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的笑很浅很淡,却透着豁达,她看的明白也想的明白,所以于往事并不执着:“我一路南下,根据穆爷信上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李掌柜,也将穆爷的信给他看了,李掌柜就派了心腹树柏与我一同先到逐鹿城。开始我也怕穆爷先到了,不好找,谁知到了这逐鹿城才发现早就已经戒严了。”
“那姑娘是如何入的城?”昝琅眉头不经意的皱着。
“这都多亏了树柏还有李掌柜。”四儿解释道:“李掌柜的做绸缎行的时间不短了,逐鹿城也是他的采购点之一,而且都是经树柏的手,因此树柏在城里认识不少生意人,我们是打着李掌柜的名号进来开分店的,走了些人脉关系,倒也没怎么被为难。”
曲牧亭点头:“辛苦你了。”
“入城之后,我本想打探一下关于穆爷的消息,可逐鹿城里实在是查的很严,确实是没有外乡人在此久留,我便猜测穆爷兴许还没有进城,这才买通了守城门的士兵,跟他说我们二掌柜的不日将到,请他多留意些。”
“今天多亏了四儿姐姐。“曲牧亭又说道:“看样子姐姐过来也有些日子,可知道这逐鹿城为什么会戒严?”
四儿点了点头:“来了也有十几日了,这些天我也悄悄打探了些消息,正要跟公子说这个。”
昝琅有些疑惑的抬了抬头,按理说四儿是牧亭的人,这么大会儿也一直都在跟牧亭汇报消息,怎么忽然就点到了自己?
那道怀疑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显,曲牧亭也看了出来,同样不解的看向四儿:“跟她有关吗?你想说什么?”
四儿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然后掀起衣摆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与天下百姓有关。”
不等两人说话,四儿径自说道:“离开王城之前,姑姑嘱咐了我许多话,教我不可再如往日般放肆,凡事都要规矩些,对穆爷还有穆爷身边的公子尤甚,万不可造次。”
曲牧亭闻言,回头看了昝琅一眼,见昝琅神色微冷,就知道她想的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敛了神色,盯着跪在地上的四儿,语气微冷:“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穆爷明白。”四儿以头触地:“穆爷请放心,姑姑要我转告一句话,棠英楼与穆爷誓死共存,穆爷救棠英楼于水火之中在先,为棠英楼某出路在后,穆爷的守护就是棠英楼的守护,棠英楼绝对忠诚于穆爷,绝无二心。”
“还有谁知道?”曲牧亭神色凝重,不动声色的盯着四儿。
“据我所知,还有云娘。”四儿又补充道:“如今花英姑姑已将楼内大部分事物转jiāo给云娘,由云娘主管青楼事务,姑姑打算一道过来岭南,目前正在移jiāo楼内事物。”
“岭南如今不太平,姑姑这是何必。”曲牧亭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了,那便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切记不可透漏分毫。”
“我晓得。”四儿就着曲牧亭扶她的手站了起来:“穆爷尽管放心。”
“你方才先说什么?”对于太子妃的识人本领,昝琅还是信得过的,尤其这位四儿姑娘先前已经展示过她的本事了,留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在身边照应,也是一件好事。
四儿连忙正色说道:“先前来时便听说岭南有□□,因此这一路过来,我都格外小心,可这一路却十分的顺遂,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发生过,而且王城里传的大天灾也并不曾发生过。”
“□□是有的,冰雹也是有的。”曲牧亭说道:“只是地区限制而已。”
“是的。”四儿继续说道:“进城以后,我十分的好奇,加上为了等穆爷,便天天到城门口与那几个侍卫聊天套jiāoqíng,然后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令我万分不敢想象的事。”
说到这里,四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岭南周边的几个县区早就被勒令不许种植庄稼,违令者都被抓起来处死了。所谓的天灾冰雹也只是个借口而已,只是小了一场大雨,落了几个小冰点,就被夸大成天灾,然后颗粒无收。至于所说的□□,就更加的令人胆寒,因为粮食越来越不够吃,几个村子的百姓就想继续开垦农田,被官府知道之后,官兵就与当地百姓起了械斗,死了许多无辜的老百姓,所谓的□□,其实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村而已,临县西北边现在几乎已经成了空村子。”
昝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轻颤着,拳头也紧紧的攥着,指甲掐进掌心,手背上青筋bào起:“此话当真?”
“八九不离十。”四儿缓了下qíng绪继续说道:“听说西北那边还要有动静,官府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过来,西北那边派了不少驻兵过去,像是有大动作。”
“等人?”曲牧亭一惊,连忙看向昝琅:“会不会?”
昝琅摇头:“不像是。我们南下的路线不经过那里,而且西北属于大后方,我们想过去也不是容易的,走不到那里就会被拦下。”
“会不会是沈奇bào露了?”曲牧亭猜测:“如果是沈奇bào露了,那他们很有可能猜到我们会暗中行事,自然也会猜到我们会去西北。”事实上,如果不是之前遇见那件事,她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很到了西北方。
昝琅沉思着没有说话,西北那里究竟有什么yīn谋她现在还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可以猜测的头绪,这是一团雾水,将她跟太子妃困在了这里,她们需要一个新的突破口。
而这个突破口,很快就送到了昝琅的手上,那是一封由沈奇转达过来的来自平遥王世子的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中……卡到秃……
谋划
第119章谋划
关于姜楼为什么会送信过来, 两人都是一头的雾水,摸不清楚这信里到底会是什么内容,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姜楼不不该送这封信来。
他不过才刚刚回到西北,虽说身份上还是世子,但离家多年, 谁还能真的把他这个世子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他还给昝琅送信,除非是通过十分隐蔽的渠道, 不然免不了要被人诟病。
捏着薄薄的信封,昝琅陷入了深思,只是她还没有考虑清楚,这信就被曲牧亭拿走拆开了。听说是姜楼来的信, 她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姜楼不管怎么说在她眼里都还是那个倔qiáng的为qíng所困的少年, 她希望姜楼能够放下那些过往, 在西北做个纨绔的小世子, 这就够了。
可显然,事实并不如她所想, 姜楼的信很简单,关于他自己的事qíng几乎是只字未提的, 着重在信中写了一些西北今日的异常,提醒昝琅平遥王派遣的粮糙大军有问题,要昝琅多加警惕, 末尾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问了句子忻王爷好,十分的客套也不过只是一句话,却让曲牧亭皱紧了眉头。
“王叔不是跟姜楼一起在西北吗?他这信里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叔不在西北?”
52书库推荐浏览: 千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