明白这孩子要是不出来,死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你!”
连城璧艰难地听著这句话,他努力从痛苦之中找到焦距,看著萧十一郎那张焦急的脸,那眼里的担忧是什麽?他萧十一郎也会露出如此可笑的眼神吗?
他想起来他曾经为沈璧君露过如此的神qíng,但是他是连城璧,而不是沈璧君!
他更不需要萧十一郎的怜悯和担忧!
只有他怜悯於人,没有别人能够怜悯他的!尤其是萧十一郎!
连城璧又怒却又吃力地道:“你……这就是你……你……所等待的……吗……呜……”
等待著他的láng狈,让他如此比死了还痛苦地挣扎著,这样的痛却是比rǔ骂和鞭打更要让他难熬!
萧十一郎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等待了许久,等得确实是这一天,连城璧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所期待的,然而看到连城璧如此痛苦的模样,他却心软了。
是的,他心软了。
这个和他灵魂相连的男子,这个一直作为他对手的男子,却开启了他心底最为柔和最温柔的一面,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著那张被痛苦折磨但是依旧高傲的脸。
萧十一郎道:“我们都在等待,至於结果,不如让时间来证明。”
是的,唯有时间能告诉他们结果,他们都不是神,无法预料结果,就算是萧十一郎他也不能,所以唯有等待。
连城璧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力气说出话来,那不断蔓延的剧痛,已经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这一刻再没有什麽侠义可言,更没有荣耀可言,只有痛,无尽的痛,他心底唯一的希望就是结束这让人疯狂的痛!
他高昂著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双手紧紧地抓住萧十一郎,两腿勉qiáng站著的腿却在不断地打著哆嗦。
最为讲究仪表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如今的自己是否丑态毕露,是否láng狈不堪,他只想要自己舒服一点,不那麽痛,至少得到一丝一毫的慰藉!
萧十一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chuáng上,他不敢离去也不敢轻易地去脱掉连城璧已经湿了一片的裤子——这天下没有萧十一郎不敢去做的事qíng,但是现在他却胆怯了,他怕自己一个离去,连城璧会做出什麽惊人之举,他更怕自己脱去连城璧的裤子会让这个极为敏感的男人感到耻rǔ而再次开始不理智。
他惧怕了,只因为在乎!
他在乎这个男人,比在乎这世界上任何一样事物都要来得重,所以他才在击溃了这个男人之后依旧不甘心地将他带走,所以他才会疯狂地让这个男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一切都是因为在乎!
他不想说爱,这个字他给了沈璧君,就算现在他变了心,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变过心,沈璧君是个好女人,每个人见了她都会爱,都会想要保护她,都想要将最好的给她,都想要她露出那武林第一美女的笑,就连萧十一郎和连城璧也不例外。但是他对连城璧却是不同的,他想要连城璧的笑、想要他的痛、想要他的一切,更想要他们彼此的血脉融合在一起而延续,尽管这是违背了伦理,违背了天道,他却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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