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元春晋升记_Fahrenheit【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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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前世事关家族命运的所有决策,都是错的!要命的是,还一错到底,抄家夺爵之后想悔改也没悔改的余地了。

  就说柳桓他爹柳芳,这位在前世乃是京城闻名的“眼瞎”和“糊涂”,父亲如今倒是经常和这位出去应酬。

  而哥哥贾珠却明确地表示,柳桓不凡,将来必是个人物。

  这会儿的父亲甚至不如大伯贾赦,大伯贪图享乐,也未必是个明白人,却好歹知道暂且不表态,也不上赶着去烧热灶。至于隔壁宁府的珍大哥哥,是个胆大心狠的急脾气,可也讲究待价而沽。

  元chūn前后两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地渴望权力,堂堂正正地站在高处,让父亲“悠闲地”过完后半生。

  她想得入神,在贵妃宫外,平坦的石板路上不知怎么脚下一绊,登时就摔在了地上,额头与石板一撞,竟还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下就把周围人都吓坏了。元chūn人缘不坏,尤其是大家发现这姑娘的心愿就是镀层金,然后出宫回家嫁个好人家……如此一来,也就没什么人肯把她做对手,更没人会盼着她咽气,尤其还是咽气在贵妃的承乾宫门口。

  她这一跤,看起来听起来都是摔得够狠,也摔得够猛,当值的侍卫倒是不敢动,而太监和宫女赶忙把她扶了起来,元chūn此时神智还挺清醒,但声音极小,“我没事儿,谢……”心里还在嘀咕,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谁知她刚挤出了个“谢”字,一道鲜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正好把半边脸都糊上了……偏巧七皇子赵之桢刚看过妹妹们,向养母告辞后出得宫门,就见那位有点印象的贾家姑娘让宫女搀着,顶着半脸血,剩下的一只眼睛里还带着点迷茫……可动作十分慡利,都摔成这样,偏偏行礼的姿势都挑出不半点毛病。

  赵之桢道:“赶紧回去歇着吧。”礼都行完了,就不用再傻乎乎地补一句“免礼”了。

  元chūn这副尊荣若是让后宫的贵人撞见,兴许还有个“冲撞”的罪名,可遇见一个上过战场,带过兵,更亲手杀过人的皇子,再提什么“冲撞”就太假了。

  扶着元chūn的两个小宫女还提替她庆幸不已,等着七皇子走远,元chūn这才抬手抹了把脸,一手湿漉漉,她自己也挺惊讶,“居然流了这么多血呀。”

  旁边两个小宫女心道:这是摔傻了?你一只眼睛都让血糊得睁不开了!

  怎料元chūn又哀叹道:“要是留了疤,兴许就不能梳露额头的发式了。”

  却说她前世在宫中的生活,把她xing子上的棱角磨了个差不离,再说她跟别人家的小姐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一点都不娇气:摔都摔了,血都流了,破相就破相呗。真要是相貌上有了点瑕疵,正好让太子妃寻了托词,她也不用再让父亲送进火坑——何乐不为嘛。

  不止两个小宫女诧异,贾女史破了相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连天生耳聪目明,虽然走出去挺远,但还能依稀听清元chūn嘀咕的赵之桢,越发对这姑娘生起了兴趣。

  在军营中前前后后待了五年,赵之桢能算是个儒将,但也不可避免地受那群“大老粗”的影响,不喜欢太过纤细的女子,无论是身材还是xingqíng。

  不过京中像样些的人家都爱娇养女儿,像元chūn这样的……实属异类,引得赵之桢又多瞄了她几眼。

  承乾宫门外,难得回头的七皇子,破相都没当回事儿的元chūn,转眼之间这点经过贵妃便全知道了。

  贵妃先打发人去请大夫给元chūn诊治,据大夫回报,他赶去的时候,贾女史自己都把脸洗gān净了……皮ròu之伤而已,养些日子连疤都不会留。

  李贵妃放了心:毕竟这姑娘是哥哥托自己照看,元chūn的爹娘不算什么,可她有个好姑母,更有个不能开罪的厉害姑父。

  不过想起七皇子今日似乎不同以往,倒勾起了贵妃另一番心事。

  她没儿子,对自己抚养长大的七皇子比他亲妈更上心,其实也更真心一点。

  话说太子作为帝后唯一成活的儿子,圣上自是溺爱无比,从小到大一直无私地教导他,替他铺路,甚至为了收拢臣下,并送给这个儿子相当的势力,好让他坐得稳行得正。

  在圣上还年轻,太子更年轻的时候,自然是父慈子孝,和睦无比,可随着圣上子女渐多,日益衰老,而太子正值壮年满身朝气,且势力越来越大……圣上的心思就有些微妙的变化。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圣上出手压了压太子,同时扶持其他的儿子,让他们有底气跟太子对着gān——至少一直以来都是圣上心头ròu的太子是这样认为的,开始他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父皇为何……翻脸,随后大约他也得了个中三味:圣上再疼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那张龙椅。

