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当然不会轻易就成了童虎的刀下冤魂,迅速抽回兵器回防,然后毫不含糊地给予了还击。几个回合后,他已经觉得气喘吁吁,这个童虎看上起斯斯文文,没想到力气却大得难以想象。
“奔雷将军,上路了。”奔雷来不及招架,已经被童虎一刀砍下马,飞溅出来的鲜血染了童虎一脸。温热的鲜血让他双眸中闪出了诡异的光芒,不再理会马下那人的死活,童虎转身向着敌方其他将士策马冲去。
战后,夕照被童虎浑身浴血的模样吓得语无伦次,一叠声地叫传军医,却被童虎笑着说道:“你这么紧张gān什么?我没事。”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童虎只知道,这场战争他已经是胜利的一方。许久不曾出现的莫名快感让他忘却了许多许多事,他觉得浑身舒畅。
“你真……真的没事?”夕照上前仔细地打量着他,不敢相信地用手指沾起那猩红的血迹。“皇贵妃殿下,万一你有什么损伤,陛下一定会把我给砍了的!”因为,今次夕照充当的就是童虎的贴身侍卫。
刚刚开打的时候,他本来是追随在童虎的身边,可到最后敌我双方都砍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夕照也被数人围攻,自身也不暇顾及,所以追不上童虎。
“好了,等一会儿我们到后山的潭子里洗洗。马上让人修书给镜湖那边,告诉他们,三日后决定投降与否,若否就踏平灵武。”童虎云淡风轻地吩咐,眼眸中的清湛不见了,剩下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嗜血光芒,让夕照心中打了个颤。这个人,还是童虎吗?
这场血战令灵武那边的人丧失了战斗的意志,轻易地拱手让城。而先前指点这支联合军队的所谓高人也消失无踪,据说他留下了一句话:“猛虎獠牙,无人能挡。”
此后,童虎所率的大军在灵武休整后继续挥师东进,所到之处凡是遇到反抗的军队皆是杀得血流成河,白骨累累。一年后,童虎已为英利夺取了五座城池,手中的兵马扩充至十万。
第 12 章
就在童虎征战远方,为英利开疆辟土之时,庆麟的帝君史昂却越来越yīn鸷可怕。每接一次飞鸽传书,他都要把自己关进瑞祥殿的流云阁,然后把自己灌醉。梦中,有童虎的存在,可是那是浴血的童虎,杀气腾腾的童虎,让他心惊胆战的童虎,他最不喜欢的童虎。
说起原因,就连史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讨厌童虎上沙场厮杀,他只知道,他不喜欢童虎身上有杀气,不喜欢他身上有血腥味。现在,童虎居然再度上战场,而且在为另外一个男人开疆辟土!
为什么要毁掉他纯净的童虎,为什么要把他史昂唯一倚赖的阳光毁掉?他最爱的,最珍惜的,就是童虎身上那如水晶般纯粹而灿烂的笑容,为什么要毁掉?
终于有一晚,他梦到童虎浑身是血倒在沙场上,却睁大了眼睛含笑看着自己,带血的双眸中含着许多看不透的东西,有哀伤,有埋怨,有爱意,有无奈,有愤怒……他看着童虎的血不断地从脖子中流出,直至到最后一滴。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倒下的身体被人抱走。一阵自心口传出的剧痛让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寝宫。
梦——很真实,很可怕的梦。
年轻的帝王狠狠地捉住了盖在身上的锦被,脸色苍白得让守夜的内侍不敢上前询问。他粗重地喘着气,紧紧地咬住了双唇,他不能让这个梦实现,他必须加快步伐整理好内政,然后出征英利,他要尽快将童虎抢回来!
太师费仲历经两朝,门生遍布朝野。不过再根深蒂固的大树也有被砍到的一天,当太师发现他分布在外的门生已经除得七七八八时,才蓦然发现,年轻帝王对他的恨有多深。惊恐万分的他立刻以探望女儿为借口入宫找女儿商议,好力挽狂澜,保住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地位,再不济也要保住xing命。
然而,进宫后的费仲却发现,庆麟王朝的后宫大权根本就不在自己女儿的手中,她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皇后,没有属于自己的亲信。觉察到末日临近的太师游游dàngdàng地离开了皇宫,坐上轿子回到了太师府。当晚,太师自绞于自己的书房中,享年六十岁。
太师的死讯传入后宫,皇后纱织吓得失手打烂了手中的琉璃玉盏。从惊愕中回过神的她立刻带着一众宫女直闯帝君史昂的瑞祥殿。她要从史昂哪儿得一个承诺,潜意识告诉她,她的父亲一死,她将后位难保!
