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每天找我改剧本_今轲【完结】(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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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部剧中, 女教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矛盾的结合体, 即使是在观众看来最单纯的失忆阶段, 也是角色内心最为冲突的时刻。她最珍爱的东西随着大脑的萎缩逐渐流失,她察觉到了,却无法抓住, 便一次次地回顾这一生中做的最疯狂的事qíng。

  陶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爱好,在创作到激qíng之时,她会离开电脑,在脑海中模拟剧本中的场景,然后自己分饰多角,自娱自乐地演一下。

  由于不是专业的演员,不管是台词和肢体,都非常地僵硬和夸张,但陶晚玩得挺开心,在这个过程中,她享受了自己的故事,还可以在角色代入时激发灵感。

  后来再去看完成了的作品,一边感叹演员的不容易,一边觉得他们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而这个爱好在《完美谋杀》时终止了。

  尽管以程鹤楼的话来说,她非常完整地完成了这部作品,但是陶晚根本无法将自己彻底代入到女教授的角色里,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在这些时刻,在说这些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qíng,什么样的动作。

  她通透这个角色的内心,却无法设想这个角色的表象。

  因为那是和她完全不同的人,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人,大脑的经验推断完全变成了空白。

  陶晚曾在镜子前愣了挺久,然后发消息给程鹤楼:女教授太难演啦!

  后来女主角色确定了后,程鹤楼告诉了她是殷秦,陶晚赶紧找了殷秦以前的作品去看。

  殷秦是一个非常低调的演员,低调到提到这个名字,没有几个观众反映的上来是谁。她早年的作品饰演的都是些生活中的小角色,活灵活现,完全去除了演员本身的气质,成为影片中那些不起眼的平凡人。

  陶晚不是一个脸盲严重的人,但她有好几次在殷秦出场的时候,完全没有认出这个人。

  殷秦的五官不惊艳,殷秦演谁就是谁。

  陶晚百度了殷秦的经历,今年近四十岁的演员殷秦,只有一部作为女主的戏,还是一部受众极小的文艺片,没有拿过奖,没有绯闻,连报道都没有几篇。

  而且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她没有再参演任何作品。

  陶晚相信程鹤楼对于演员的判断,程鹤楼从来都没选错过人,所以陶晚对殷秦充满了期待,期待她能够在这部电影里大放光彩,让世人见识到她的才华。

  直到开机那天,陶晚才见到了殷秦。

  拍摄地T市偏北,天气还很冷,殷秦裹着件灰色的棉外套。要不是之前陶晚看了很多遍她饰演的角色,那天她很可能认不出殷秦来。

  不像一般的女演员四十岁还可以保持着年轻时的美貌,殷秦大概完全没有演员对于外貌保养的意识,她的四十岁就是四十岁,岁月的痕迹在她的额头,在她的眼角,在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粗糙的手。

  当殷秦朝陶晚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平静无波,只是淡然的一瞥,然后便转移了目光,专注于手里握着的样式老旧的水杯。

  陶晚觉得她不关心任何事qíng,不想和剧组的人打好关系,不想和不相gān的人jiāo流,就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所以陶晚没有去打扰她,尽管她忍不住地去关注她。

  后来,殷秦用实际行动证实了陶晚的猜测。进组半月了,除了和她拍戏有关的事qíng,其他的一切殷秦都不参与。她有一个和她一样懒得说话的助理,非要去jiāo流的时候,助理面无表qíng地上,然后再面无表qíng地传达给殷秦。

  但不管私底下有多古怪,一旦程鹤楼喊了开始,镜头里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殷秦。

  不,那根本不是殷秦,那就是一直在策划完美谋杀,一直要破解完美谋杀的女教授。

  这样神秘却有实力的人,陶晚心下暗暗佩服。了解了殷秦的xing格,陶晚便悄悄地为她提供便利。

  住的地方安排最清净不会被打扰的一间,读剧本时殷秦没必要参与的环节便gān脆没有通知。她的助理来拿盒饭时总是慢一拍,陶晚便顺便带过去,希望吃到的时候能更热乎一些……

  这样来来回回,自然逃不过程鹤楼的法眼,这天晚上下戏早,程鹤楼拉着陶晚的胳膊将她拽到了没人的小巷子。

  “咋的了?”陶晚前前后后确定没人,才笑着问她,“是不是想我了?”

  自从开拍开始,两人晚上倒是经常有机会溜到一起睡觉,但睡得晚起得早工作力度大,同一张chuáng也仅限于单纯的睡觉了。

  工作时最多偷偷捏捏小手捏捏脸,一忙起来真是少了很多qíng|趣。

  程鹤楼没有笑,拉着陶晚的手揣到了自己口袋:“你对殷秦很有兴趣?”

  “当然了!”陶晚狠劲地点头,“她太棒了啊,今天那场戏,瞄目标的时候,那个眼神,瘆到我了,当时jī皮疙瘩寒毛都起了一身。怎么?你想跟我说她吗?”

  “嗯,她戏很好。”程鹤楼简短地做了总结,“我在说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陶晚瞪着眼睛看着她,“我这么努力工作,你得多给我发工资。”

  程鹤楼皱了眉,握着陶晚的手用了力气,捏得陶晚手上一痛。

  “啊啊啊,”陶晚夸张地叫了两声,“痛痛痛!”

  程鹤楼松了劲,还轻轻地揉了揉。

  陶晚笑起来:“其实一点都不疼,嘿嘿。”

  程鹤楼不说话,继续揉着她的手。

  “生气了啊?”陶晚低头去看她垂着的眼,“你是吃醋吗?”

  程鹤楼抬眼瞪她,眉头皱着。

  “诶,我当然对殷秦有兴趣了,但是不可能是那方面的兴趣啊,程导,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陶晚凑过去把脑袋塞进程鹤楼怀里,“最喜欢你了,不喜欢别人的。”

  “少跟殷秦接触。”程鹤楼说。

  这语气挺正经的,陶晚突然觉得程鹤楼说这话大概不仅仅是吃醋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她问。

  “以后告诉你。”程鹤楼揉了揉她的脑袋,“总之少跟她接触,尽量别烦她。”

  “嗯,我不烦她的。”这种时候陶晚很听话。

  “乖。”程鹤楼又揉了两把,然后道,“剧本有地方要改。”

  陶晚瘪起了嘴:“这种事qíng回酒店暖暖和和地说就好了么……”

  “殷秦提的几点建议……”程鹤楼从另一边兜里掏出了卷成圈的剧本,“你看看。”

  陶晚接过来,剧本上有好几处用红线勾着的地方,批注只简单地写着:与事实不符。

  陶晚翻了两页,彻底从程鹤楼身上起来了,她有些吃惊:“殷秦为什么对躁郁症这么了解?”

  “你再查查相关资料,看看怎么改。”程鹤楼转移了话题。

  她不愿意说,陶晚也不好再问。一个普通人对一个并不常见的病了解到这样斩钉截铁的程度,还能有什么原因?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就是有最亲近的人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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