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艺道:“当然了,其实这世人敢于去尝试新鲜事物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也是为何越是内陆的地方,海产越是稀少, 因为大多数商人都不愿意冒险,他们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喜欢吃且愿意吃海产。其实不仅是海产, 很多东西都是如此, 别人不愿去做, 并不代表这个东西不好卖,可一旦有人做了, 便会有许多商人看到这个商机,跟随而来。所以大晏海产若要一直大量售卖, 必须做出特色,做出其他人做不出的东西。”
晏初云点点头,随后站定, 看着旁边的商铺道:“这应该是卖首饰的商铺吧。”
章艺抬头望了望,点头道:“正是,云娘想要逛逛吗?”
晏初云点点头,与章艺一同走进商铺。店家见到二人气质非凡,立刻上前道:“这位公子可是来为这位小姐买首饰的?我这儿的首饰可是相里一绝,相里再没有比我这儿更好看的首饰了。”
章艺点点头,与晏初云一块儿走到柜台,这家商铺的首饰大多是金银镶嵌宝石或玉,做工倒是十分jīng美,章艺拿起一只祥云钗,递给晏初云时见她眼眸一亮,突然坏心道:“云娘你看,这簪子送她可好?”
“她?”晏初云本已经要抬手接过簪子,突然听到章艺这样说,寻问道:“她是谁?”
章艺向前一步,凑近晏初云,对着她粉嫩的耳根说:“还能是谁,当然是在等着我回去的那位呀。”
等着章艺回去的能有谁,不就是大晏皇帝?可章艺眼中的大晏皇帝是阮空衣。晏初云此时倒有些后悔,她原本想着与国师互换身份,可以捉弄皇后和国师,但万万想不到,如今被捉弄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见章艺对此簪子爱不释手,晏初云道:“既然艺郎喜欢这簪子,那便自己收着吧。”否则这簪子无论是给谁,晏初云心中都会觉得别扭。
章艺心中暗笑,叹道:“自己收着有什么意思,我本想给她来着。”
晏初云脸色一沉,对章艺道:“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话落便冷着脸转身离开首饰店。马若月见晏初云欢欢喜喜进去,黢黑着脸出来,心中微叹。待章艺出来,马若月立刻上前道:“公子,你又惹小姐生气了?”
章艺晃晃手中的簪子,对马若月说:“无事,待会儿哄哄她便是了。”
此时章艺更加明白,晏初云肯定骗了她,否则怎么可能皇帝陛下什么事qíng都不过问,反而何事都由国师领导,这如何也说不过去。
马若月听了章艺的“哄”字,心中微感奇怪,却也不知奇怪在何处。
章艺几步疾走,走到晏初云身边对她说:“云娘,你不要生气。”
晏初云眉头微挑道:“我有何生气的?”
章艺心叹这人真是死鸭子嘴硬,难不成她欺骗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章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跟在她身后。
谁知晏初云没一会儿,便主动对章艺道:“艺郎,方才你可注意到那店中首饰?”
“并未。”章艺看着晏初云,心想她方才全程想着如何逗晏初云,当真没有注意到那店中货物有何奇怪之处。
晏初云面无表qíng冷清道:“那店中贩卖的首饰,与大晏首饰的纹路做工仿佛全然不同。”
章艺思绪一转,对晏初云道:“当真?我倒未细看。”
晏初云淡淡看了章艺一眼,“你竟不信我?”
“我哪里有不信你。”章艺哭笑不得道:“只是方才我挑选这根簪子去了,并未注意到。”
晏初云这才道:“无妨。”
“云娘心中可是有什么想法?”晏初云侧头看向章艺,待过了会儿才说:“我在想,若赫南国首饰与我大晏花饰全然不同,大晏的首饰是否也能卖到赫南国来。”
章艺未想到晏初云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对晏初云说:“当然可以,还可将赫南国这些好看的首饰也卖到大晏去。”
晏初云瞪大眼,“那岂不是让赫南国赚了我大晏的银子?不可不可!”
章艺笑道:“云娘有所不知,我问云娘一个问题,若云娘家中乃是做首饰的,首饰卖到赫南国卖了许多钱,这钱已够你家好吃好喝一辈子,而且这大晏也无什么新奇之物值得购买,此时,你家是否还会如往常一般努力做首饰贩卖到他国?还是说会就此歇业,反正挣得银子已经够用了!”
“这!”章艺的话让晏初云顿足,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她诧异地看着章艺,仿佛章艺是方才才羞rǔ了她的登徒子!
章艺继续道:“我以为,一个国家qiáng盛不仅是有许多银钱,也需有许多物资产出,子民愿意幸苦劳作,创造更多的物产。”
章艺的话让晏初云陷入深思,可此地绝非可以深思的地方,章艺四处张望后,见不远处有一湖泊,抬手拉住晏初云的手,边走边说:“我们去租借一艘小船游游湖吧。”
手腕处传来的炙热不听使唤的冲进晏初云心中,扰得她的心如同跳兔一般,不安分的躁动在胸腔。
此时她又陷入那个死循环的深思当中,章艺如今不知道她是皇帝,对章艺而言,她是国师,所以章艺现在牵手的人是国师,那这便是章艺红杏出墙了……
晏初云眉头微皱,思索着自己是否该解开这个骗局。
“船家,你这船游湖多少银子?”两人走到岸边,章艺放开晏初云的手询问湖边船家,却不想一旁游船中帘子被撩开,探出一明眸皓齿的女子,她笑眼盈盈看着章艺道:“这位公子可想与妾身一同游湖?”
岂有此理!晏初云原本便生气,如今一瞧章艺被其他女子勾搭,心中更是气愤,上前一步道:“我等不愿与你一同游湖。”
“呀!我以为这位姑娘是公子侍女,真是抱歉。”那女子俏皮一笑,话落还微微吐舌,可爱的模样甚是惹人喜欢。
晏初云心中的跳兔已被这女子的话点着,烧了个焦糊,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酸酸的糊味。
章艺怎能感觉不到身边人的qíng绪,当即对那船上女子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家姐对我管教甚严,便不能陪姑娘游湖了。”
“家姐?”晏初云咬牙问道。
章艺回头看向晏初云,轻声说:“当初不是约定了,你我扮作一对姐弟。”
晏初云冷冷一哼,满目冷清,转头不再看章艺。她心中那焦糊的兔子被章艺一声家姐击得粉碎,只剩下满腹闷气无处发泄。
章艺也不再与那姑娘多说,只与船家谈好价格,侧身对晏初云说:“云娘,有何事我们上船说可好?”
晏初云也知船行到湖中更好说话,便跟着章艺上了船。
二人坐在船中,明月将准备好的点心茶水摆在船中桌上,再撩开穿上帘子,微风徐徐chuī进船中,清凉怡人,二人发丝微微浮动,湖水波光粼粼,两岸翠柳迎风摇曳,岸上人群吵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只留下一室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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