瑞祥殿很安静,史昂早朝未归,殿内除了守值的内侍宫女外并无他人。纱织气急败坏的就要直冲早朝的大殿,可临出瑞祥殿是时候,她却想起史昂总是一个人进去的房间。那儿到底有什么秘密让史昂如此留恋?
带着疑问,纱织走到了流云阁的门前。守在门外的内侍连忙向她行礼,纱织寒着脸说:“把门打开。”
“回娘娘的话,帝君吩咐过,除了帝君外任何人都不能内进,请娘娘见谅。”守门的内侍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他很清楚,如果皇后硬要闯进去的话,他是阻拦不住的,到时候肯定会被帝君责罚。
“哼!本宫乃是后宫之主,难道进一个小房间都要帝君同意吗?滚开!”纱织令身后的人把那名守门的内侍推到一边,然后把门打开。
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器皿还有书籍而已,史昂日夜都呆在这个地方gān什么?纱织奇怪的目光一一扫过架子上的东西,算不上什么极品,有些甚至破成了碎片,为什么史昂把这些当成宝贝?
纱织停在一个玉匣子前,伸手把匣子打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仿佛出自地域的花语:“把它放下。”
被这冷冰冰地声音吓了一跳,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松,玉匣子应声跌落,碎成了片片。
“啊!”见到这一幕的史昂一个箭步跨上前,毫不留qíng地推开了纱织,蹲下身子检查地上的碎片,却发现玉匣子的碎片与那玉杯的碎片混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清了。童虎留下来的味道、唇印,就这样淹没在地板的玉屑中。
史昂盯着那堆玉屑许久,才回头望向已经被宫女扶起的纱织,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怒火:“从即使起,皇后纱织打入冷宫。”言毕,他挥袖离去!
=======================分割线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yīn雨湿声啾啾。”一场激战后,原本晴朗的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打湿了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叫人差点就忘记了原先土地的颜色。雨越下越大,落到大地上混合着血水流成了道道小溪。
获胜的一方派出了一队人马来打扫战场,清理一些战利品,然后埋葬阵亡的将士。而感到有些烦闷的童虎没有跟那些将领一起喝庆功酒,独自一人来到了未经打扫的战场上。地上,都是已经失去生命的士兵,匍匐一片,那一张张苍白如纸甚至发青的脸让童虎想呕吐,可是又呕不出什么。
没有戴头盔,没有打伞,童虎就这样在战后的阵地上缓缓走着,雨水毫不留qíng地浇到他的身上,水珠自他的发尾再度低落,脸早被打湿,可是他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地走着,走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却找不出不对在何方。
“童虎将军。”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童虎吃惊地回头,却见到女扮男装的岫岩撑着一把伞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身后。
童虎皱眉:“你怎么来了?”
“帝君有信给将军。”岫岩从怀中掏出一封用油纸包裹的信,走上前递高了雨伞,为童虎遮挡不绝的雨滴。
史昂给他写信?童虎更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直到岫岩把信放到他的手中,他才相信这是真的。史昂为什么要给他写信?
带着疑惑,童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接过信飞快地拆开。那是宫中专用的信纸,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童虎,停止征战,务必保持gān净纯洁。”笔锋凌厉,童虎甚至能够看到史昂张牙舞爪的模样。只是他什么意思?
童虎头脑突然一片空白,gān净纯洁?史昂怎么突然提到这两个词?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刚刚从战场回来的童虎兴冲冲地去找还是太子的史昂,他很想告诉他自己又打了一场胜仗,得到了优厚的赏赐。哪知刚一见面,就被史昂扔进了东宫后园的池子里,冷冷地对他说:把身上的血腥味洗gān净!
浑身湿透的童虎愣愣地站在水深及腰的池子里,他完全是史昂眼里闪烁的厌恶给弄糊涂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史昂为什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血腥味?他抬起手臂闻了闻,哪儿来的血腥味呢?每次杀敌后他都有好好地洗澡啊!
等他湿漉漉地从池子里爬上来,就被宫女请到一间房子,里面已经放好了满满的一桶热水,水里还撒满了不知名的花瓣,香气浓郁。这个史昂,居然洁癖到这种程度……无奈的童虎只好脱下衣服去好好地洗澡,穿衣的时候却发现,他的那套衣服已经被宫女们扔掉了,细问之下原来也是史昂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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