  如今,圣上与太子已然生了隔阂,但还不算太严重,至少李贵妃觉得太子就此收手,戒急用忍,平和收场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跋扈了太久的太子未必咽得下这口气。他让他父皇宠爱了大半生,如今恐怕比他父亲还唯我独尊。

  在李家,无论男女都要读书,李贵妃在家时更是熟读经史,以史为鉴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自古至今,历经若gān朝代,可能平安熬到帝位的太子两只手就数得过来,比明君还和贤君还少。

  反正李贵妃并不怎么看好太子。至于自以为看到希望,急于抓紧机会讨好父皇,取太子而代之的大皇子,贵妃心里甚至还有些不屑。

  不过淑妃娘娘却很看好自己亲生的长子,更生出了将来也要依靠他的心思,于是她自然就往大儿子那边偏了偏,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十二皇子更不必说。

  夹在中间颇有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七皇子赵之桢,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但心里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李贵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越发心疼养子:淑妃你这样把儿子往外推,那我gān脆顺水推舟完全接手了吧。

  却说赵之桢的原配妻子正是贵妃做主给他挑的,无奈他似乎遗传了亲爹克妻的本事,明明与原配感qíng不赖,可好日子就是不长久,原配妻子生下了个儿子,可产后失于调养,最终也撒手人寰。

  而赵之桢的继室,则是淑妃荐来的人选,贵妃当时见了一面,对这姑娘就不怎么看好,不过她也犯不着开口阻拦人家母子“亲近”就是。

  事实证明李贵妃的眼光完全承自他爹,真不是一般的jīng准和犀利。

  果然这姑娘嫁给七皇子之后,夫妻俩感qíng说是普普通通,都算是恭维了。为此,淑妃再见七皇子,更添了一份尴尬。

  李贵妃这时正琢磨:不如把元chūn指给老七做侧室?不过得先探探老七的心思,到时候乱点鸳鸯谱,不就跟他亲妈一样了吗。

  话说,李贵妃真不觉得元chūn身为荣国公嫡亲的孙女儿,做皇子侧室便是委屈了她。

  其实,元chūn自己都不这样想:他家身份才学真正配得起皇子的……也只有姑母一人。再说她乃是荣府二房嫡女,父亲如今不过是个从五品,赵之桢的继室还是三品大员的嫡女呢,虽然这个嫡女也有点水分——此事容后再表。

  总之,元chūn自始至终都很有自知之明,单这一点就比她的父母兄弟们qiáng上太多了。

  而她伤愈复出,便让贵妃叫到跟前,问过身子之后便闲话起她的前程,甚至还提了句终身大事。

  李贵妃一派闲适,可元chūn却是心头犹如大鼓狂擂:难道太子妃终于挨不过面子出手了?闷头养病的时候,她可什么都没听说啊。

  可真要是太子妃想把她要到东宫,她又能怎么样?不过到了东宫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毕竟她对太子没有一点期待,更没打算奉承太子妃。而太子妃一直都把太子看得很死,而太子在女色上又没什么cao守可言,还常到外面打打“野食”。

  于是元chūn恭敬道:“但凭贵妃做主。”

  至于“能得贵妃赏识真是我的福分”之类的话,则不必出口。好歹她也是荣国公的亲孙女儿,虽然自家已然显出颓势,但自轻自贱就更不会有人看得起。

  李贵妃笑道:“既然让我做主,本宫总不会让你没了下场。”顿了顿,又显然意有所指,“别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是我宫里的人。”

  贾政跑去太子妃娘家,还让人家暗地里笑话了一通,这事儿哪里瞒得过执掌~后~宫,耳目遍布四处,甚至包括东宫二十年的李贵妃呢。

  元chūn得了保证,也没见喜形于色,她神qíng语气倒是始终如一,“谢贵妃。”

  等元chūn告退,赵之桢才从贵妃身侧的屏风后绕了出来。

  李贵妃笑问,“如何?”

  不管是当年替他挑媳妇,还是如他的愿,给他指侧室,养母贵妃行事总是让人觉得无比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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