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八点了都。”陈一换了个姿势伸直了腿:“哪里知道会这么远。”
“哦,快到了。”开车的人已经换成了亚函,阿木往外吐着烟圈看来换了位置也好一会了:“不过你也能睡,一路没醒过。”
车打了个弯穿过闹区,往小道上开,离开了五彩缤纷的街灯眼前一时暗淡许多,不过看见车往停车场里驶陈一就宽心了许多,总算也到头了。
停车场倒还算热闹,三五成群地聚着些人,刚开始没注意从她们身边过时陈一才发现都是女xing,只是有些扮相很像男生,听她们说话,甚至也和男xing相差无几。
“没事别老盯着人家看,会被调戏的。”阿木拍了拍陈一的肩膀,拉着她往楼梯间走:“注意看路。”
楼梯是单向通往地址的。
“地下酒吧。”
“哦,听过吗?这是它的名字。”
陈一无奈,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夸张,很合适,总之没来过也叫得出来的名。
亚函从始至终都路在阿木旁边鲜少说话,一入场就很尽责地给两人找座:“要喝什么?”
“亚函以前可是在这里做过调酒的哦。”阿木凑近陈一耳旁得意地夸耀:“是不是很厉害。”
难怪会在咖啡里喝到酒味,陈一笑了笑:“是很厉害,我不喝酒,椰汁就可以了。谢谢。”
“咦,你这人真没意思,来这种地方喝椰汁诶。”阿木推了推亚函:“喝啤酒。”
“我还以为你会让她给你调点深夜迷qíng,或者魅惑之液这种东西。”陈一调侃着,同时发现周身人群越来越密,各种穿着打扮的人都有,不过似乎大多数人都偏好同一样的东西:“应该只有这种地方才可以看到这么多抽烟的女人。”
“烟,酒,音乐,xing,故事。向来都这种场所的主题。”阿木娴熟地为自己点上烟,打火机的光在她的脸上印下似岁月流金的投影,吐出来的白色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散开,她纤长细瘦的手指穿过迷蒙伸向陈一:“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陈一不抽烟,她一直认为这只是人们自己刻意养成的习惯 ,好在自己无措,紧张,或者无聊的时候,在所有一切纷乱和空白时确信手头还紧紧抓住了什么东西,烟是可以被控制的,可以滤进心肺之中,而出来的白色烟雾像一种人们想要的隐喻,相信一切都将散去。
陈一讨厌这种有自我安慰的行为,虽然她不确定是否这样,但至少很大一部份人是这样的,尤其是女生,因为研究可以证明,女xing对烟里的尼古丁并不容易上瘾,难以戒除和改变的,是心瘾和依恋。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抽烟。
她们坐的位置离吧台很近,陈一注意到吧台侧边门里开始陆续很多人进出,同时一旁的舞台上也灯光也在进行调试。
“是什么活动?”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人多一些,然后会有比较多长得好看的人唱歌什么的,还会有一些游戏。”阿木掐灭第三支烟,大口灌下啤酒:“不过你看,都是小孩子居多,我就是来混个氛围,感受年轻的feel,哎,真是不公平,我家亚函居然比我小三岁,只有23。”
烟味虽然不好闻,但闻多了,喉头总是发紧,陈一大口喝着自己手边的椰汁:“也不用那么悲观,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
转头细看,确实多数都在十七八到二十出头,当然也不乏一些三四十出头的,只是很少。
“不介意一起坐吧。”正说着,一个剃寸头的,穿着立领衬衫,听声音应该有三十多数的女人挨着陈一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阿木慢慢咽下口中的啤酒,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介意。”
可能没有意料到会被这么直接地拒绝,对方有些尴尬,捏着刚要好落的酒杯,尴尬地笑着盯住阿木:“为什么。”
“我喜欢大胸的女人。”
对方虽然不是很明白阿木的意思,但还是走开了。
陈一也摸不着头脑:“所以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圈内术语吗?”
“不是啊,不喜欢穿束胸的女人,天生的东西应该好好爱护,尤其是这么柔软的东西。”阿木说着瞄了瞄陈一的领T恤领口:“别说虽然你瘦,但还是有点点胸的,很适合女生的手握。”阿木说时就伸手拍了拍亚函的胸口:“哪里像这里,一马平川。”
“洗手间在哪里?”陈一表示被烟味熏得够呛想冲把脸。
亚函站起来往人群对面指了指:“跟在我后面走。”
在这里,每个人的眼神都仗着有黑暗的掩饰肆无忌惮,相互打量。
每个人都在试图搜寻另一个人。
随着音乐越来越响,人们群的骚动也随之增加,每个人都在期待某种狂欢。陈一终于挤到洗手间门,习惯xing地要去分男女,却发现没有穿裙子的女厕标志,而是贴着一张个xing标语,男人与狗勿入。
才想起楼梯入口也是划满了这样的标语,大意就是不欢迎男xing,而且门口有人专门盯着,盘视xing别。
此刻的洗手间对陈一简直就是圣地,亚函倒是面无表qíng,还是一副文弱的样子:“那我先回去陪阿木了。”
“哦。”
白色瓷地砖上满是各色花哨,被咬皱的,被泡发的烟头。陈一尽量不往地上看,抬头往里踩,迎面两个女人却直直往她倒过来:“麻烦先让让。”
进到洗手间有个窄长的通道,陈一已没有地方让了,准备往后退对面的人却比她还快硬是从她侧边往外挤。
一股烂醉的酒味加呕吐后的酸馊往她鼻孔里钻,而下一刻,她感受到了手腕上的钻心的痛:“挂到我了。”
对方刚挤过去,醉的那个人软软地往地上坐,而另一个刚才要让路的,喘着气转过来看陈一:“什么?”
不过问话的人很快就明白了什么事,因为她手上拿的挎包链子还半绞在陈一的手上,地上已经殷红一片。她赶紧把链条拿下来,有些恼怒:“什么脑子,用这种乱无聊的包包。”
刮到的正好是左手牙印的位置,陈一额头已经冒汗,她更想骂人,不过还是算了,捂着手往洗手间里走。
“喂,你还吧?”身后的人也只是问了句就再没有吱声了。
还真是受了láng人诅咒了。陈一痛得混身发抖,冲了把脸,再看伤口发现还是在渗血,又没找到纸巾只好又开水龙头再冲了冲。
“哪有这样处理伤口的。跟我来。”没得陈一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拉着往外走。
是刚刚两人中没醉的那个,穿一件法兰绒做旧款的宽松浅绿和淡huángjiāo错的格子衬衣,长直的发梢垂到蝶骨下边一些,黑色里杂着绿和粉的挑染,有种怀旧的缤纷感。陈一被拉着在人群里拐来拐去,最后进了吧台边的门里。
里边有在化妆,有在调试乐器,有仰着头抽烟,看着酒发呆的人,不过身上都别着一个徽章,上面的地下使者图案让陈一猜想她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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