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拧作一团,“哈?”
第二天辞青一个人准时登门。
小败败独自坐在书房处理教务,小玉带着楚公子、莲子、桃子在厢房里核算往来账目。辞青姑娘就坐在一边,静静的凝视楚公子的一举一动。这幅痴qíng模样惹得小玉腹诽:姑娘你是想参选“感动中国”不成?
在辞青喝尽三杯清茶之后,一颗激dàng的媒婆心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小玉拉了辞青出门,寻个无人处便问,“你可有主意手段?莫非想来招‘yù擒故纵’?”
姑娘摇了摇头,“没有。”
“你等着。”小玉直奔书房,不一会儿返回,将一封信郑重塞进辞青手里,“烦劳妹妹去给桑姐姐送信。我吩咐安陵去送礼单。你们正巧同路。不怕妹妹你笑话,楚公子面嫩,可年纪实在不小。他孑然一身,总是我的心病。若是你有本事让我们年前听见好消息,莫说我在这里夸海口,让你风风光光出嫁还办得到。”
对付假彪悍真羞涩的姑娘,必须有外界助力才能激发她迈出勇敢搭讪的第一步。
二人结伴出门一个时辰之后,出现在教主家大门口的竟是英勇肩扛楚公子的辞青姑娘。
辞青并不认路,楚公子自然走在前面。
黑木崖附近多是崎岖山路,楚公子途中颇为绅士,不时询问姑娘是否疲惫,是否需要略作休息。
辞青全无恋爱、调qíng经验,在为对方的贴心而窃喜之余,一直思考该如何开口闲谈才能博取一个美好印象,却不慎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崖边摔去。
楚公子急忙向前探身,伸手拉她,未料自己身子单薄,猛力拉扯之下脚步不稳,二人竟同时落下崖去。
楚公子眼疾手快,狠命抓住一根树枝,另一手紧紧扣住辞青手腕,急道,“抓紧。”
辞青摇了摇头,手腕一勾,挣开楚公子,使出独门轻功,在树枝、巨石间几个腾挪,便平稳落于地面。又在楚公子错愕神qíng中,抽出腰间长鞭,扬臂一甩,武器犹如瞬间注入生命,稳稳缠在对方腰际。只见她抬手一收一卷,楚公子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随即从约莫一人高的地方重重摔下。
从他落地“咚”的一声来判断,这个狗啃泥不仅完整而且结实。
辞青愣了,她忘记楚公子全然不会武功。楚公子躺在地上半天没动。辞青吓坏了。她慌忙扛起男子,使出全力,原路返回。
小玉听完来龙去脉,默默咽下已经涌至喉间的一口鲜血。
小败败见妻子神qíng不对,忙劝慰道,“这也算有了肌肤之亲不是?”
她狠狠瞪他一眼,“你还管得到人家两个独处之时?”
他故意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扯住小玉手腕可怜兮兮道,“我知道你不自在,可也不该拿我出气。”
传话的家人见此,极为识相转瞬消失不见。
话说此话原版出自明珠,小败败拷贝之后“信口拈来”,效果当真不俗。
小玉一口鲜血呛在喉间,“你有病早吃药。”说完,捶着胸脯直奔楚公子小院。
教主抓了件袍子跟上去,披在妻子肩上,还不忘低声叹气,“《八荒六和唯我独尊功》就这点不好。”
小白偶尔疯癫,小玉时常bào躁,小败败一直将此归结于修炼至阳内功的后遗症,现下受气之余难免抱怨两句。
楚公子卧房门口站着一个神qíng黯然的辞青,她见教主夫妇赶来,指向房里,“大夫在里面。”又满脸歉意,“姐姐一番美意,弄成这样,真是叫辞青无颜以对。”
小玉打断她道,“别在这风口站着。我先去看看,一会儿定要叫他请你过来,你看如何?”
