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这点事还是成了一笔“糊涂账”:贾琏的公私不分,功过各半,害得荣府实际的掌权人贾珠颇为无奈。
等贾珠告辞,元chūn又把贾蓉安置妥当——贾珠自是回府去了,而贾蓉顶着为王爷办差的名头gān脆暂住在了王府,赵之桢才从书房悠然踱步而来。
元chūn见状不由嗔道:“您倒是听得过瘾了?”
赵之桢郁闷了数日,这会儿终于发自真心地喜笑颜开,“此事大有可为啊!”贾珠特地来王府跟妹妹jiāo底,岂能没有将这些禀报给他的意思?
元chūn抿嘴一笑,“那对姐妹如何找得这样准,直接就投奔到我琏二哥那儿?”按照常理,也该是向王子腾“献~身~投诚”不是?
她顿了顿,又道,“关口城中若是没有为您用心办差的能人,我可不信!王爷要是再哄我,我必不依!”
赵之桢亦笑,“果然瞒不住你。这姐妹二人原本的靠山就是点拨她们来求我,求到你琏二哥头上也相差不多。”说着,揽住元chūn的肩膀,“我必不让你家吃亏便是。”
元chūn摇了摇头,“王爷提携我哥哥,如今我娘家又怎么哪里当得起吃亏二字?”她不掩担忧,“您是怎么跟忠顺王不对付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略短小了,那下章肥一点好了。
☆、第63章
前世,在王爷登基后,忠顺王府在宗室之中不算出挑,但也不差,当然欺压自己的娘家还是手拿把掐。话说从元chūn的曾祖父那一辈,宁国公贾演和荣国公贾源就跟那时候的忠顺王不对付。
早先许是脾气不和,后面更是涉及了利益之争,只是当时两家都势力不小,不好轻动不说,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无奈宁荣两府逐渐衰落,忠顺王府也不复昔日风光,但还是稳压宁荣两府一头,最后娘家抄家夺爵背后也定有忠顺王推波助澜。
有这样一位等着好时机出手的政敌窥伺,元chūn重生之时很为家族的前途和命运担忧,不过如今姑父和哥哥全都“健在”,她就不再把忠顺王当成头号威胁了。
不过元chūn也只是深信,不论忠顺王如何暗算,姑父和哥哥总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本事,至于报复回去,她……今天还真看到了点儿希望,也不怪她隐隐兴奋了几分。
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说王爷您和忠顺王互相看不顺眼,我也是一样不信。”
赵之桢笑了笑,“忠顺王府虽然大不如前,在军中也是扶持了几个人的。可惜文臣这边再怎么用心,门人也就止步于五品。”
宁荣两府与忠顺王府的过节,王爷自然有所耳闻。而王爷这后面一句,也是为了安她的心。元chūn心里暖洋洋的,环住赵之桢的胳膊,又问,“跟您也抢过人吗?”
“当然。”赵之桢认真道,“在我刚领差事那会儿,还输多胜少呢,提起来我就伤心。”
元chūn眨了眨眼睛,旋即低下了头。
赵之桢道:“你想笑也不用忍着。”
元chūn笑嘻嘻道:“王爷最是宽宏大量。”当年比不过忠顺王,如今自然就不一样了。陈年旧事,王爷本来也不介意拿出来让大家乐上一回。
果不其然,赵之桢亦笑道,“也是我当年手段不成。纵然彼此留了点心结,不过算不得什么。忠顺王一系都是yīn沉沉的xing子,跟我也不甚合得来。”
元chūn道:“可若只是看不顺眼,就大动gān戈,我还是不信。”
赵之桢笑道:“你什么时候也爱寻根问底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元chūn说愣了。元chūn也陷入了自省之中:我原来的小心翼翼呢?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发觉闲事儿自己依旧管得不算多,但话却说得越来越多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之桢眼见元chūn靠住他肩膀不再说话,本是调侃一句罢了,却惹元chūn多心,他连忙往回找补,“咱们两个说话,最是慰贴了。”
元chūn幽幽道:“看出来了……”
您跟我话多,就是在意我……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一个家族总要经历起伏,娘家不会像前世那样一蹶不振,她早不再担忧,转而……关心起王爷的前程了。王爷似乎也挺受用这份关心的。
不过该说的不能省,元chūn便小声道,“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若是惹您厌烦,犯了忌讳,我可要悔死了。”
殊不知赵之桢他父皇当年跟母妃商量政事之际,甚至都没刻意避开过他。在赵之桢看来,元chūn深得他信任,更是才识过人,眼光独到,又有何事不能摊开来讲?
