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牧亭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P的炯炯有神呀,那一大一小两只眼,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没jīng打采的垂着眼皮,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
“咳。”曲牧亭清了清喉咙:“蒙康总管夸奖了。这小家伙受伤了,我先带它回去清理一下,先行告退。”
说着冲小苏使了个眼色,主仆两人就准备撤。
“太子妃不等等孤吗?方才不是还请孤过去歇歇脚,怎么这会儿就反悔了?”昝琅脚步一转,跟上了曲牧亭。
“哦,对,太子先请。”
曲牧亭觉得自己搂着只狗跟太子殿下走在一起不太雅观,就将小狗递给小苏,让她先带狗狗回去清理伤口,再洗个澡,自己跟昝琅两个慢慢悠的晃了回去。
“殿下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曲牧亭跟在太子身边,不经意间看到了太子眼睛下方的yīn影,明显是熬夜熬出来的。
“朝中琐事而已。”昝琅并没有说太多。
她最近确实挺忙的,丞相展弘的门生私下贪污朝廷的税银,而此事本应严查,可这门生是丞相内定的女婿,不日就要下聘成婚的,丞相为了爱女的婚事,联合了太尉季明将此事压了下来。
事qíng虽然压了下来,可税银并没有入库,昝琅得了消息便开始查探验证。丞相与太尉明面上分庭抗礼许多年,暗地里勾勾缠缠相互包庇勾结,欺上瞒下的不法之事不知做了多少,父皇年纪大了,许多事只能靠她来做。
她这些天基本上都耗在大理寺中,为的就是以这件事为突破口,将六部之间的缺口打开,把丞相和太尉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打破,在他们相互争斗的过程中,再将大理寺扶植起来。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处处都是阻力,别的不说,单一个到处和稀泥的小王叔,就够她头疼了。
昝子忻说是闲散王爷,可为人jīng明果敢,是个狠角色,对朝政也不是太关心,可每每昝琅有什么政见要发表,他都要出来掺和一脚,而且还都是跟昝琅持反对意见,这次也毫不例外。
昝子忻觉得,六部相互协作,朝中一片和睦,虽有不法之徒暗中谋利,但也是少数,不应该打破如今的平衡,否则恐生乱。
两人僵持不下,昝琅很头疼,这黑眼圈也就出来了。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曲牧亭喊了太子两声才见他回神,可见这人真的是太cao心了。
毕竟是国|家备选领|导|人,时时刻刻都在忧国忧民,值得嘉奖!
“太子累了,不妨先去房间坐坐,那小家伙叫的太惨了,我去看看。”曲牧亭指了个方向,昝琅顺着看过去就见小苏正在给那只流làng狗剃毛,小狗十分抗拒,叫的也确实惨。
“太子妃多加小心。”昝琅点头进了屋,独自进了房间,远远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太子妃。
曲牧亭能感觉到昝琅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所以行为上也很注意,只是挽了挽衣袖在旁边给小狗顺毛安抚它的qíng绪,但是架不住小苏胆子太小,不仅毛没剃好,还把小狗给惹的很急躁,越发的不肯配合。
没办法曲牧亭只好自己上了。她虽然没有自己养过猫猫狗狗,但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在宠物店打过工,一些基本工作还都记得,接过小苏手里的匕首,轻柔的给小狗撸着毛,让它觉得舒服,放松了,才动手将一点点小心的把周围的毛给剃了。
昝琅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太子妃温柔的神qíng,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依稀记得太子妃是很讨厌这些流làng的猫猫狗狗,往常也只有康里偶尔碰见了会敢喂喂,府里其他人都不敢让这些猫狗露面,更别说喂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太子妃看到,连累着一起受罚。
而如今,太子妃亲自在给那只据说很珍贵的流làng狗洗澡。
隔着窗柩,昝琅看着太子妃低头很认真的撩着水,小心的避开小狗身上的伤处,认真的清洗着小东西身上的脏污,很有耐心,动作也很轻柔,小东西在她手上意外的乖顺,很听话的不动也不叫,像是极为享受这种待遇。
仅仅只是失忆的话,为什么连品xing喜恶都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昝琅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可她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太子妃还是原来的那个太子妃,可又不是原来的太子妃,人还是那个人,可昝琅总觉得那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原先的太子妃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昝琅有些乏力,太阳xué一跳一跳的疼着,她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确实是有些累了。本来打算回房歇息的,看着太子妃搂着那小东西的样子,就忍不住的跟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而太子妃的表现也恰如她所料,昝琅也说不上心里是高兴多些还是不高兴多些。太子妃的品xing显然比之前要好上太多,甚至跟那个刁蛮娇纵的大小姐恍若两人,可即便是那样的太子妃昝琅尚觉得有负于她,更遑论如今的太子妃?
皱着眉头踱步走到软榻上,随手打开放在旁边的香炉,想点些安神的熏香凝凝神。只是当看到香炉里那没有燃尽的纸屑的时候,昝琅的心也跟着纠了起来。
果然还是有问题吗?
盯着香炉的纸屑看了一会儿,昝琅还是将其拿了出来,如果太子妃真的是细作,她绝不会姑息的!
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太子妃,正在和丫鬟一起给小东西擦着身上的水,小东西不太愿意,晃悠着脑袋溅了太子妃一身,甚至脸上也沾了小东西的洗澡水,她倒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耐心的给小东西擦gān净,完全没有看到自己那一身,也早就不成样子了。
那张纸屑差不多有手心那么大,上面明显有墨痕,昝琅知道,不管上面写了什么,太子妃细作的身份就会因此定下,她竟然有些恍惚,摩挲着纸屑,迟迟没有翻开来看。
当昝琅意识到自己在犹豫的时候,指尖狠狠的掐进了掌心。这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能因为她对太子妃心软就误了大事,倘若真的是那样,那太子妃只能由她亲手除去!
纸屑被摊开,昝琅皱着的眉头松开又隆起,像是不确定一般的又看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那不大的纸屑上也只歪七扭八的写了两个字而已,牧亭,太子妃的名字。
其实,就跟普通人练字喜欢先写自己的名字一样,曲牧亭也是这么来的,她熬夜点灯的写了大半个月自己的名字,虽然她自己感觉进步挺大,但在昝琅看来也不过是孩童初学时的歪七扭八。
昝琅何其jīng明,单这两个字她就推测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牧亭,除了太子妃自己谁敢提起?这是太子妃偷偷写的,为了不被发现还特意将其焚烧,太子妃根本就不会写字!
起身走到太子妃的桌案前,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太子妃抄写的《女训》,昝琅随意的翻了几页,页页都是蝇头小字十分俊秀,跟手里纸屑上的字迹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记得太子妃有题扇面的习惯,抿着唇四下翻找,果然被她找出了几幅字画和扇面,而上面显然是第三种字迹!
昝琅呼吸一顿,望着窗外那个有着灿烂笑颜的姑娘,心头笼起了巨大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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