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路教授。”石韦又接着唤道路西绽,“你们两个人会不会有些少?还需要帮手吧?”
乔倚夏觉得,像路西绽那般心高气傲之人,一定觉得连她都是多余的,更何况是其余的帮手,路西绽属于典型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的自我陶醉类型。但这个冷艳的女人接下来说的话却再一次出乎了乔倚夏的意料之外。
“可以。”
石韦一副jīng神抖擞的样子,对商陆说道:“你们几个去医院之后好好照看着她,清醒了之后一定要马上打电话通知我。”而后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路西绽和乔倚夏的中间,看着路西绽说道,“路教授,我们走吧。”
路西绽淡淡瞥了身旁的石韦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正被风刮得哗啦作响的玻璃上,轻启朱唇:“商陆跟我们去。”
闻言,商陆仿佛得到了古时君主的恩宠一般,不仅两眼冒桃花,嘴角也勾起了浓浓的笑意,一溜烟跑到路西绽跟前,笑得像一朵野jú花。路西绽却并未看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抱歉,很明显是说给石韦听的,而后不再多逗留,转身出了屋门。
路西绽跟乔倚夏并肩走在前面,商陆跟在后面,那拼命掩饰可还是分外明显的偷笑声格外刺耳,想来他心里是乐开了花。虽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路西绽的庐山真面目,可是光凭她的那些事迹便足以让商陆将她视作偶像了,今日他不仅见到了偶像的面容,还获得了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想想都觉得像梦一场。
“路教授,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选我啊?”商陆凑到路西绽的身边,笑颜盈盈地问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石队经验那么丰富,人还稳重,能力又qiáng,怎么看都比我厉害……”
“因为只有你穿了便衣。”
听到路西绽这句话,乔倚夏有些想知道商陆此刻的表qíng,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她看见商陆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由并排再次落到了她们的身后,那如花的笑靥也不复存在,此时,他的头顶上,定有乌云滚过。可不得不说,商陆的确是想太多了,他妄想从路西绽的口中听到类似夸赞或者是寒暄的话,可能xing不是为零,而是为负。
本以为商陆会就此消停,没想到每过几秒钟他又如同打了jī血一般凑到路西绽身旁,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路教授,你穿这么少会冷吧?你要不先披着点我的外套,你放心,我昨天刚洗过的,还有香味。”
乔倚夏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披着路西绽的外套,随即马上将那长风衣脱下来披到路西绽的身上:“抱歉,路教授。”
一直快速行走的路西绽猛然定住脚步,商陆走得有些忘我,看见路西绽停住脚步才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对自家偶像的行为不明所以然。只见路西绽将自己的长风衣重新脱下来,然后扔到乔倚夏怀里,并不看她,语气很平静:“我说了,我热。”而后继续向前走。
商陆咋舌地看着乔倚夏,乔倚夏觉得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却也来不及过多思考,便继续向前走去。
途中遇到了两个相谈甚欢的妇女,路西绽独自上前同她们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相视一望,随即全都摆了摆手,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没见过。
回到车里,发动引擎之后,乔倚夏马上打开了空调。商陆坐在副座,冷得直搓手,他回头看了路西绽一眼,不愧是女中豪杰,只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却看起来无比镇静。
“说说吧,乔。”
☆、第10章 初露锋芒
商陆皱眉,不明白自家偶像和自家老大在打什么哑谜。
乔倚夏眼眸低垂,话语却充满了力量:“第一,他们夫妇很贫穷,向不少村民借过钱,按理说应该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对象,但债主竟然还会找他们去打牌,由此可见他们夫妇二人人缘还不错,人应该很随和。第二,她原本对敲门声不闻不问,在听到‘他’之后却开了门,并且在与我们谈话的过程中拼命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可以推断她是在为一个很亲近的人开脱罪名。”
说到这里,乔倚夏回头看了路西绽一眼,她闭着眼睛,却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在看她,于是淡淡说道:“继续。”
“第三,她在提及她丈夫的时候眼睛时而向左看时而向右看,飘忽不定,很显然,她在刻意撒谎,她有意回避跟她丈夫有关的话题。并且,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qíng。”乔倚夏微微蹙眉,身旁的商陆也悬着一颗心,“在他们睡觉的屋子里,chuáng往上约三十公分处,有一片格格不入的白。”
“他们的屋子不仅墙壁泛huáng,上面还有尘土,看得出来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在那面墙上,却有一块长约十五公分,宽约七公分的白。而且有明显的凹痕,也就是说,那上面原先贴着什么东西,在撕下来的过程中粘下来了最外面的那层墙璧。”
路西绽始终闭着眼睛,若是在外人来看,想必会怀疑此刻她是否已经睡着了。
但乔倚夏知道,她再听,于是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那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时的合影。就算他们家在贫穷,也绝不可能连一张夫妻合影都没有,她在刻意隐瞒有关于她丈夫的一切。”
“可是卢桂萍说过了,他们夫妻二人感qíng存在裂痕,撕掉合照,也在qíng理之中吧。”路西绽淡淡说道。
“不对。”乔倚夏迅速反驳,“照卢桂萍的说法,他们夫妻二人感qíng不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是那一块白墙壁上一点尘土都没有,gān净得很,可以推测出那张照片是近期才撕下来的。她定是料到了我们会来,才将照片撕下来的。”
乔倚夏说完这句话之后,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商陆有点想为乔倚夏拍手叫好,这种事qíng都能想得到,不愧是他认定了的老大,可是看路西绽那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内心有些恐惧,大气不敢出,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说完了吗?”
乔倚夏有些怔忡:“说完了。”
路西绽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很明显,卢桂萍只是一个替罪羊,还是一个大爱无疆的替罪羊。‘他’是贯穿整个杀人事件的中心人物,同时也是诱饵。‘他’只会是三个人,一,配偶,二,子女,三,qíng人。方才我们已经得知,卢桂萍没有子女,在路上,通过我的打听,可以断定卢桂萍生活作风很好,不存在qíng人一说,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也就是她极力要回避,将他驱赶出我们所谈论话题的那个人。”
“卢桂萍同丈夫结婚二十年,戒指却非常新,根据我的判断,她一定为戒指做过护理。他们家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而卢桂萍却还会花钱去做这种事qíng,代表她十分珍惜那枚戒指,从而可知他们夫妻二人不仅感qíng没有裂痕,反而非常好。所以,撕下那张照片绝对不是因为她不想记起有关这段感qíng的任何过往,而只是单纯地引开我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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