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
向众人道别之后,况烛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
“对了,景天师兄,你欠了我一顿饭。”
景天一愣,呆呆道:“我何时欠了你一顿饭?”
“现在还没有,但等我回来之后,你肯定要记得请我吃饭。”
况烛神秘一笑,给景天留下一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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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冰心堂是肖家湾。
肖家湾对况烛来说再熟悉不过,湾中百姓凡有病痛,皆去冰心堂中诊治,冰心堂定会尽心尽责,悉心照料。每逢佳节,百姓也会主动前去送上节礼,水果点心,异shòu奇石,无一不有。
况烛没在肖家湾多做停留,顺手给路边最近得了失眠症的大叔开了几副安神的药方便顺路向西出了湾。
接着他就遇到了问题。
弈剑听雨阁在西边的巴蜀。
况烛之前想得很简单,出了冰心堂向西走便是了,弈剑这么大的门派,走走总会到的。
但是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出过冰心堂,早已忘记了正常的道路是什么样的,比如说,不可能有一条正西的路供他走。
这时候他终于后悔当初谢绝了杜若给他提供的地图。
当然,他当初谢绝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盼望他八辈子都不要再回冰心堂的杜若,给他的地图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西北还是西南,这是一个问题。
面前的景色有些陌生,西南一片广阔的湖水dàng漾着天光,有座青砖白墙的小镇凭水而建,远远看去,煞是安宁。
况烛不禁对那边有了些好感,于是硬着头皮便走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镇前的牌坊,另一边竖着一方界碑,上书“木渎镇”。
从街道的不布置看来,应当是个颇为富裕的小镇,只是此时,空dàngdàng的大街上竟鲜有行人,这让况烛很是疑惑。
码头上停泊着几艘渔船,船桨还没有来得及收,可见是船家匆忙之中才弃之不管的。
望了望四周,眼前只有一片广阔水域,此时无风,水面平静,如天降明镜,一派安逸——正这么想着,突然呼啦两声,原本平静的湖面倏地破开两道水柱,拔地而起,况烛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只见白色的水花落下,立在湖上的竟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两人皆是一身白蓝长袍,应该是出自同一师门的制式,况烛远远的站在岸边,正想去看两人相貌,却听蓝衣少女一声轻叱,一道银光自她背后的剑匣中飞纵而出,竟是剑气万丈!
另一边的那名青年没有言语,只是迅速一扬手,一道蓝光也腾起万丈,与那白光在湖中央jiāo错对峙起来,震得整片水域白làng翻滚。
况烛终于知道为什么镇里的人都不见踪影了。
被双方的剑气bī的又后退了几步,况烛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状况,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冰心堂掌针,这二人的剑气竟能撼动自己的定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那个九黎城里孤单的况师兄其实你不够受……算了= =这里安排成“他本来是掌针然后麦门冬接替了他的使命”。
真的不要带入NPC形象【抱头……
不要,不要,不……
ps,第一次写耽美……呃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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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听雨阁大弟子 …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柄神剑此时已显露出胜负端倪,少女的白宝剑明显落了下风,节节败退,光芒也远不似一开始夺目,她有些急了,双手一扬,宝剑划出一道火光,朝对面的青年飞去,但对方仍旧从容一挥手臂,将火咒从容挡下。
“你,你刚才明明说——”少女突然开了口,衣袂一展将宝剑收起,接着脚下一跺,点着水花朝湖的东边掠去。
青年见状急匆匆地也收了剑,追着少女的身影点水而走,一边叫了一声:“师妹你别走啊!”
师兄妹?看那御剑之术定是弈剑听雨阁弟子,又能引动如此剑气,恐怕是掌门嫡传弟子也说不定啊。
——既然是弈剑弟子,肯定认得回弈剑的路!
况烛顿时充满希望,连忙也追着两人的身影而去,只听得前面青年仍在不依不饶的叫着:“师妹等等!”
“师妹你听我解释!”
“师妹你慢点!”
