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军毫不客气的将那些qiáng盗汉子堵了嘴,随即晏初云向那群小孩子走了两步,冷眼看着他们,恐吓道:“若是谁再哭闹,我便把那些大人丢河里喂鱼!”
也不知是那些小孩儿全都听懂了,还是晏初云神qíng太恐怖吓到了他们,总之他们一个个停了下来,倒是没人再哭闹。
章艺松了口气,看着他们一个个瘦瘦小小,憋着气不敢再哭,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她凑近晏初云耳边,轻声问道:“云娘,你要杀他们吗?”
晏初云耳朵被她说的热热的、痒痒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章艺立刻明白了晏初云的意思。她回身对身后的秋娘轻声说:“你去找厨子,让他准备些馒头,给这些孩子拿下来。”秋娘虽然也被吓到了,但看了这些孩子,仍旧同章艺一般心疼,立刻提着裙子跑上船去找厨子。
那些大汉却不知她们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及那些孩子,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狠角色。其余人战战兢兢不敢动,那qiáng盗头子一直呜呜直叫,想要说话。
晏初云冷眼看他叫够了,才对胡贤兰道:“去将他的堵嘴布扯掉。”
那qiáng盗头子堵嘴布被扯掉后,连忙弯腰磕头哀求道:“这位贵人!求您放了那些孩子吧,我们这些人你要杀要剐都随意,那些孩子你就放了他们吧!”
那些孩童们当即又要再哭,晏初云横眉一瞪,他们便又不敢再做什么。
晏初云再次看向那qiáng盗头子,冷声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就这样也敢抢劫我们?”
那人一八尺汉子,如今却忍不住赤眼落泪道:“这位贵人,我们受战事所害,老人孩子饿死了不好,如今再不出来,便怎么也没有活路了!如今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放过那些孩子吧!”
小孩子们忍不住,有一人终于哭了,一时其他人也哭了起来。
章艺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场景,只得转过身去,晏初云也微微皱眉,看向卫城。卫城本觉得战争期间如此结果乃是正常,但被晏初云这一瞪,突然十分心虚,讪讪不知该说什么。
恰好此时秋娘端着一小盆馒头下来,那些qiáng盗看着秋娘手中的馒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章艺走上前去,拿起馒头对秋娘说:“别给多了,他们还小,如今胃也被饿小了不少,若是一次xing吃太多,容易涨死。”
随后她将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向那些小孩子走去。那些孩童看见她向自己走来,顿时怔愣了,都忘记了哭,只剩下生理xing抽噎。章艺一手拿着半个馒头,走到最近的两个孩子身边,让亲卫军将他们绳索解开,将馒头递给他们道:“吃吧。”
那两个小孩颤颤巍巍竟然不敢接,章艺温柔一笑,对他们道:“吃吧,还是热的,吃了就不饿了。”
那两小孩才伸出手拿过馒头,看着章艺轻声道:“谢谢。”随后他们却未吃这馒头,而是分别走到身后两个小女孩儿身边,将馒头掰碎了喂给被绑住手脚的小女孩。
章艺的眼睛当即便红了,转身走到晏初云身边,晏初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道:“勿要伤心,他们如今遇见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章艺轻轻点头,却舍不得放开晏初云,搂着她的腰默默流泪。如今见得越多,章艺对晏初云对感qíng便也是复杂,她知道,无论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地方,都没有出现在晏初云身边来的自在顺心。若是再倒霉些,或许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胡贤兰接过秋娘手中的盆子,秋娘便将馒头半个半个塞入那些小孩手中,亲卫军则给那些小孩儿松了绑,小孩子们有的抱团啃馒头,有的将馒头藏进衣服里,自己如何也舍不得吃,还有的跑到那些大汉身边,喊着爹将他们嘴中的布扯下,掰了一块馒头塞给自己父亲。
一时间,所有大汉都知道晏初云一行人并非坏人,他们心中十分感动,有不少人被绑着也向晏初云磕头。
晏初云此刻哪里管得了他们,只搂着怀中人轻声安抚道:“你看他们都没事了,别哭了,你再哭朕的心也要被你哭碎了。”
章艺从她怀里抬起头,对她说:“陛下,往后我们大晏一定不能如此。”
晏初云说:“那是当然,我们大晏当然不能如此。”
好一会儿,章艺才回过神来,只是红着眼,并不再哭泣。晏初云此时才对那些大汉道:“你们今日虽冲撞了我,但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往后勿再如此,战乱时期,谁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抢了别人,可有想过别人家里是否也有这样嗷嗷待哺的孩童需要照顾?”
那些人逐渐低下头。晏初云继续道:“今日我给你们留些粮食,但且不要坐吃山空,大男人有手有脚,有何不能做?偏要去做这些抢劫掠夺之事,也不怕教坏了这些孩童。”
那些qiáng盗汉子此时已被解绑,听后立刻跪地谢恩,不少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哭得十分伤心。又有谁愿意做这样的坏人呢?若不是时世所bī,他们也会劳作养家糊口啊。
好在此次晏初云多带了五百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真是遇见了这样的事qíng。晏初云给了他们三石粮食,也不知是谁回去报了信,这些qiáng盗身后的老弱病残及妇人竟全都来了,看着那三石粮食纷纷嚎啕大哭。
章艺与晏初云未料到这只qiáng盗身后竟有三四百人,章艺与晏初云对视一眼,晏初云叹道:“再给三石粮食吧。”
一石粮食约一百五十斤,如今他们这边有近千人,分到每人手里也就二三斤。章艺叹了口气,却知她们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了,此时才入兆国不久,不知前方还有多少灾民,那一百石粮食如何也不够分吧。
众人再次上船启程,那些人便跪在岸边,磕头送她们离开。
此时就连平日里面目冷漠的亲卫军也心生感慨,默默叹气,以往未出大晏,不知这世上其他国家对大晏有极大威胁,也不知生在大晏有多好,如今出了大晏,虽知道大晏并不如她们想象中那样qiáng大,但看到兆国这些悲惨之人,赫南那些不让女子有所作为的愚昧之人,却也觉得自己能生于大晏是多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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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在她们回大晏后, 便被传了出去,大晏百姓渐渐也知道海外有些国家十分qiáng盛,而有些国家因战乱, 百姓却过的十分艰苦。她们因为开了海禁, 不再是井底之蛙,慢慢知道海外国家的qíng况,也知道该如何才能够让自己、让大晏逐渐qiáng盛起来, 如此才能保自己永生永世幸福安康。
且说此时,章艺上船后一直未回过神来, 她站在房间窗口看向窗外,时不时路过那些荒无人烟的村庄及破败的城镇,便止不住叹气。
晏初云与卫城谈过后回到章艺身边,对她道:“你莫要再担忧了, 待我们见到那义军统领,再与他说说这沿途qíng况吧。”
章艺转身看着晏初云, 眼眸闪烁, 对她道:“你今天替我挡箭, 就不怕自己死了吗?”
晏初云自信一笑:“我哪有你这般脆弱?我一直听着声音,若是箭支来了, 我便能抱着你躲过,但若是让你一人在哪儿站着, 怕只能看着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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