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头牌公子,粉黛不施,一身湖蓝色合身长袍,正在临窗读书,容貌jīng致肤白胜雪,全身散发着淡薄从容之美。小玉知道这些绝非与生俱来,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经痛苦与挫折打磨而成。
她站在门口轻敲门板,他闻声抬首,见当家夫人来访,慌忙起身行礼问候。
小玉自然开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是有求于楚公子。”
鉴于怀着孩子,凤体金贵,耐心有限,小玉自然愈加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楚公子明代绅士品味培训班当晚即开始授课。迫于夫人yín~威,家中男子连带准女婿小凤竟无一缺席。
小玉守在书房隔壁,端着养身浓茶,陪着明珠读书练字之余还耳听八方。半盏茶还未下肚,就见隔壁走出神清气慡的莲子一枚,小玉招呼他过来,笑问如何这么早便出得门来。
莲子骄傲的答道,“楚公子说我不必和他学。”
明珠还在一边搭腔,“爹爹打扮穿着若是能有莲子哥哥一半就好。”
小玉嗔道,“若不是为了你这丫头,我犯得着拉着这么多人一起听讲?还不是怕你爹挂不住面子。”
比脸,输了;比衣装,再输,堂堂泰山风采不及女婿一半,小玉也要心中默默遗憾。
小丫头跑过来,挽住小玉胳膊,一脸的讨好,“知道啦。”
小玉笑了,吩咐说:“时候不早,你随你莲子哥哥回房歇息去。”
二人出门,小玉余下药茶还未饮尽,自己丈夫已经叹着气返回她身边。
小玉懊恼不已:康德老师说过,教育的对象不包括两种人,天才与白痴。天才不用教,白痴教不会。若是刚刚被品味一流的楚公子认作不必学习的莲子便是所谓的天才的话,而眼前的小败败只可能是最后一种。
他捋捋自己长发,还心有余“忿”,“竟差不多是被赶出来的。”
小玉瞬间脱力,“楚公子本就是温和xing子,加上寄人篱下,他不耐烦我还是第一回听说。”
再温厚可欺之人,也总有要坚守的理念或者审美。 能令一贯少言寡语的楚公子发飙……其实自己相公的水准小玉早知无可救药,但又总是心存侥幸,这回倒是让她彻底死心,也算功德一件。
他还牢骚不绝,“不过是几件衣裳,丝竹、知音等等又有什么要紧?”
“与你独霸武林自然一点关系也无,”小玉笑道,“看你心qíng极好,本该动怒之时竟也平静如此。”
他盯住她,坦然答说,“你一向善解人意。有此心意,我又怎好不应承你。”
小玉拎住他领口,感慨明代没有领带,拉扯煞是不便,“我只是善解人衣。”
他喜笑颜开,往chuáng头一靠,双臂微微伸展开,忽闪着睫毛,摆出一副极度配合的表qíng,浑身放she着柔弱小受的闪耀光芒,仿佛在说“来吧,来吧,请来蹂躏我吧。”
小玉一件一件向下扒拉衣裳,“怎么我一不留神看着,你就要把自己裹成绣球?”玉手一路下滑,在小腹处止住,盯着他不知从柜子哪个角落里挖出的葱心绿内裤,摇头道,“怎么又似曾相识。”
侧过身子揽住小玉,二人平躺,他还顺势拉过被子,“今天抵达分舵,杨兄弟已在堂上静等。”
小玉眨眨眼睛,“他可算擅离职守?”
“自然,他跪在我面前自请责罚。”
“他找上门来,莫非是有人欺负他,只得找你哭诉,求你替他出头?”
“他说年前的亏空他填补不上,其余长老还在苦苦相bī。”
东方和杨莲亭类似乾隆与和珅。只不过因为有小玉坐镇,杨莲亭始终没能爬进小败败的chuáng帐而已。
他回想起杨莲亭早上跪在他面前,一副走投无路的急切模样,不禁莞尔,“依照教规,最差不过是个降职查办。”
“罚钱夺权不等于杀他全家?他之前如此嚣张跋扈,树敌无数,这回可是他自作孽,”竟还有脸面跑到小败败面前大打亲qíng牌,小玉尤为不忿,“不如拿他作教规祭旗,不知有多少兄弟乐观其成。”
“你们母女两个,”他抿嘴一笑,“明珠瞧见杨兄弟,竟扭头就走。杨兄弟畏惧,还说自己作堂主可算是赶鸭子上架,不敢辜负我对他的信任。”
小玉由衷接话,“这鸭子可真贵。”
他摸不到头脑,只得进行下一话题,“小玉,青城派连收集qíng报的弟子都撤走大半,不大寻常。”
“福威镖局那位少爷去向你可知道?”
