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GL悬疑推理]_白露为燕【完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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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由得勾勾嘴角,感动于她的良苦用心,抬头看了看孟流琛,那大小伙子有些拘谨,长手长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还有事qíng吗,流琛?”

  “哦……”孟流琛摇摇头,“没,没有了。”

  江夏戈也回之以一个礼貌的笑容,因为通常这种对话之后,对方就会知趣的离开了,谁成想孟流琛却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有事就说吧,不必见外。”

  “那个,夏戈姐,你晚上有空吗?我有,有两张音乐会的票,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江夏戈停下手头的动作,从大班椅上起来,走到他的跟前,伏着身子望着他,眼睛里的电流让孟流琛不能呼吸:“流琛,你,是在泡我吗?”

  另外一边,路西绽等人赶到高家时,高平渝的养女高蓁儿正在陪儿子写作业,听说,高蓁儿是在前年与丈夫离的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到了儿子的抚养权,高平渝见女儿可怜,无依无靠,便把女儿接了回来,与他同住。

  高家的装修风格很简单,也很有书卷气,客厅里挂着高教授亲笔题字的诗词,只不过家用电器却很先进,超大屏的液晶电视,崭新的立体空调,以及欧式的茶几。再看高教授的卧房,简简单单的一张小chuáng,一张书桌,一个衣帽架,一个衣柜,再没有其它繁复的装饰,跟客厅完全截然不同。高平渝德高望重,薪酬并不会太低,但房间的装修却如此节俭,足以见得他是一个艰苦朴素之人。

  “爸爸这几年身体一直都不好,前不久才刚生过一场大病,本来在医院的时候说好让他辞去工作,安安稳稳在家里颐养天年的,谁知出了院之后他又执意回到了学校里,说是放不下他那些学生。”高蓁儿用食指指腹擦了擦内眼角的眼泪,神qíng沮丧。

  “我知道,爸爸对这次副校长的选举很重视,他总说,如果这次他能够当上副校长,就能多为孩子们做些事qíng了,我想,他就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想不开吧。”

  路西绽注意到,高蓁儿虽然上身很放松,可下半身却显得很拘谨,不断变换着腿的姿势,还时不时摇晃足部,或者用脚尖拍打地板。这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

  德斯蒙斯莫里斯曾经说过,人类动作按其可信度从高到低依次为自律神经信号,下肢信号,身体信号,无法识别的手部动作,可被识别的手部动作等。下肢信号排在第二位,而高蓁儿无意识的下肢动作,无疑是她真实qíng感的泄露,她很紧张,很不安。

  “蓁儿,你爸爸他绝不是这种人!他这一辈子,最不在意的就是虚名,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自杀呢!”

  “吴叔,您知道我有多希望我父亲的死只是一场梦吗?可每次我从梦里哭着醒过来才发现,父亲真的已经不在了……”

  “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当时在场的还会有尹明,一定是他跟你父亲说了些什么,你父亲才会受到刺激!”

  “可是吴叔,我们谁都没有证据,不是吗?”高蓁儿泪眼朦胧,哀求地望着吴教授。

  吴教授闭上眼睛摇摇头:“蓁儿,我原本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相信老高是自杀,你也不会信,可现在看来,似乎你才是最早妥协的那个。”

  高蓁儿的qíng绪也很激动,泪就像决堤的海一样喷涌而出,她抽泣地对吴教授说道:“吴叔,我爸爸走了,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不是妥协,我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啊,我爸爸他,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为了他而绝望的样子,他一定会希望我好好地活着!”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敲门声,一个西装笔挺,戴着一副眼镜,夹着一个公文包,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士。这个男人是中图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看到在座的人,他先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说道:“我是高蓁儿女士的代理律师,负责处理高平渝先生的遗嘱问题,并代理处理房产的过户。”今天他来,就是同高蓁儿商议房产继承的相关事宜的。

  “过户?”商陆问道。

  “是的,根据高平渝先生的遗嘱,高先生已经将不动产,也就是房产以及百分之五十的财产jiāo由了高蓁儿女士继承。”

  “可以把高先生的遗嘱给我们看一下吗?”彭警官问道。

  “当然。”律师推了推眼镜框,从公文包里拿出遗嘱。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完全没有高平渝字迹的风骨,于是高蓁儿解释道:“这是我爸爸先前住院时写的,医生说,他的qíng况很不好,他担心自己会出事,便叫我拿了纸和笔给他,这遗嘱,正是他躺在chuáng上,仰面写下的。”

  虽然字有点扭曲,但是却大致看得懂意思,高平渝的确是将房子留给了女儿,对于儿子,只说以后为儿子请看护的钱全部从他的财产里面分得。

  高蓁儿继续补充道:“虽然爸爸写字不方便,可是医生说了,爸爸的神智一直都很清醒。”言外之意即为,这份遗嘱绝不是在他神志不清时写下的,仍然具有效力。

  “这……这不可能!”吴教授握着遗嘱的手猛烈的颤抖着。

  “吴叔,这些年爸爸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从未亏待过我半分,哥哥他躺在病chuáng上不省人事,我每个星期就算再忙也一定会抽时间去看他,我所做的一切,爸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现在说这种话,就是在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吴教授还想说些什么,高蓁儿却晃了一下,被身旁的律师扶住,只听她说道:“你们还有别的事qíng吗,如果没有别的事qíng,我跟我的律师还有事qíng要谈。”

  下楼时,白英一直扶着吴教授,生怕他会身体不舒服。后来,吴教授说他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路西绽说,而路西绽也表示同意,便独自开车载着吴教授回了原来的地方。这一天,吴教授真正地见识到了路西绽的冷静,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永远保持着从容不迫,她淡定却聪慧,把一切都看尽了眼里,不放过一丝的细节。

  “其实,小荷的事儿我听说了。”吴教授哽咽了一下,想到曾经那个甜甜地叫他吴老师的女孩,心里酸涩难忍,“我只希望,那孩子以后出来了,能好好做人,多好的孩子啊。”崔婷一案,沈荷获刑较丁元轻,但终究还是难逃法网。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这样……我更加不明白,蓁儿那孩子那么孝顺,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老高的死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大众看到的,永远只是肤浅的表象。”路西绽握着方向盘,淡淡说道。

  吴教授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眼泪:“路教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真正孝顺的人,不会在父亲死后就急着换掉老旧的电器,不会拿着父亲的钱财去购置新款天价珠宝,不会让父亲的卧房落满灰尘却置之不理,更不会伪造遗嘱。”很显然,那些崭新的电器都是最近才购置的,而且,路西绽发现,高蓁儿手上戴的手链是cartier前天才面市的新款,也就是说,这绝不可能是在高平渝死前购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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