再说,官场上说一套做一套比比皆是,要是真拿所谓的规矩当成金科玉律来严格恪守,差事不用办了,人缘就更不想了,赵之桢自知还得在父皇那儿落个“不知变通”的评价。
于是赵之桢为安抚她,特地说起当年父皇与妃母如何相处,最后更是道,“有我在,王府里看谁敢胡言乱语。”
外间王府总管以及她这个院子管事可都待命呢,这一嗓子谁听不见?元chūn也笑了,“知道了。”若是前世,她准是以为王爷意有所指,如今嘛……王爷也有童稚的一面呀。
其实她心里也不知为何,忽然忍不住患得患失了一下:感qíng深厚之际,说什么都是对的;一旦qíng谊转薄,怕是翻旧账得毫不犹豫。
这么一想,她有些反胃。
不过到那个时候,她的健儿大概已经长大,而哥哥也能保驾护航,她得不得宠也不那么要紧了。再说,前世她都没怨恨过赵之桢,这一世就更不用提了……不过元chūn猛然捂住自己的嘴,越发泛起恶心:不对啊,她不是已经决心信任王爷了吗?而且王爷怎么看都像是长qíng之人,至少她一点都挑不出毛病。可她为什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可真不对劲儿,元chūn有点迷茫。
而这幅样子落在赵之桢眼里,他连忙抬手摸了摸元chūn的额头,“不烧啊。”又连忙给元chūn顺起气来,“月信来了?”
元chūn抚着胸口顺口答道:“没啊,冬天日子不准。”
赵之桢转头吩咐门口值守的内侍,“请大夫来。”
常出入王府的这位太医住得本就不远,见到王爷帖子,他用了不到一刻钟人就赶到了。
话说元chūn前世身为宫妃,每隔三天自有太医前来给她请平安脉,现如今十天半月才能见一回大夫,她反而更是受用。
而前世赵之桢绝无可能像现在这样,守着她陪着她还时不时地哄她说话,更目光灼灼地盯着给她诊脉的大夫。
元chūn已经晕乎上了:呆呆看着赵之桢面带微笑地送走道喜的大夫,又呆呆地让赵之桢横抱起来,颠了下接着转了好几圈儿……她搂着赵之桢的脖子,惊呼了一声,“呀,要晕了。”
难怪刚刚又胡思乱想了!又是肚里的孩子闹得。
元chūn自己找到了理由,等兴奋至极的赵之桢把她放回榻上,她才又好奇道,“王爷这回怎么这么高兴?我怀健儿那会儿您可没这样。”
粉面桃腮再配上这娇嗔的语气,让赵之桢如何发得了脾气?
话说,赵之桢前些日子从贵妃那儿听说,父皇曾经隐晦地抱怨过他子嗣太少——圣上儿子多,他自然也喜欢自己的儿子多子多福。
这也就是贵妃,看得出儿子对女~色~平平,就算圣上提醒了一回,都没胡乱cha手往儿子后院塞人。
如今已经成亲的皇子们,的确是赵之桢膝下最为荒凉:他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过两子一女。
赵之桢显然不是不能生,他只是相较于其他兄弟是个异类,更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生儿育女。
而他放在心上的元chūn……也不是不能生,却似乎没有能“多子多福”的好身子。
天下为生子而丧命的女人数不胜数,赵之桢怎么舍得让元chūn胎次太过频繁,以至于损了元气?偏偏可就在刚才,大管家悄悄告诉他:给王府请平安脉的太医说了,王妃有喜了,足足有两个月。
顺便一提,王妃韩绪与侧妃元chūn太医用得都不是一个人。
不知韩绪是不是要来个惊喜,总之直到今天元chūn也有了喜讯的时候,赵之桢都没从韩绪那儿听到消息,简直韩大公子来京不亲近他这个正经姻亲,而是去寻门路投靠太子……韩家的印象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消磨了下去。
这回赵之桢更是觉得:有话不说,八成是所谋者大!
不过不管怎么样,元chūn再次有喜,赵之桢还是觉得整个身子都轻了几分。
元chūn问了一句,等了一会儿王爷都没回答,她自是难免好奇,“可是勾起王爷什么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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