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元春晋升记_Fahrenheit【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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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王夫人如今出门应酬,别家的太太总是先问她家中老国公夫人如何,紧跟着就问起侧妃是否安好。这种“明示”王夫人若再听不出个好歹来,也忒对不起她掌家太太的身份。

  却说,王夫人早已熄了再把王家的女孩儿嫁到荣府的心思,侄女们没有太出挑的。

  至于宝钗,她瞧着不错,无奈她那个妹夫一心想给女儿谋个“大造化”,连柳桓这样的青年才俊,妹夫尚且觉得差了些……她也便收了“管闲事”的心思。

  “宝玉也出息了,”说起小儿子,王夫人脸色都带了几分自豪,“他的学问老爷都夸,将来自能帮衬您和健哥儿了。如今在家里,和兄弟姐妹处得也好,表姐表妹也时常往来,又是写诗又是赏花,竟是忙个不断呢。”

  元chūn闻言抚着小腹,微微一笑,“都是自家亲戚,就该一起多亲近,没准儿还能亲上加亲呢。”

  王夫人一怔,旋即想起小姑贾敏时常与女儿见面……思来想去,她与小姑不大投脾气又如何?宝玉也要科举,林家对儿子的前程自是助力极大。她再不懂朝中事,也明白长子和长女如此亲近林家的缘由。

  她却是把元chūn的“亲上加亲”想岔了:以为女儿跟婆婆贾母想到了一处,都是看好宝玉黛玉……其实元chūn的本意不过是荣府的妹妹们到了出阁的年纪,与姑父林海的学生结亲,也是妙事一桩。

  元chūn不知母亲心思,接着劝道,“琏二哥是武官,纵然不拘小节一些,也没人抓住不放。而哥哥中了进士点了翰林,咱们家就要走文臣的路子,与各家往来乃至结亲,都得jīng心些,宝玉那边儿母亲也要多费心思,不要纵着他浑闹。”

  元chūn如今在荣府颇有几个得用的人手,弟弟宝玉在前世就和秦钟……甚至还有个戏子qíng分不同,十三四岁的哥儿房里更是“满园锦绣”,房里人比王府大爷赵晗还多。

  元chūn越想越气,gān脆直截了当,“莺莺燕燕一大群,荣府二房的哥儿整日扎在脂粉堆儿里能是什么好名声?”

  王夫人眉头一跳,连忙辩解道,“宝玉还小,还没到那个……年纪。”

  弟弟宝玉是爱好颜色,但和贾琏那种“好色”完全不同,这也是元chūn和她哥贾珠直接下狠手管教的原因。元chūn看着母亲,并没说话。

  王夫人只好接着道:“宝玉书读得好,人又有礼,不过是几个漂亮丫头,允了也就允了。”

  其实贾珠也劝过母亲,不幸王夫人没当回事儿,贾珠若是再说下去……“罪名”都是现成的:你个当哥哥的这么留心弟弟的房里人做什么?!

  贾珠这才无奈求助于元chūn,而元chūn怀孕多少有点气不顺,完全不在乎扮一次白脸。

  她语气郑重,带着几分无法辩驳的坚定,“找些稳当的丫头和小厮,咱们家这些日子……跟原先那些人家比,可qiáng了太多,我担心他们看不过去,背地里使坏。正是因为宝玉还小,脾气秉xing还没定准,母亲才该费心看顾他。”

  好言好语相劝,若是再不肯听,元chūn心道:我就把他丢进军营里去。蓉哥儿都能脱胎换骨,没道理弟弟历练不出来。

  元chūn说话声音不大,可在王夫人听来却是声如洪钟,她微垂着头,良久后方道,“您提醒得很是。”

  勋贵人家大多都走了下坡路,偏偏自家蒸蒸日上,换成她都要嫉妒几分。谋财害命他们不敢,但败坏她的儿子可一点都不难。

  元chūn又道:“居安思危。咱们站得高,总有人想把咱们拖下来。”

  王夫人正要答话,抱琴忽然匆匆走至元chūn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元chūn抚着额头,一摆手,“告诉母亲吧。这回可真是巧了。”

  抱琴先行了礼,才轻声道:“宁府大老爷殁了。”

  王夫人连忙起身,准备告辞回府。

  元chūn目送母亲出门,心中一松:不用担心正月里宝玉为人所乘了。贾敬身为宗子以及上任族长,族人要为他齐衰三月。正逢新年,府中宴饮庆祝往来应酬也就不用多想了。

  只可惜正在关口为王爷办事的贾蓉也不得不回来奔丧。依照前世的经历,明年平南王便会大举“发动”,此时宁府上下能安心闭门守孝,实在是再好不过。

  时至今日,宁府究竟都做了哪些犯忌讳的事儿,元chūn依旧心里没底。按照哥哥所说,其实贾珍都不完全知道父亲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只说为了太子而隐瞒收留前朝遗族之女……等太子被废之时,此事足以让贾珍降爵丢官,但总不至于没命。