可惜冰心堂弟子脚力素来不如其他门派,追了几步却越追越远,况烛抹了把头上渗出的汗珠,心想我还是别追了,自不量力。
天不绝人,他刚停下喘了口气,就听见前方的青年突然惨叫一声,竟然躺了下来。
“少装了!你骗不了我的!”
少女自然也听到了这声惨叫,但明显不相信师兄遭遇了什么不测,身形几纵,消失在了丘陵小径中。
况烛叹了口气,为这青年用了这么幼稚的手段而不值。
不过那少女消失了许久,青年仍旧没有站起来。
况烛这就有些奇怪了,这装昏也装的太久了吧?
糙丛的一边,不知什么时候跳出了一只箱子大小的毒蟾蜍。
然后这只毒蟾蜍一边吞吐毒雾,一边欢快地围着那人蹦来蹦去。
刚才那么qiáng悍的剑客居然被这么一只蛤蟆暗算了!?况烛顿时哭笑不得。
他远远地丢了根鬼哭藤,手中银针一晃,刺得毒蟾蜍行动一滞,紧接着洒出一片赤孔雀胆的粉末。
毒蛤蟆毒不过毒冰心,jīng怪在一片赤红毒雾中一命呜呼,歪倒在一旁。
地上的人一阵猛咳,似是醒了过来,结果刚坐起身就吸了几口况烛的赤粉,又猛咳了几下,然后再次躺了回去。
况烛鄙夷地走上前去查看,那人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毒呛得昏了过去,于是银针一晃,在他身上点了几记,正是冰心堂独门解毒术。
等了一会儿,青年胳膊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再次坐起来,骂道:“这会用毒真不是东西!”
况烛嘴角一抽,道:“我就是用毒的。”
对方一愣,眯起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惊呼着在糙地上后蹭几下,道:“你变成人了?”
况烛脸色铁青地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巨型癞蛤蟆,又看了看自己,皱眉道:“你说谁变成人了?”
那人脸色一白,忙道:“我错了我错了,是你救了我?”
况烛道:“是。”
那人陪笑道:“我刚才说错了,用毒的不一定不是东西。”
况烛觉得这句话说得更诡异。
那人又道:“你是冰心堂的人?”
况烛惊讶于对方能看出自己的来历,gān脆道:“正是。”
接着他仔细看了看自己救了的人,觉得刚才把他定义为“青年”实在是太抬举他了:这人虽然相貌堂堂,但怎么看都已经过了“青年”的年龄,正在朝“大叔”迈进。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那个“少女”难道也年龄不小了?想到这里,况烛脊背一阵发寒。
这位显然没有注意到况烛的心理活动,自顾自背上剑匣,光鲜亮丽的剑匣刚才被毒腐蚀掉了一块,弄得他心痛不已。
况烛脱口道:“你是弈剑听雨阁的弟子吧?”
那人一愣,连连笑道:“正是。”
况烛疑道:“你是弈剑弟子,到江南来做什么?”
那人一愣,苦笑道:“听说东海景致壮阔,所以我本想陪师妹到这来看风景,谁知道我第一次来江南,不太识得路,等到了东海边上,师妹已经等了我好几天,见我迟到数日,于是……生气了。”
况烛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和她打了起来?”
那人无奈道:“我原本把她哄好了的,哪知道到了明镜湖这儿,她突然提出要切磋……我一高兴,一时忘了要让着她点……”
况烛看着他一脸苦相,暗暗庆幸冰心堂的女弟子脾气都温和的多了。
那人兀自叹息道:“难道我要一个人回听雨阁了么……?”
况烛眼前一亮,道:“那么说,你现在是要回弈剑听雨阁?”
那人道:“是啊。”
况烛正愁自己到了中原不识路,这么巧的遇到一个弈剑弟子可以为自己带路,不由喜道:“我也正是要去弈剑听雨阁,这位大哥可否携我同行?”
那人一听,立即惊喜道:“如此甚好!我正愁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
况烛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不过既然是自己提议的,也不好意思再取消,只能勉qiáng安慰自己说路上有个同伴照应也好。
那人当然察觉不到况烛的失望,继续笑道:“在下陆南亭,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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