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对著那个背影轻轻伸出手,用流辉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呢喃:“流辉,是我的……流辉,是我的,好不好?”
这世上只有我爱你,只有我会真正的对你好啊。
第9章
醒来的时候,华年发现流辉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安枕。
缔结婚盟,这个曾经让华年唾弃的形式,居然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喜悦。
甚至有一种让她从心里面想化成水一般的温馨。
华年早早的起了chuáng,衣柜中除了留有给流辉的衣物,还有司徒晴岚留下来的衣物,清一色的颜色,却显然都是全新的。华年挑了几件自己看得过去的素雅款式穿了,一路晃到厨房,正想著怎麽做几道小菜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华年疑惑著前去开门,门前站著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前,那男子长得很是漂亮,一头像缎子一样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鬓边的碎发扎成了数个细小的鞭子,绕道後脑结成一束,饰了两颗麽指大小的明珠。
“你非是中土人士……”年华说
那男子也不否认,答道:“我叫殷飒然,苗疆人士。”
华年没有说话,她并不明白这个人从哪里找上门来。
那个男子看她一脸不耐,簇了好看的眉毛,然後也不多话,一掀下摆,跪在她身前。
“求上仙教我屠龙之术。”那男子说道
华年面无表qíng的说:“你是人类。”
男子说:“是。”
华年厉声道:“你如何知道我在此地?”
男子答道:“算yīn阳,观星象,计五行,踏八卦,可知上仙降世於此;趋毒虫,询异shòu,布法阵,养灵盅,亦可知道上仙在此。”
华年冷笑道:“以人类修为来说,你算是个中翘楚。”
男子默然不语。
华年问道:“屠龙?你好大的xing子,龙乃天地灵物,你以为我屠过多少龙。”华年一顿,似乎觉得那个男子下跪著的姿势有些刺眼,又放缓了语气,说:“怎麽,你为何想屠龙。”
那个默然而冷酷的男子,居然露出了一点算是柔qíng的表qíng,他答道:“我养的那只龙盅……跟我说它想化龙……”
华年脸上变色,道:“龙盅,那种毒物你也养的出来?具百毒於一坛,埋於地底,日夜祷告,留下为蜈蚣等长足类的盅即为龙盅……我不懂,如是盅毒,为何会言语,你屠龙与它想化龙又有何联系?”
那男子脸上的温qíng流淌了一脸,说:“自然有关系。我在苗疆……盅术与药术……也算小有名气。我养的盅,自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我想过了,只要我屠龙後,将那龙皮退下,与我的盅儿披上,或是洒血,或是喂药,化龙并非不可能。”
华年震惊,说:“荒谬!你一人类,便有屠龙之术,如何能有屠龙之力!”
那男子脸上变色,然後开始一声声的磕头,直到头破血流,仍然不止。说:“上仙!我跋涉十万余里方来到此地,莫非上仙还不能了解我的诚意吗?”
华年良久方说:“我明白了,明日三更,土地庙前,你去等我。”
那男子大喜过望,再三谢过。年华转身合了门扉,自去思考该怎麽做那早饭。
而那男子则一边擦拭著头上的血迹,一边回了客栈。打开地字三号房间的门,一条巨大的,黑褐色,蜈蚣般环节型,水桶粗细,长二十米的丑陋至极的怪物,盘旋卧在地板上。
那怪物见男子回来,大喜之下直起头颅,长长的身子一圈一圈绕了上来,把男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那男子咯咯的笑著轻轻拍打著那怪物的身子,说:“清流,别闹了……”
那怪物并不听话,缠得越发的紧,硕大而丑陋的头颅埋在那个男子雪白的颈项间。
男子叹息了一声,随它去了。
只在心里默念道,你是我的心血,你是我的命根,我便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助你化龙……让你……遨於四海,舞於九天!