  却说,贾珍不过三品将军,若是再削上一回,到了蓉哥儿还能不能住在宁国公府中都是问题。

  元chūn正披着斗篷,揣着手炉,站在门边,外面梅树的枝杈近在眼前,她甚至能看清花中微微颤动的花蕊:谁知寒风忽起,卷起无数雪花呼啸而过,而那枝杈和花朵在挂上若gān冰雪之后,在阳光下更添晶莹纯净之感。

  勃勃生机扑面而来,元chūn自嘲一笑:我这些年都在怕个什么!?就算为了健儿,她也得尽力搏一把,难道权势地位是等着靠着施舍得来的?

  心中大定之下,她快步回到房里,压根都没留意身边预防她跌倒的妈妈和内侍。眼见她翩然且稳稳地回房,躲在屋角的管事更是长出了口气。

  此时傲梅已经备好了麻衣——元chūn作为已嫁女,要为伯父贾敬服大功。

  不一会儿,赵晗抱着裹得像个小ròu球的健儿匆匆到来——兄弟俩同在外书房读书,赵晗午后练习骑she的时候,也会带上天xing活泼的弟弟。

  健儿听抱琴说是母亲娘家一个他不认得的长辈去世,他乖巧地扶着元chūn的腿,“娘不要难过。”

  赵晗亦道:“侧妃节哀。”眼见元chūn也不怎么悲痛,以己度人之下,他觉得这位庶母只是在思量亲人去世后对娘家的影响,“许是……少了些麻烦呢。”

  他已经知道宁府为了监视,也为了替太子挡“灾”,把那位遗族之女收下,做了儿媳妇。

  元chūn揉揉健儿的脑袋,幽幽叹道,“借你吉言吧。”

  太阳西沉,府中四处掌灯之际,赵之桢回府见到元chūn不免眼前一亮: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他轻咳一声,“我听说了。”

  “劳王爷惦记,”元chūn应了一声,又慢悠悠道,“大爷大姑娘他们已经先后来过,给我道了恼。王妃没来,”她眨了眨眼,“王爷是从王妃那儿过来的?她身子怎么样?”

  赵之桢心道:她看着比你还jīng神。

  先王妃刘娡xing子要激烈一些,而如今的王妃韩绪却是个不温不火的脾气,不过无论哪一个赵之桢都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差别在于,一个最后撕破了脸,另一个还能维持着几分体面。

  刘娡与韩绪都是圣上指婚而来,自然极有底气:这二人自知不管王爷是否喜欢,正妃之位都是稳若磐石。若非刘娡娘家与谋反的宗室有牵连,她和赵之桢能做整整一辈子的怨偶。

  至于韩绪,则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他刚进王府大门,大总管便来禀告:王妃无碍,却推说身子不自在而歇下了……旋即,赵之桢便听说宁府贾敬死了,他也就想明白韩绪为何如此。此时,赵之桢更是坦然道:“她挺好。你娘家出了白事,她八成是担心冲撞,才装病不起。”

  元chūn点了点头,“人之常qíng,换做我也会着紧肚里的孩子。能相安无事就很好,再礼贤下士似的亲自过来安抚,还有人说她假惺惺,又是何苦呢?哪家王府的王妃还要奉承侧妃不成?”

  赵之桢没说话,心里却道:这口气可不大对头啊。

  元chūn继续道:“读书明理之余……我也晓得若是不自量力地染指正妃之位,不用贵妃出手,只怕淑妃娘娘一句话就能料理了我。王妃有圣旨傍身,根本无需在意我。”

  就算是王爷您,再不喜欢王妃,还不是得和人家接着过日子?

  当然这话太伤赵之桢自尊,元chūn当然并没说出口。退一步说,纵然是皇帝想废后,只要不是昏君,又稍微在乎些声誉,哪里能说废就废的?

  在赵之桢看来,元chūn平素说话也称不上委婉,但今天这般掏心掏肺,甚至有些话细究起来犯了忌讳都在所不惜……究竟为了什么?

  元chūn怀健儿的时候,身子再不舒坦也没这样发过脾气;为了伯父贾敬之死而哀痛过甚……更是无稽之谈。只怕元chūn如今连她这个伯父的容貌都有些模糊了。

  怎知他还没问出口,元chūn便已然自问自答了,“我忍不了了!”她一掌拍在坐在她身畔的赵之桢腿上,“我不想让蓉哥儿回京,王爷有办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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