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在湖里的曲牧亭,感觉到绫罗绸缎紧紧的包裹住她,想呼吸却吸了一鼻子的水,呛的难受,连救命的喊不出来,只觉得眼前的光在一点点的消失,而她在却在不停的下沉。
大爷的!我还没准备好呢!不会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吧?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能看见她简约现代又时尚的大吊顶,然后就彻底的没了知觉。
曲牧亭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这回跟上次还不一样,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还特别的小,在福利院里。小小的自己团缩在墙角,脸上也是脏脏的,衣服也破了,低着头不声不响,小手紧紧的按住肚子的位置。
那是饿了。曲牧亭上前想拥住小小的自己却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伸出去的手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小小的身体,连抱抱那个孩子都做不到。轻声的叹了口气,曲牧亭坐在了她的旁边。
小时候福利院的孩子经常欺负她,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小团体,只有她自己。因为她来的晚,又笨又呆嘴又不甜,在福利院,小朋友打架闹事的惩罚就是没有食物,每次她都是被罚的那一个。久而久之的,饿肚子就成了常事,所以她的胃一直都不好。
小孩儿捂住肚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整张脸都是苍白的,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曲牧亭知道这是胃疼了,小孩儿躺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狠狠的咬住了嘴唇,却不发一声。
“牧亭,牧亭。”曲牧亭蹲在她身边,触手还是一片虚无:“牧亭你醒醒,不要睡,快醒过来。”
小孩儿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曲牧亭也是越发的心焦,这样疼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不想让小小的曲牧亭受这样的疼痛,醒过来就好了,就不痛了。
“牧亭,牧亭。”耳边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却十分的陌生,曲牧亭皱了下眉头,慢慢的挣开了眼睛。
还是那雕花的大chuáng,还是那层层的纱幔,还是没有大吊顶。不同的是,雕花大chuáng的旁边现在坐了一个人,紧皱着眉头正在喊她的名字。
头很疼,身上也是酸酸软软的没力气,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个点上,有点飘忽,还有点说不明的像是落寞的东西在里面。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还是因为这糟心的雕花大chuáng配着古色古香的纱幔,总之,那种表qíng看起来似乎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
昝琅皱着眉头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太子妃,这也不知道她是第几回生事了,偏偏这回看着她茫然又有点伤心的表qíng,昝琅连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就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也是自己对不起她。
“太子妃的药呢?”昝琅转身对侍女吩咐道:“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一直候在一边的丫鬟小苏赶紧端着药碗上前,昝琅刚想起身让丫鬟给太子妃喂药,衣袖就被chuáng上的人给拽住了。
曲牧亭脑子晕了一会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等看清坐在chuáng榻边的人长什么样时,几乎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袖。
这不是梦里那个俊美的小姐姐吗?不,俊美的小哥哥。不同的是,这人并没有穿白色的素衣,一身的黑色镶着红边,衣袖上还能隐约的看见金色的龙纹,十分的华贵,头发也是规规矩矩的用发冠束着,跟梦里一点儿也不一样。
只是那张脸,却是一样的。
昝琅的视线移到抓住自己的袖子的手上,眉头又是一皱:“太子妃?”
那只手迅速就收了回去。
曲牧亭暗笑自己脑子不清楚,看到漂亮的人就想当然的认为人家是漂亮的小姐姐,幸亏刚才没说话,不然肯定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也不对,她没有姥姥。
收回了手,又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那人,看气度论架势肯定是太子了。来的正好,曲牧亭有些小雀跃,主要人物都来了,那戏就该演起来了。
灯光!音乐!action!
先抬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然后迅速低下头。曲牧亭在心里揣摩了一下qíng景,才开口,带着点茫然和惶恐的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说完还不忘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两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昝琅原本皱着的眉头又紧了紧,就听见身后丫鬟手中的药碗掉在了地上,打了个粉碎。
顿时更加的心烦意乱:“太子妃还要闹到几时?孤公务繁忙,没空陪着你胡闹!”
看这太子一脸的yīn沉不高兴,曲牧亭也知道大概原主估计也是个挺能折腾的,只是她还得咬牙演下去。
搂着被子往墙角缩了缩,低着头,声音又放低了几分:“可我、真的不知道呀。”
“哼!”就听见一声冷哼,曲牧亭余光里看见了那太子已经一甩衣袖,走了。
喂,小哥哥,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呀!你别走呀!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等人走远了,曲牧亭才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那个小丫鬟:“他是不是生气了?我、真的不记得了呀,脑子里空空的,别说是他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说完就低头开始扣着被子上的花纹,纯手工刺绣,摸起来手感特别好。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哼也没用,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也不知道,哼。
失忆
第三章失忆
太子走了,曲牧亭也放松了很多,虽然最大的观众不在了,但这戏该演还是得接着演下去,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了小丫鬟的身上:“你又是谁呀?为什么你们都围着我?我感觉脑袋晕晕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丫鬟听着这么说,马上“扑通”的就跪了下来,带着压抑的哭音低声说道:“奴婢小苏,娘娘恕罪。”
那地上全是她刚才失手打翻的碎渣子,曲牧亭眼睁睁的看着小苏的膝盖上渗出了血迹,慌的赶紧掀开被子下chuáng,一把把人给拽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一地的碎瓷片你往地上跪?是不是傻呀?不就问你几个问题,不想说就不说呗,至于嘛。”
她起来的有些猛,训完了话,两眼发黑头发昏,身体也跟着晃了几晃没差点栽过去,正想找东西扶一下,胳膊就被人给搀住了。
小苏一脸的惊慌:“娘娘您没事吧?奴婢扶娘娘躺下。”
曲牧亭重新躺回了chuáng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热。她掉进湖里,估摸着也得发烧,刚才打翻的那碗应该是给她喝的退烧药,可惜,药没了,她估计还得再晕一会儿。
“行了。你下去吧,我头晕自己躺会儿。”曲牧亭觉得今天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了,还是再等机会吧:“把膝盖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擦点药。”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戏演不成了,这jīng神气也就跟着散了不少,实在是晕的难受。
小苏脸上的表qíng几经变化,最后还是咬着嘴唇出去了。
听着关门声,曲牧亭原本闭着的眼睛又重新挣开了,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让她有点心慌,盯着层层的纱幔正在发呆,就听见房门的响动,那小丫鬟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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