第10章
当华年将jī蛋放在水里煮的时候,流辉终於从chuáng上起来了。
流辉有些羞涩的叫了华年一声夫君。华年因为这声招呼差点扑翻了炉子上的火,一时不知道该谩?几声,抑或是庆幸眼前这个笨女人没有叫自己“相公”。思量再三,华年慢悠悠的说:“以後……不要这样叫。”流辉脸上慢慢浮起一层淡淡的无措与哀伤,华年想,她大概是在以为自己娶进来就被丈夫嫌弃了吧……蠢女人,华年想。
华年说:“以後,可以叫我……喂,叫我……你,怎样都可以……”流辉犹豫著说:“这不好吧。”华年说:“那就叫我年吧……我名晴岚,字年。”
流辉点了点头,在碗柜中找了几个青瓷的碗,想帮帮华年的忙。华年摇了摇头,说:“你只要去桌子上坐著等我就好了……”
流辉又是那幅无措的表qíng,乖乖坐到厅堂中的梨木八仙桌上,仔细的回想自己是否有什麽地方不守妇德,然而终究一无所获。
华年很快做好了早饭,下了一锅面,参了几个金色的荷包蛋,绿色的葱叶在汤水里沉浮。流辉小心的尝了一口,味道很淡,淡的让人几乎要遗忘的味道,也因为那淡淡的香,让人想要越发珍惜。
流辉小口的吃著,羞涩的笑著说:“以後饭都由我做吧,不然别人该说我惰懒了,哪家的新娘也没有叫夫君做饭的道理……”
华年说:“我们为何要管旁人的道理?”
流辉想了想,说:“年,你很多的话,我都不懂。”
华年叹了一口气,说:“懂那麽多有什麽用。你只要记得我们成婚了,你已经是我的人。”
一抹红晕浮上流辉的面颊,流辉说:“那……年,我们晚上……”
华年皱著眉头说:“我晚上要出去……你若是在家不放心,就把大门掩紧些,想必不会有贼人在长安出没。”
流辉没有说话,但眼里却明显的是疑虑,她悄悄的握紧了自己的手,像是下了什麽决心。
在一更天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甚至还有huáng昏时候残馀的霞色,华年早早的出了门。她到了长安郊外一间打铁的铺子,买了一把店里最贵的铁刀。又多付了银两,解了打铁的店铺一样,禀退了店家。华年把刀放在炉里熔了,那炉火在华年手中烧得异样的旺,几乎顷刻之间,刀便烧得通红,华年借了锻造的铁锤,将铁刀铸弯,再熔了,反复三次,铁练成钢,出炉的时候,华年用一把藏在袖里的小匕首割破了手腕,血慢慢滴到刀上,刀慢慢的腾起紫光,一条暗色纷繁的花纹在紫光暗去後留在了刀身上。
华年看了看在她手上变得歪歪扭扭的刀身,有些无奈的笑了,揣进袖里。
到了土地庙,一瞧天色,正是三更。
那个年轻的,叫飒然的男子已经等候在那里。
“上仙。”那男子躬身道。
华年从袖中摸出那把丑陋的弯刀,说:“这便是屠龙之刀……未有刀名。”
“邪刀?未名……”
华年转过头去问,那个男子低了头,答道:“盅儿告诉我,今天是未名刀出世之日,故我猜,此刀名乃邪刀?未名。”
华年笑了一下,说:“那便叫未名刀吧……你真让我好奇,好奇你那只伟大的毒盅,化龙之时该是怎生的光景。”
男子答道:“自是天变色,鬼神惊。”
华年把刀抛给了那个男子,说:“你且一试此刀。”
男子不语,用力将刀身一挥,只见风中忽闻霹雳雷霆之音,刀锋所向,地上凭空出现一个硕长的裂口,紫光下,烧焦的土和破碎的风,低声的呜咽。
华年说:“此刀便是屠龙之术,你再洒血於其上。此刀便会认主了,非但威力成双,往後,除你之外,无人能驾驭此刀。”
那男子又跪倒在地上,说:“上仙以後如有需要,我愿为驱遣。”
华年说:“行了,不必如此聒噪……”见那男子不起,问道:“你还有事?”
男子说:“不怕上仙见笑,我那盅儿说,上仙本是女体,心下犹豫,遂有一问。”
华年笑了,盈盈一转,回复了本来面貌。锦衣华服,颜色天成,月貌花容,玉骨冰清。男子也笑了,再不多语,只握紧了手中宝刀,转身而去。
身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夫君,为何原是女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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