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一把“没收凶器”,说道,“莫要多管闲事。”指指一边面无血色的令狐冲,“免得有人多心。”
小白眼神迷蒙,可脑子煞是清醒,“姐夫碍于身份不好动手,自是轮到我上阵,姐姐叫我出来莫不是这个意思?”
小玉笑答,“他又没挑衅,等等再说。”小玉早先盘算得十分仔细:若是有个万一,三个男人可以分别压制住余沧海、令狐冲与任盈盈、林平之三股势力,而她自己则有余裕专去料理任xing小姐岳灵珊。
此时青城派弟子正一拥而上,将岳灵珊bī至江中。岳灵珊裙摆已然沾湿,面露惊恐大声呼救,一边奋力舞剑、戳刺试图抵挡住青城派弟子们越来越密的攻击。
而岸上夫君林平之犹自不慌不忙,淋漓尽致的施展辟邪上记载的jīng妙招式,还yīn阳怪气的让新婚妻子多等他一会儿——显然不把岳灵珊的xing命放在心上。
小玉有些心焦:任盈盈若是再不为博qíng郎一笑而施救qíng敌,她怕是要再抛一次耳环,而且连累她师弟也得撒筷子退敌。
果然令狐冲请求恒山几位女尼施救被拒,只得与任盈盈耳语一番,面上恳求之意尽显,而任盈盈也果真挺身而出,冲出去救下了岳灵珊。一旁林平之却全不在意,反而向青城派弟子高呼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小败败听见,蹭的从座位上站起,吓得林平之出剑一滞,近前一名青城弟子使出全力跳了开去,侥幸逃得一命。
小玉忍耐不住,趴在桌上大笑不止。小败败拍拍妻子肩膀,转身直奔后门茅房。
小林子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又不敢发作,继续挥剑屠戮灭门仇人方人智、贾人达,不出几个回合,二人便倒在血泊中,林平之仍不觉解气,策马来回践踏二人ròu身,直至二人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这回合发泄愤懑完毕,稍觉慡气,骑马回到妻子身边,大声吩咐岳灵珊上马。
岳灵珊怒目而视,眼泪却在眼窝里不住的打转,林平之环顾恒山派众人,冷笑一声拨马回头,正要走开,小败败正巧此时返回座位。
小玉抚着丈夫的手,“小败败,怎么样?”
林平之犹对自己刚刚的惊慌失措不能介怀,这时再瞥见教主夫妻一副恩爱无比的模样自是恼火异常,但依旧不敢挥刀上前,只是捏着他不男不女的尖细嗓子,说起风凉话,“‘小败败’?枉你东方教主号称‘不败’。原来你爱妻开口闭口都是咒你怨你,你也忍气吞声。你们真是伉俪qíng深,让人好生羡慕。”
小玉噗嗤一笑,心道:小林子你大仇未报,便已然活腻味了么。
小败败倒也不以为然,接话道,“自从她叫‘小败败’,本座的确未尝败绩。”
林平之语塞,双腿一夹马腹,掉头便走。
小败败笑眯眯的从桌上捡了只碗盖,向着他的背影用力一掷,林平之惊觉腰处剧痛,低头一看,所佩长剑已经裂作两截,剑尖与剑鞘落在尘土中,他面色登时惨白,不敢俯□捡拾,甚至连头也不敢回,手里短鞭及时劈下,马儿一声嘶吼,四蹄狂踏,就向远处疾行,转眼就不见踪影。
当下青城派与恒山派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一向爱妻如命又喜怒无常东方不败下一刻又要向谁“开火”。
小玉则眉开眼笑,在丈夫眼前挥了挥手,“果真是气到了,不然你才不肯失却身份与小辈动手。”
小败败淡淡道,“你当真要我收他入教?”
小玉挑眉道:“他?就这种想法龌龊,手段下流,气量狭窄之人?黑木崖里有个杨莲亭恶心我还不够,你是看林平之模样不错,着急给我换个口味么?”
小败败听说,咧嘴笑了。
“好歹杨莲亭还是个纯爷们。啧啧。”小玉翻个白眼,瞧着令狐冲安抚自己挚爱小师妹,而任盈盈在一边神qíng复杂,便道,“咱们跟着林平之。小白、小凤你们先回去吧。”
小白“诶”了一声,随即喜道,“可以回去睡觉了。”得令之后立即带着小凤出门。
小败败便问,“咱们呢?”
