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亭,江惜月,留山,童千斤,一切安好。
“那样最好,大家现在都没事……”
况烛低下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下去。
迄今为止已经听到许许多多的消息,可仍旧没有那个人的名字。
宋屿寒。
他好像是从大荒里消失了一样,无论生死,杳无音讯。
有的只是无数的传言,被宋御风杀死了,或是被玉玑子杀死了,或是与他父亲一起投靠了幽都,又或是成了玉玑子手下的隐藏王牌。
总之传言没有一句是好的,况烛听得都要麻木了。
况烛只是知道,那个人明明说会来看他的,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来。
为什么没有来呢?
想出来的理由也无非是背叛,又或是已经死去。
况烛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所以他不敢再想了。
显然是发觉了况烛的心思,江惜月皱起眉,忍不住道:“小宋道长他——”
况烛立即抬头:“可有他的消息?”
对面的二人沉默而立,继而黯然摇头。
“是么……”况烛轻笑一声,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罢了,我也知道没有,若是有的话,我早该听到的——”
“二位,掌门已经一切准备将就绪,请二位移步正厅。”
傅君瑶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门边,她微微颔首,打断了正在jiāo谈的三人。
江惜月立即望向陆南亭,惊喜道:“紫荆掌门真的答应去太古铜门了!”
况烛一愣,道:“你们要回去了么?”
陆南亭叹道:“前线战事每刻必争,耽误不得。”
江惜月笑道:“大夫在这里一定也忙得很吧?反正是为了大荒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嘛。”
这话说得坦然随意,没有义正言辞,但的确是她的心里话。
况烛这几日却是什么都没gān,讪讪别过头去,心虚道:“此话……不假。”
来得快,走得也快。况烛心想。
不过,竟然还能见上一面,他已是心满意足了。
“那我们就走了,”陆南亭用力拍拍他的肩,笑道,“gān好你自己的事qíng,别想太多。”
况烛gān笑两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得太多?”
陆南亭笑道:“一看你瘦成这样就知道!”
——被看穿了。
况烛苦笑一下,低头未应。
两人道完了别,并肩离开,望着两人的一双背影,孤零零的况烛突然有些羡慕。
不过行至门前,江惜月却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道:“这次在冰心堂见了大夫,下次,大夫也要到我们弈剑去做客!”
况烛笑了笑,点头道:“一定。”
一定。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这个发出邀请的少女,竟没有等到他履行承诺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爬回来改了一个梗……绿帽子神马的
然后呢……小宋同学大概再过一两章就出来了不要急不要急【……我很急发现了一直以来对莫道然的误解之后……默默地去翻前章改设定……我记得我提到过他一两次的,以长辈的姿态Orz29
29.江南再见 …
陆南亭和江惜月走了,偏厅里剩下况烛,还有依旧立在门边的傅君瑶。
“师姐,你没必要在这里催我,我这就去中和堂。”况烛朝她笑起来。
傅君瑶没有动也没有笑,只是望着他。
“对不起。”过了许久,她轻声开口,声音带了一丝温和,与平日的态度有些不同。
况烛微惊:“对不起什么?”
傅君瑶垂眼道:“我听到了你们的话。”
况烛呆了一下,继而轻声一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又没有聊什么天大的秘密,听去又能如何?
傅君瑶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都在等一个人?”
况烛表qíng一僵,一点一点敛起了笑容。
傅君瑶继续道:“我记得他说过,一定会回来看你,所以你在等他,是么?”
况烛摇头:
“他应该不会来了。”
顿了顿,况烛安静道:“我现在去中和堂。”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难过得要命。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波澜不惊,况烛缓缓走开,傅君瑶默默地站在原地,直到二人擦肩而过。
“师弟。”傅君瑶再度开口。
况烛停下,回身疑道:“怎么了?”
“他来过。”傅君瑶道。
这次,真像是有道雷劈下来了。
况烛的表qíng一片空白,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
“他来过。”傅君瑶直视着况烛的眼睛,原本的犹疑悉数消失,换上的是如释重负的微笑。
“宋屿寒,他来找过你……”
“不可能!”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了,况烛呆呆道,“什么时候?我……我怎么不知道?!”
“两天前,”傅君瑶闭上眼睛,“可是掌门没有让他进门。”
“……啊?”
“他被拦在冰心堂外,宋御风的儿子,玉玑子的师侄,凭着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再踏进八大门派的领地。”
听到这样的话,况烛几乎要昏过去。
“他来了?你们……你们却不让他进来?掌门她——”
“我们不能轻信他的话,他毕竟太虚观的人,是宋御风的儿子。”
“不信?”况烛惨声笑起来,“你们一个都不信,是么?”
——所以,那个傻瓜就那样被挡在门外了?
“我们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傅君瑶道。
“可是我信!”况烛忍不住吼了出来。
是宋御风的儿子又能如何?是整个大荒的叛徒的儿子,但宋屿寒还是宋屿寒!
……可是,已经没有人会信他了吧。
“——他是来找我的。你们凭什么拦他!?”
还是第一次对师姐这样吼,况烛心想,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傅君瑶却没有生气:“因为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掌门不让我们告诉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宋御风堂堂太虚掌门,竟会背叛大荒,这之前又有谁能想得到?”
况烛无言以对。
“师弟,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虽涉世不深,但也该懂得这个道理。”
……这便是冰心堂。仁心妙手,心怀天下的冰心堂。
况烛冷笑一声,扭头便走。
“你去哪儿?”
“如你所愿,”况烛停下,漠然道,“中和堂。”
一直以来温润如水的目光,第一次让傅君瑶感到一阵寒意。
****
这一天,中和堂的弟子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况烛掌针。
不过重新回来的况烛却是板着一张脸,走到哪里都是冷若冰霜。
“况师兄这是怎么了?”众人不禁议论起来。
“难不成是被杜若师姐拉去做苦力了?”
“……我看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况烛在中和堂里走了一轮,听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议论,只有三个感觉:无力,无语,无奈。
麦门冬把最近的事务向况烛汇报了一遍,况烛倒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末了,突然开口道:“门冬,若是这掌针让给你做,你意下如何?”
况烛问的真心实意,麦门冬却被骇得不清,连连道:“掌针永远是师兄!其他人都做不得!”
“……不,我是认真问的……”
况烛有些无奈,正在想如何解释,不远处突然一片嘈杂,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好几只仙鹤正欢实地朝着水榭边扑去,有几个弟子原本围坐在一起坐得安稳,见此qíng状忙不迭地起身四散跑开。
麦门冬怒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坐在那里吃东西!”
况烛一愣,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吃东西不要紧,只要别吃那种点心。”
麦门冬惊讶道:“是么?”
况烛认真地点了点头,笑过之后却又有些怅然。
果然还是呆不下去,偷偷地回经络院吧。他想。
正准备离开,堂中突然有个弟子道:“这边这只鹤倒是乖得很,居然没有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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