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绽陡然定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声。两个人便就这样僵持着,她们看不到彼此脸上的神qíng,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明朗。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路西绽一直没有回身,却也没有再往前走。乔倚夏无奈地笑了笑,道:“没有就算了,早些睡吧,晚安。”
一直到乔倚夏关上房门,路西绽才回过身,在楼梯口处看着禁闭的房门,垂下了双眸。乔倚夏却是睡了,身体素质一向很好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再没有多余的jīng力思及其她,三分钟之内便进入了梦乡。倒是路西绽,躺在chuáng上之后不得入眠,秉承着决不làng费一分一秒的观念,她又起身去了密室里,坐在水貂绒毛毯上,修长的手指翻阅着地上杂乱无章的资料。
“丁元。”路西绽手中握着资料,眼睛望着黑板上的照片,“为什么在你的眼神里,会有那么qiáng烈的后悔,和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根本不怕死。”
“你爱她,你恨她。”
“你心中有苦,却难以言说。”
路西绽扔掉手中的资料,双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蹙紧了眉头。
第二天乔倚夏起的并不算早,而做好早餐后却仍然不见一向习惯早起的路西绽的身影,在密室里发现靠着皮椅睡着的她时,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怜悯之意,走到她的跟前想将她抱回卧室,但又怕惊醒她,只得去卧室拿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身上。为了让她睡的舒服点,乔倚夏略微调整了她的姿势,随着这番调整,路西绽手中的档案掉落在地上。
乔倚夏捡起来正yù摆好,却有了让她咋舌的发现。
路西绽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一眼便看到了眸色深沉,完全忽视自己而陷入沉思的乔倚夏。
“江斯虑的消费记录有何异常?”路西绽问道。乔倚夏手中拿的,正是江斯虑近半年来密密麻麻的消费清单。
乔倚夏这才回过神来,回到路西绽身边,手指迅速地往前翻了几页:“路教授,你看,去年十月份,江斯虑在香港购了一枚cartier钻戒,可是,你在看这里,十二月份,他又在同一家店,购了同样款式的钻戒。”
“但江斯虑的话,qíng人无数,买重了也不足为奇。”
乔倚夏坚定地摇摇头:“不,我跟石队第一次去酒店见沈荷的时候,她手上的戒指,就是这种款式。沈荷尚未婚配,也没有男朋友,这枚戒指不可能是伴侣送给她的,她只是一个前台工作人员,薪水不过而而,还要奉养双亲,哪里来的钱去买这种奢侈品?另外,崔婷遇害的当日,手上虽然没有首饰,但我清晰的记得,她的梳妆柜里,有一枚这个款式的戒指。”
乔倚夏将消费记录清单放到地上,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就目前来说,还找不到证据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你等一等。”路西绽说完随即拿过旁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你好卢总,我是,好久不见,有件事qíng需要您帮忙问一下……”
乔倚夏一边听着路西绽镇定自若地与那边的人jiāo谈,一边翻阅着其它的资料,电话挂断之后,路西绽方继续说道:“十月份那枚cartier钻戒是江斯虑订购的,他并未出面,而十二月份,那边的总经理已经问过店长,是江斯虑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同前往的,想必必是崔婷了。”
这案子就像一团乱麻一般,越理越乱,路西绽洗漱过后同乔倚夏一起吃了早餐,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局里,跟队里的人碰头。商陆跟白英外出办案,石韦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这案子一天不结,他心里的大石头就无法落地。
石韦告诉了两人丁元的近况,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他们又不能严刑bī供,又没有证据,心焦的要命。随后乔倚夏带路西绽去了网络部,先前二人只看了江斯虑在物品方面的消费记录,此次又调出来了他出入各大酒店的记录以及沈荷的消费记录单以及信用卡入账qíng况。
“银行|卡入账记录很正常,看不出什么异常。”乔倚夏摇摇头,眉头深锁。
“沈荷有无兄弟姐妹?”路西绽问到网络部的网警。
那帅小伙手指快速输入了一列东西,而后指着屏幕说道:“有一个亲妹妹,叫沈汀。”
“把她的信用卡入账qíng况调出来。”
“哇塞。”小伙忍不住低呼道,“巨款呐。”
乔倚夏与路西绽二人凑过去盯着屏幕,发现十一月份沈汀有一笔金额超过百万的入账,那之前隔三差五也会有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的入账。
“沈汀是做什么的,婚否?”乔倚夏问道。
“沈家经济条件一般,沈汀的爸妈都是退休工人,每月各自有三千块钱的退休金,姐姐沈荷是家里收入最多的,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应用心理学专业,每月差不多有六千块钱的工资,而沈汀一直是单身,正在准备考aicpa,打算出国深造,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小伙子一边噼里啪啦按着键盘一边说道,“另外,每月给沈汀打款的账号都不一样,但每个卡上都只有一笔jiāo易,估计是一次xing的,避免引人怀疑。”
的确,像他们这种人,想办张卡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沈荷跟江斯虑的关系,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乔倚夏叹息道。
“但没有直接证据。”说罢,路西绽便转身离开。
乔倚夏也跟了出去,问道:“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证据,我们就制造证据,没有破绽,我们就待他们自露破绽。”路西绽胸有成竹道,看似已经有了具体的实施方案,“去找江斯虑,马上。”
乔倚夏从后面拉住她的手:“比起江斯虑,我们更容易掌控的人,不该是沈荷么?从她下手,也许会更迅速找到切入点。”
“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想通么?”路西绽一脸严肃,毫无开玩笑的成分,她一字一句说道,“沈荷的掌控度难度之高,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
路上,石韦主驾,路西绽同乔倚夏坐在后座,路西绽抱着肩膀倚着靠背闭目养神,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之姿,乔倚夏一边思考案qíng,一边时不时看几眼路西绽好看的侧颜。石韦时不时地cha几句话,路西绽也不回应,只乔倚夏一直漫不经心地应着,避免气氛过于尴尬。
“夏。”路西绽唤道,“昨日才刚跟你讲过,不要总是盯着我。”
“偏要看。”
“帮我稍稍降一点车窗,不要超过十五公分,也不要低于十公分。”路西绽说道,“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让你降就降,车里太闷,空气不流通,不利于我进行思考。”
这女人懒起来倒还真是无人能及,按钮就在她身边,还要别人帮忙按。不过想到她之前发热,乔倚夏便说道:“你身子骨弱,不适宜chuī风,否则又要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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