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位置很隐蔽,姜楼随意瞟了一眼,就将机关记了个大概,他也不是成心记的,只是这半年多来的习惯让他养成了下意识的就多看两眼的毛病,说不定到时候就用到了呢?毕竟他这半年没少被那几个名义上的兄弟暗整,次数多了也就长了心眼了。
“世子里面请。”常勋旋开了一个机关,里面露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下面是铺面而来的cháo湿的气息,让姜楼有些不适的捂住了鼻子。
“常大人,你这地牢里的条件可不太好呀,你闻闻这味儿,实在是难闻。”嫌弃的抱怨了几句之后,姜楼才提着他那一袭白衫,开始往下走,只是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常勋的动作,将机关的位置方向开启方法,给记了个全。
“世子小心,地上滑。”常勋跟在姜楼的身后。
沿着底下通道一直走,月越往下那种cháo湿的味道越重,还带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道,当姜楼有些难耐的皱紧了眉头,腿上也隐隐约约开始有些疼,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就闻不得血腥味儿了,那味道让他有种恐惧感,会让他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还有多久?”姜楼皱紧了眉头,不仅仅是对环境,也是对那种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感觉,他猜测过常勋抓来的人是谁,但都被推翻了,而现在,他迫切的想知道,又迫切的不想知道,那是一种矛盾的心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矛盾。
“马上,前面就是了。”
不用常勋说,姜楼也看到了,偌大的一个空旷的地牢里,只有前面敲着一个人,散乱着头发一身的血污,根本就看不不出来到底是谁,等姜楼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被吊起来的那个人正在发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是在压抑着极大耳朵痛苦一样。
“他怎么了?”姜楼问道。
而一直候在地牢里姚正,赶紧回道:“小人刚才给她用了药,这会儿药效发作,再等等,等她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到那时就想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姜楼冷笑了一声:“既然这么神奇,你们还让我在上面等那么久,诚心的是不是?”
“不敢不敢。”姚正赶紧说道:“实在是这药效的发作要等一会儿。”
姜楼也并不想听他解释,刚想问这吊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就听见吊起来的人发出了一声嘶吼,那声音仿佛是被困住的野shòu一样,是痛苦的,难耐的,压抑的。
也是熟悉的声音。
姜楼几步上前,将那些凌乱的散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曾经他最讨厌现在也最讨厌的那张脸!
他有些不敢相信,用自己的袖子将昝琅脸上的血污悉数擦了个gān净露出那张他无数次在梦中也会羡慕嫉妒的容颜的时候,姜楼才真的确定,被捆在这里的人竟然是昝琅。
竟然是昝琅!怪不得那人会在逐鹿城,怪不得呢!
“世子可是认得此人?”常勋见世子的那一些列奇怪的动作的时候,就猜出这人可能跟世子是旧相识了:“那世子可知道这女子跟太子昝琅的关系?”
“这女子?”姜楼重复了一遍,然后回头看了常勋一眼,才说道:“自然是知道的。常大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会将他抓来此处?”
“这、说来就话长了。”常勋有意躲过这个问题:“敢问世子,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是否知道太子的下落?”
姜楼冷笑了一声:“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昝琅现在在哪儿?你jīng心准备的见面礼就是这个?常大人呀常大人,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真的是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
说完又转回头,背着常勋神色严肃,紧抿着的嘴唇此刻竟然透着些许的青白之色,他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了昝琅很久,最后才把目光锁定在昝琅的喉咙处。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确实能看出来那处肌肤与别处的不同,再联想到之前昝琅从不与人亲近的事qíng,所有的线索瞬间连成了一条线,让他看到了真相。
只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姜楼眼里滑落了一滴泪水。也是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昝琅的地位是他永远也无法撼动的,他与昝琅,根本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昝琅从一开始就站在终点,而他,哪怕用尽全力,超越所有的对手,也永远都超越不了昝琅!
他抬手将那一滴泪抹去,而恰好昝琅就在这个时候挣开了眼睛。原本光彩夺目的丹凤眼,此刻已经失去了光彩……眼里有些混沌,像是分不清楚这是哪里一样,姜楼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真的没办法看着那双眼,他做不到平心静气的来对待昝琅,起码现在真的做不到!
转身松开手,姜楼看着常勋,吊儿郎当的说道:“常大人想好怎么说了吗?”
“卑职不知道世子是什么意思?”常勋有些不太满意。
虽说世子在平遥王身边很是得宠,但这也太狂妄了些,少年人如此的狂妄难免就让底下的人心里不舒服。
“我什么意思?”姜楼挑眉,几步走到常勋面前,一只手挑起了常勋的下巴,冷冷的说道:“父王此刻在等着常大人的喜讯呢!等着常大人打响了这第一pào,然后举兵起事,攻入王城。常大人呢?什么正经事都没gān,抓了个女人在这儿严刑bī供,知道的说你在查昝琅的线索,不知道比如我,只会当你是在消极怠工!”
“世子!”常勋明显是不服气还想再说说什么就被姜楼打断了。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呵。”嘲讽的看了看那两人:“还严刑bī供还用药,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呀!问出来了吗?没问出来让本世子来告诉你们好不好?”
“她!”姜楼回手随意的一指,并没有转身,继续说道:“太子昝琅府里的小妾,名唤阿朱,很是得宠。只是这个得宠的时间在太子娶妃之前,太子娶妃之后,这个阿朱因为没有太子妃长的美,就失宠了。女人嘛,不都是这个脾气,明知道男人不爱自己,还非要死缠烂打的,非得让他眼里有你才行,阿朱也是呀,不甘心她守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就变成了别人的,想着多为太子做点事,说不定昝琅的眼睛会重新回到她身上呢。”
那微微嘲讽的语气恰到好处的将一个女人一生的心酸娓娓道来,好似他曾经经历过一样,说完还笑着回头,看着昝琅一眼:“是不是阿朱,你这次又做了什么蠢事?你看看这一身的伤,你疼不疼?”
昝琅被药物控制,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qíng况,只是下意识的喊了句:“楼儿。”
就被姜楼接了下去:“楼儿长大了,没想到阿朱姐姐还记得。”
然后状似感叹的说道:“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想当年,阿朱姐姐还照顾过我呢。”然后回头问常勋:“常大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阿朱姐姐我能不能带出去?她于我如姐如母,看她此地受苦,我实在是于心不安。”
“不行!”常勋果断拒绝:“既然世子说此人是昝琅的小妾,那她必然知道昝琅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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