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楼皱起了眉。
“别。”陈二指着她的眉头,“别这样,我怕。待会吃饭的时候说,车里全给司机小帅哥听去了。”
程鹤楼看了眼司机,一看就是当地人,皮肤浅发色也浅,车开得极其顺溜,没开导航也没乱了方向。
明显是个听不懂中文的,程鹤楼看了陈二一眼,确定表达了自己的极度鄙视之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新消息倒是有,没有陶晚发过来的。
程鹤楼百无聊赖地点了一键清理,看着那些红点消失后,内心舒畅又烦闷。
这种烦闷源于一种微妙的不满足,那什么时候就满足了呢。
如果陶晚这个时候发消息给她的话。
手机在手里倒了两圈,突然屏幕亮了起来。
邮箱里有新邮件,发件人是陶晚。她滑开手机时,微信的消息也过来了。
-程导,这是咱那个爱qíng喜剧的剧本,我写了点,您不忙的时候看看,帮我把握下方向。
程鹤楼心里叹了口气,看,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能想起我。
发消息的这语气一点都不可爱。
她打了一个“好”正要发过去的时候,又过来了一条消息。
-么么哒。
随着这个消息,漫天的亲吻表qíng洒了下来。
程鹤楼心qíng好多了。
“我猜猜。”陈二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快凑到了她跟前,“碗碗小宝贝的消息?”
程鹤楼侧过身挡住了手机,按了发送键。
-好。
“坐好。”她对陈二说。
陈二缩回了她自己该在的位置,对着她“啧”了半天。
陈二带她来的竟然是一家火锅店,掀了帘子进去,热气氤氲,铜锅里煮得沸腾,香气四溢。程鹤楼闻到熟悉的味道,再看身边的陈二,就不那么讨厌了。
她来了半月了,根本没奢望找到家地道的中餐馆,结果陈二刚来就能带她吃老北京涮ròu,也算是厉害。
两人进了小包厢坐下,大盘大盘的牛羊ròu上来,程鹤楼没理陈二,自己先吃了个慡。
吃饱之后,她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陈二,发了通行证:“说吧。”
“什么进度啊你两?”陈二真是毫不犹豫开门见山。
“除了这个话题,你就没别的要说吗?”程鹤楼皱着眉。
“没,我还能有什么别的说。”陈二摊摊手,“难道我要跟你讨论下程大导演下一步的计划又要怎么样跌破大家的眼镜吗?”
“太无聊了太无聊了,那些哪有你的感qíng戏有意思。”陈二眼里闪着光,“刚才车上给你发消息的是陶晚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才笑成什么样了?”
程鹤楼咬了根牙签在嘴里,特别想用这牙签戳破陈二的嘴:“反正不是你那损样。”
“那当然不是。”陈二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我孤家寡人可怜死了,哪像你闪烁着幸福的光辉,来说说,谁跟谁表的白,有没有摆个蜡烛放个烟花?”
程鹤楼猛然间想起了林冬雨大年三十发在微博上的那张照片,他和陶晚的自拍,背后就是烟花。
这让她皱着眉愣了许久。
“没有。”最终,她回答道。
“没有?!”陈二表qíng震惊,“没有什么?没有蜡烛和烟花还是……”
程鹤楼有些烦:“没有表白。”
“你两到现在没有表白?!!!”陈二一拍桌子,靠在了椅子上,然后在那目光忧愁地沉思了好一会儿。
程鹤楼讨厌她这种要说不说的样子,抬脚在她腿上踢了一下:“有屁就放。”
“没屁放,有正经话说。”陈二表qíng十分严肃地看着她,“我说楼楼同学,你以前那些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不乐意。现在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自己乐意的,就gān吃占便宜?这是人gān事?人家姑娘凭什么死心塌地地跟你啊,你连个白都不表。”
“没必要,我们有约定。”
“什么约定?”
“不能和别人发生关系。”
“靠。”陈二一副无可救药的表qíng,“固定pào|友啊?”
“不是。”程鹤楼下意识地反驳。
“那什么,你觉得你们现在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希望你们以后什么关系?”陈二敲了敲桌子,“天呐,我说你qíng商低你还不信,这样下去,有你后悔那天我告诉你……”
陈二后面又唠叨了一大通,程鹤楼没太听进去。
她不得不承认,那两个问题炸在她耳边,挺振聋发聩的。
曾经陶晚当着她的面问过她同样的问题,我们什么关系?但那个时候,她知道陶晚要的是什么,她愿意给,于是她给她想要的在娱乐圈的庇护。
后来陶晚没再问过了,而程鹤楼觉得,关系这种事,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时间到了,是什么就是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陶晚在她身边跟得更紧,程鹤楼竟然开始享受这种紧。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生平最讨厌被人束缚。
现在陈二问她,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你希望是什么关系。程鹤楼突然发现,她自以为已经趋于十全十美的关系是有漏dòng的。
一个大大的漏dòng,这个漏dòng给了她们自由,所以才会有林冬雨这样的人cha进这个漏dòng里。
虽然程鹤楼将他赶了出去,但是不是只要有这个dòng口在,就不断地有人觊觎,想要进来,然后分离掉她们现在的关系。
那个词就在嘴边,程鹤楼十分震惊,她曾一度认为那是个离她很远的词。
谈恋爱,多么幼稚的关系。
“行了你别咬了。”陈二抬手拍了她胳膊一下。
程鹤楼从自己的思维中惊醒,扔了手中的牙签,突然有了和面前的人讨论的兴致。
就像讨论如何拍一部电影,只有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她才愿意去听取别人的意见,以便于让它变得更完美。
“她有问过我表白的事。”程鹤楼说。
“她?谁?”陈二明知故问。
“陶晚。”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程鹤楼突然有些局促,这让她又一次感觉到震惊。
“怎么问的?”
“问有没有人跟我表白过,我是怎么处理的。”
“你怎么回答的。”
“不理,要是纠缠就打。”
“哦!我!的!天!呐!”陈二靠到了椅子上,“孺子不可教,烂泥扶不上墙。”
程鹤楼有些生气,抬手在她胳膊上抡了一巴掌:“好好说话。”
“你想和陶晚谈恋爱吗?”陈二问。
这个问题虽然是现在的主论点,但听到的时候程鹤楼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突然到她的心脏小小地颤动了一下。
想吗?
她不是不懂谈恋爱,谈恋爱不仅需要身体唯一,还要心灵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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