小玉忽然站起,意气风发,“咱俩拼了!今晚宁可长针眼,我也要蹲人家墙角。我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生的,怎么切的,但最起码要知道他怎么死的。了解主要人物命运是我责无旁贷的伟大任务,我得有始有终。”
小白此时还在门口调整马鞍,冷不丁听见师姐说话,皱眉狐疑问向姐夫,“姐姐身子是不慡利?还是姐夫你惹她生气?还是姐姐练功到了瓶颈,不得进展,”小白指指自己太阳xué,“说起来,逍遥派的功夫威力虽大但就这点不妥。”
小败败十分无辜,“她就缠着我学了个传音入耳的秘法。都不用催动内力的小招数怎么可能有如此危害?”
送走小白、小凤,教主夫妻再次坐回桌边,冷眼瞧着面色苍白,眼眶通红的岳灵珊借了匹快马向嵩山方向疾驰而去。
余沧海看向小败败眼神颇为复杂,似有求救之意,但小败败却如恍若未见一般。无奈,青城派残存弟子略作收拾完毕,也顺着大道离去。
这一去直到太阳落山,林平之也没再现身。
小败败皱眉道,“咱们还要跟下去?”
小玉按住丈夫手背,“是。”又恳切道,“若是你撑不住大可尽早回去。”
他摇了摇头,“肚子好了大半。青城派灭门也不过就是这半日的事qíng,我依着你便是。”
转天中午,恒山派、青城派众人在大路边,一间简陋饭馆的糙棚下各自埋火做饭,此时林平之策马杀到。
小玉坐在饭桌边瞧见小林子全新打扮,手里茶碗也跟着抖了一抖:面若敷粉,身披彩衣,又摸出袖中丝帕拂面擦手,浓烈香气扑面而来,惹得小败败接连打了数个喷嚏。
林平之瞧着教主夫妻,冷笑道,“你们也是想见识我家祖传剑法?还是也想顺路夺了去?”
小玉毫不客气,“林少侠你脑子也被门夹过,我看伤得不轻,须记得尽早医治。”
当年教主夫妻曾经亲眼见证林平之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抢下写有《辟邪剑谱》的袈裟,那时小林子还没反抗能力,夫妻两个都没生起什么觊觎之心。
足见小林子自宫之后xingqíng大变,极度敏感之余,还有过度自我保护之嫌。
林平之也想起自己刚刚问话不合qíng理,便转向令狐冲,向他问好。
小玉则对丈夫轻声道,“我猜,若是切了你也和他相距不远。”
小败败食指按揉太阳xué不停,“若不是你拦着,这世上早没这种人。”话刚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小玉余光瞥见一个驼子缚着岳灵珊快马驰来,心知好戏很快登场,便在桌下拉住丈夫的手尽量安抚他的qíng绪:小败败在外乃是男人中的男人,一个大S非要勉力克制成小M模样,他此刻必是焦躁异常。
后面剧qíng的发展十分迅速:林平之杀了木高峰与余沧海,但本人为木高峰背后黑水毒瞎了双眼。岳灵珊上前替丈夫疗伤反被他rǔ骂,令狐冲在一旁不好cha手,脸色甚是难看,而任盈盈时刻关注着qíng郎举动,发觉他心思依旧在小师妹身上,不禁忧心忡忡。
小玉忍不住又“啧啧”两声,“男人嘛,自己有点本事便总想着护着这个守着那个,这个也要对得住,那个也不能负,这左拥右抱两全其美的算盘可打得真jīng,只是男人自以为对每个都好都尽了心思,又当真设身处地的想过别人感受?”
令狐冲听见,忙向任盈盈看去,yù言又止。
小败败则摸了摸自己脸颊,不好说话。
“这也算男人的老毛病?”小玉扯了丈夫的手,“我不想看了。咱们先走吧。”
“怎么忽然就恼了?”他话虽如此,却十分顺从的跟着妻子起身上马,向西北方离去。
傍晚时分,小玉脸色仍不大好看。小败败心知刚刚qíng景勾起过往他回护杨莲亭与任盈盈的不堪回忆,生怕自己出言不慎再火上浇油,因而夫妻两个直到用过晚饭依旧没能说上几句话。
眼见着夜幕降临,小玉才开口,“咱们去追林平之吧。”
“啊?”
“我琢磨半天还是救下岳灵珊的好。”
“还有谁要取她xing命?何况根本无须拿住她,岳不群也定在我掌握之下,又何必如此麻烦?”
小玉只盯着丈夫道,“你跟不跟我去?”
小败败猛地起身,毫不迟疑,“去。”
星夜赶路不多时,小玉在土坡上“登高望远”,就见一架马车缓缓行在大道上,赶车的正是岳灵珊,而边上还有一道高挑修长身影——正是林平之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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