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城郊西树林。”昝子忻看着信上潦糙的字迹,再把手上的布料举起来仔细看了看:“这布料上写了平安,像是殿下的字迹。”
曲牧亭肯定的点头:“是她写的,布料也她衣服上的,我都认识。只是这信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已经命人去查了。”
“能查到自然最好。”昝子忻将信放在一边,又看了看布料,推测道:“送信之人送来了殿下的手信还有时间与地点,应该是殿下与我们碰头的地方,如此看来,殿下尚且平安无事。”
“信上说的城郊西树林,据此不过半日的路程,我已经派人去守着了。”曲牧亭心里有些没谱,感觉这一切都太简单了,他们找了昝琅那么久,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忽然就出现了一封信,还带来了昝琅的手信,让她不得不警惕对待。
“娘娘做的对,我们应当做好完全的准备,三日之后便见分晓。”昝子忻同样有些不太确定,但看着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又想不明白,只能搁置。
三天的时间很快,也很煎熬。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但并不包括姜楼,他的三天过的有些辛苦,先是跟着常勋在军营里溜达了一遍,之后姜楼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完全的将自己一个即将谋反的世子形象做的很到位,不仅对常勋各种挑刺找毛病还着重将西北的军防力量做了系统的了解,让原本觉得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的常勋也有些刮目相看。
三天很快过去,姜楼按照往常的巡视路线,在军营里巡查,身后是他每天都要叫上的常勋,常勋起先并不满意,他还有很多的事qíng要去做哪有功夫陪着他在这儿瞎晃悠,但在姜楼毫不留qíng的将他薄弱环节指出来之后,常勋也就心服口服的跟着了。
“父王那边已经下了紧急的命令,岭南这边不能再拖下去的。”姜楼边走边四处打量,对常勋训着话:“我明白常大人一心想捉住昝琅的想法,但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难道抓不住昝琅,所有的计划都要搁置吗?”
常勋面有不甘:“世子所言极是。”
“你知道就好。”姜楼点了点头,然后神色一沉问常旭:“那是失火了吗?”
常勋闻言忙去看,那个方向正是厨房附近,烟气已经冒了起来,还有火光,已经围了不少人,看样子火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姜楼大概一扫,立刻说道:“常大人,那边可是你说的军械库?”
常勋神色凝重,他当然知道,他那个军械库里可藏着不少的火|药,如果火势蔓延开来,将军械库引燃,那就真的是全完了!
“还不快救火去!”姜楼训斥道:“常勋呀常勋,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火势在蔓延,浓烟滚滚,军营里到处奔走的士兵都在慌忙的抬着水桶去救火,姜楼神色平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虽然常勋只是告诉他那那里是军械库,但营房周遭散落的星星点点火|药,姜楼猜出了里面怕是藏了不少的火器跟炸|药,如今危险的地方,自然是严加看守的,想在这里做手脚并不容易。
所以姜楼换了个地方,一个距离很近又很容易出事,出了事又不会让人怀疑的地方,那就是厨房。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炸|药藏在劈开的木柴里,不用很多,只要将这种装了炸|药的木柴放进火里,必然会引起厨房起火,而他只要算好时间将常勋带到这里,就足够了。
看着乱成一片的营地,姜楼转身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地牢里的昝琅手腕微微翻转着,一只银针在手上朝着锁扣的方向微微用力,很快一声轻响,锁扣就被打开了,一只手得到了自由,昝琅屏住呼吸紧接着将另一只手上的锁链也打开了,等她重获自己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耳朵薄汗。
她的身体已经被消耗的太厉害了,只是这些就已经让她有些气喘,昝琅离开了铁链的束缚,有些踉跄的走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勉qiáng撑住自己,踉跄着走到台阶上,扶着台阶一步步的往上走。
台阶陡且长,等昝琅走到最上面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汗了,然后就听见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昝琅屏住了呼吸,攥紧了手上姜楼给她的银针,后退了两步,那是防御的姿态。
随着机关被打开的声音,有光照了进来,姜楼出现在出口处,看着昝琅手上的银针笑了一下,让她放轻松,才说道:“外面乱,我来接殿下出去。”
等昝琅出来以后才真的意识到什么叫外面乱,到处都死浓烟,此处僻静,但也还能听见乱糟糟的声音,姜楼扶住昝琅,边走先说道:“先去我那里躲躲,等到天黑,我再送殿下离开这里。”
因为火势在蔓延的缘故,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qíng况,姜楼很快将昝琅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翻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拿给昝琅之后,才说道:“殿下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这是伤药。然后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昝琅点了点头,拿着姜楼的衣服说道:“你当心。”
姜楼并不在意的说道:“我是平遥王世子,他们不会怀疑我的,殿下请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这个很快,并没有真的很快。等姜楼再出现在火|场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扑灭了,常勋铁青着一张脸,立刻重新整顿了军营,他反应很快,当即就猜到是有人想趁乱行事,几乎是立刻就封锁了所有的出口,也让姜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过是迟疑了一下,才将昝琅留在住处,并没有立刻就送昝琅出去,如今再看,如果他那样办了,那他跟昝琅,谁也跑不了。
“世子方才去了哪里?”常勋一脸的yīn霾。
姜楼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常大人什么意思?本世子还没问你呢!我问你,那军械库里你到底放了什么?”
常勋回道:“殿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姜楼淡淡的瞥了常勋一眼,才说道:“你私自存放了这么多的火|药,就没有考虑过今天这种qíng况吗?万一这火势再大一点,蔓延到军械库的失火,常勋你要怎么办?让这么多人跟你去陪葬吗?!”
姜楼怒斥着:“我知你一心想做大事,可你考虑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全面一点?因为你一时的粗心大意,我们差点全军覆没了你知道不知道!”
姜楼话音刚落,就有人小跑着过来,回道:“大人,地牢里的犯人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常勋面色一紧:“给我找!”
然后扭脸看着姜楼:“世子最好解释一下,方才去了哪里!”
姜楼哼了一声,走到常勋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本世子去哪儿还用的着跟你jiāo代吗?常勋,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吧。你已经让本世子十分的失望了,看看你都gān了些什么事吧。”
说完,不管常勋已经yīn成一片的脸色,直接转身就走。他走的理直气壮,让常勋是敢怒不敢言,看着姜楼离开的背影只能咬牙切齿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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