“他们前天离开武当。”
小玉心知福威镖局灭门只怕近在眼前。子孙无能,却手持祖辈秘宝,余沧海、岳老师时刻觊觎,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此qíng势纵然天仙下凡救得了他们一时也救不得一世。
见妻子皱眉,他大手按在她小腹安抚,“如何?你可又想起什么?这回定不会再令你担惊受怕。”
小玉叹了声,“倒不关咱们的事。忽然想起,端午时节,你该向教友分发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了吧?”
他答,“早已着人去办。不在黑木崖并不碍事。”
夫妻两个正在你侬我侬的说悄悄话,门外忽然一阵喧哗,杨莲亭原本迷人低沉嗓音染上七分沙哑,透着股子歇斯底里,高声大呼,“生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
他也只喊出这几个字,之后一声闷响,一切重又归于平静。
——身为小玉玉面美男子亲卫队成员,桃子、小凤、莲子绝不会因为杨莲亭是小败败下属爱将而纵容他撒野。这几人“便宜行事”,处理得自然又狠又快。
小玉蹭的坐起来,狠命推了丈夫一把,“生孩子没什么了不得,有本事你生一个给我看看。”
他慌忙滚下chuáng,搂住小玉双肩,恳求道,“你莫要动气。”
小玉双手按在自己胸前,“你马上将他打发了,我怀着孩子不想再看见他。”说着,声音瞬时提高八度,“你若是办不好,以后你休想再摸到我胸脯。”
惊天巨雷兜头横劈,小败败反应过来,急忙拔腿出门。
小玉倒在chuáng上,笑得蜷成一团。
驭夫是个门学问,女人若想时刻走在前沿,在威胁老公的手段上也要推陈出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明珠亲眼见过的男人果体只有三个:她爹、她老公、她弟弟。
前一章的小剧场只是说明教主和小凤的下半身并不如他们上半身那么让人印象深刻而已。
不止大小粗细软硬,huáng瓜翘起的角度也有相应要求。角度不同,河蟹运动时最高效的姿势自然也不同。
话说,评价男人的指标,真的很多很细。
☆、四十三
小玉从衣架上拎了丈夫的淡蓝色直裰披在身上,缓步走至窗前,借着窗fèng得以看清院中景象:小败败只着质地轻薄的纯白中衣,腰间嫩绿裤头在数位随从手中的灯笼映照下,竟还隐隐生光。
他一脸恼怒,手指半跪在地的杨莲亭,刻意压低音量,劈头盖脸一顿大骂,态度言语仿佛对待自己豢养的看门狗一般,不留qíng面。
杨莲亭此时垂头丧气,衣冠不整。看来莲子、桃子以及小凤在痛揍qiáng闯民宅的杨堂主时,可是有力出力,有拳出拳,绝对没有丝毫的含糊。
小玉抱着胳膊,慢慢露出一个由衷的甜美笑容。
面对一只只知狂吠的láng狗,又何必自贬身价轻易出场?不如全权jiāo由狗主人小败败自去处置。另外,明知自己已有身孕,却还有恃无恐夜间硬闯,恐怕小败败对杨莲亭的宠信早已超出一般程度——只是这场景似曾相识,好似“曾经与老爷qíng意绵绵的二姨太,惊觉被正房夫人抢回丈夫,恼羞成怒继而gān脆破釜沉舟杀到对方地盘理论”的狗血八点档肥皂剧qíng。
院内小败败早已口gān舌燥疲于教训,直接扬臂招呼家人“送客”。
望着被桃子生硬拖走的杨莲亭,小玉心头涌起莫名的愉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所谓的完胜亦不过如此。
她心满意足的坐回chuáng上,静等丈夫归来。
他匆匆进门,径直坐至小玉身边,将腿脚伸进被子,攥起小玉双手,陪笑柔声道,“他笃定再不敢扰你。”
小玉抓住他手覆在自己小腹处,“我都时刻提醒自己只想开心之事,不得动什么真气。咱们明珠便是胎里不足,都五岁了还天天和那些药糙根子作伴……让我这当娘的好生愧疚。”
此话正戳中他心事,小败败叹了一声,“所以这回我总要陪在你们母女身边,绝不令你们再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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