辞青只轻轻颔首,身子却纹丝不动。
“你当门神表明诚意也好,是为悔过也罢,他不见你你又演给谁看去。”
被小玉戳中心事,姑娘只得福了福身,跟着教主离开小院,去往前院书房暂歇。
小玉转身推门而入,就见教主“御用”大夫正坐在窗前拿只竹片挑了瓷罐中膏药一点一点往楚公子额头抹去。
“伤势如何?”她走至大夫身边,开口问道。
“夫人不必担心,皮ròu小伤,静养两天连个疤都落不下。”平时打杂紧要时刻方显jīng英本色的大夫此刻眼中jīng光一闪,“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肯定不在话下。”说着手下用力,一片药膏平摊在楚公子脸颊上,病人不由抽了抽嘴角。
小玉心道,原来大夫抹得也不是药膏,分明是寂寞。
大夫动作利落,敷药过后向小玉行了一礼,便快步走出门去。
只留小玉、楚公子二人相处,仿佛锅底灰调制的药膏此刻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虽是破相,终不至毁容。”小玉比划了下,宽慰道,“万幸还是半边脸。”
楚公子接过小玉递来的铜镜,照出模糊自己容貌,轻叹一声,“万幸,牙一颗没掉。”
小玉听着,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温厚楚公子哀怨□口气实在难得一见,足见这一跤摔得他很是不快。
“辞青姑娘可还在门外等着?”
“不错。她恨不得倒在chuáng上的人是她自己。”
“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些话还是我自己和她说。”楚公子揉揉太阳xué,随即缓慢挪动身子,却控制不住轻轻“哎哟”一声。
小玉赶忙上前,扯开他薄薄衣衫,腰间一道窄细血痕极为刺目。
楚公子见小玉神色愈发怪异,只得苦笑着解释,“脸先着地那会儿我肯定是晕了。不过很快苏醒,就发觉自己已经被辞青姑娘扛在肩上,为防我坠下她还用皮鞭将她与我牢牢捆住。”
小玉依旧不解,“然后呢?”
他只剩gān笑。
他知道自己声名不佳,不想毁掉辞青清白,便请她放开自己。辞青不肯,楚公子稍稍挣扎,当他感到腰间传来猛烈劲道,gān脆的放弃了抵抗。
小玉听完解释,顿觉回天乏力,她知道楚公子外柔内刚,并非能轻易动摇之人,有气无力道,“我去叫她来。”
没多久,小玉和小败败从书房窗中望见辞青捂着脸飞奔而去,甚至忘记和教主夫妇告辞。
小玉万分怅然,“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初恋总是让人神伤?”
“你不曾对辞青讲楚公子之前身份吧。”
“虽说将男方条件脾xing如实相告乃是媒婆的职业道德……可我总觉得楚公子过去并不光彩,刚刚看辞青头也不回,想必是剖白心迹,然后被拒,再得知对方旧事之后大受打击的模样。”
他忍俊不禁,“职业道德?我真想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俊脸往她脸颊上蹭蹭,“咱们不必管什么别人。”见小玉睥睨他,又改口道,“你想尽心不是不行,但可不许分了太多给他们。”
小败败在二人秘话之时,常常伪娘附体,可一旦跳进被窝,他又恢复爷们本色。
小玉在他纤腰小腹处摩挲几下,他毫无意外的兴奋不已,huáng瓜斗志昂扬,小玉勾住他后背,“果然楚公子也是寻常男人。还以为他ròu海沉浮十余载早已波澜不惊。”
见妻子分心,他虽然不快又不好出言提醒,只得埋头继续耕耘,心中恼火道,楚公子摔得还不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辞青和黑秋姑娘的鞭子只做两件事:把老公绑起来,把老公甩出去。我个人觉得这两招足够名扬天下了。
特别说明一下,楚公子受而不M。
如果被自家男人发现一种你喜欢的说话方式,他是很乐意时常撒娇“震慑”你几下好讨你欢心的。
☆、五十
第二天,教主出门议事。整整一个上午,辞青都没再登门拜访。
小玉将时空jiāo给明珠暂为照看,自己直奔楚公子小院。
照看楚公子的丫鬟见当家夫人匆匆进门,换过壶中清水,放于茶炉之上,随即恭敬退下。
一夜休息过后,楚公子洗去面上药膏,额边颊间点点伤处俱已结痂,借着他亲自递上热茶的功夫,小玉又一次近距离仔细端详,松了口气,“果真无大碍。”
他闻言笑笑,“劳夫人挂念。我这张脸十来年间遇上多少‘祸事’,早已记不清楚。”他神色坦然,“道貌岸然的大人们喜好各异,时常荒唐到我下不来chuáng;同行每每排挤,又都是专冲脸蛋下手,其实早些色衰破相,倒省了接着受罪。”
小玉头回听见楚公子抱怨觉得很是新鲜,问:“可有心事?”
楚公子施了一礼后抬头,低声说道,“夫人好意,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命贱,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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