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一下子脸红:“老师,我,我不是想要问问题。”
“哦,我理解错了。”汪教授没有多说,嘱咐道,“下课了吃点夜宵回宿舍吧,夜了,路上小心点。”
“诶!”陶晚赶紧应道。
汪教授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回过了头。
“不对,你不是c大的学生……”汪教授笑起来,“你是来找程鹤楼的吗?”
“不不不,老师,我是来听课的。”
“一切顺利吗?”
陶晚不知道汪教授指的是哪方面,但总得来说,她这段时间太顺利了。
于是笑着回道:“一切顺利,谢谢老师。”
“那就好。”汪教授扶了扶眼镜框,“对了,明天早上第二节有我的课,鹤楼说她要过来。”
陶晚心里一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鞠了一躬,又道:“谢谢老师。”
汪教授离去,陶晚坐在教室发了会呆。
提到程鹤楼,陶晚便觉得她的脑袋里很乱。
她早已不是那个要踏着程鹤楼的时间表去追程鹤楼的人了,她要是想联系程鹤楼,可以发消息,可以打电话,还可以直接发视频请求过去。
程鹤楼只要没事耽搁,肯定会接。
但就在刚刚,汪教授说明天程鹤楼会来听课的那一瞬间,陶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陶晚。
对着程鹤楼小心翼翼,满心忐忑地想要追随她的脚步。
这让陶晚心里发慌,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又仿佛泥足深陷。
她似乎把对生活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了程鹤楼这条线上,不知不觉中便变得极其依赖她。
一瞬间,陶晚很想立刻给莫荇发去消息,告诉她,她愿意接那个剧。
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她也要勇敢去闯,而不是依赖程鹤楼这并不稳固的温chuáng。
手机短信提示音打乱了她的思维,是银行发过来的转账信息。
她的账户里转入了非常可观的一笔钱,应该是《水rǔ》的二期结款。但奇怪的是,比合同上写的金额多了三万块钱。
是财务那边结算出了问题,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额外补助?
陶晚点开剧组群,想要问一下财务小姐姐,结果小姐姐主动联系了她,废话不多说,发了一张工资单过来。
陶晚震惊地睁大了眼,这三万块竟然是她作为程鹤楼助理的工资。
月薪一万?这助理工资也太高了吧?
剧组人员的具体工资是多少,陶晚不清楚,但在剧组待得久了,基本什么价位她心里有个底。
作为程鹤楼的助理,这工资开得高了一倍,何况她还拿着双薪。
程鹤楼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她的家庭qíng况,所以可怜她?还是这多出的钱是为了支付额外的工作?
剧组的人拍起戏来每个人都日赶夜赶,她陶晚能算得上额外工作的只有给导演的暖chuáng了。
程鹤楼付的是这部分的钱?陶晚趴在桌上,觉得自己快哭了出来。
这一晚陶晚没回家,在学校外面的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到了汪教授的课,赶早占了座位。
虽然不是同一个教室,但就是之前她和程鹤楼坐一起听课的那个位置。陶晚昨晚睡得不太好,脑袋有些混,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或者说根本不想搞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这次程鹤楼没有迟到,在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教室的时候,她准时来到了教室门口。
然后看到了陶晚,对上了她的目光。
陶晚没有笑,呆愣愣地坐着,有些细节似乎对了个调,程鹤楼对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浅淡的笑容,明明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在一群鲜嫩的大学生中间出挑地好看。
陶晚低下了头,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指。
程鹤楼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同学,让一下。”
陶晚不qíng不愿挪进去,程鹤楼在她身边坐下,腿大剌剌地岔着,碰到了陶晚的膝盖。
陶晚收了收腿,躲开碰触,程鹤楼直了直身子,调整了下坐姿,结果又蹭到了陶晚的腿。
陶晚有些生气,瞥了她一眼。
程鹤楼没理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讲台,散漫又认真。
汪教授站上讲台后,往她们的位置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扶了扶眼镜,嘴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陶晚竭尽全力让自己认真听课,好不容易全身感官进入了状态,这个时候程鹤楼总是会突然动一下。
动一下的后果不是碰着她的腿,就是挨着她的胳膊,实在是讨厌极了。
陶晚忍不住想,多年前,程鹤楼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时,是不是就这样明目张胆又不动声色地占着同桌小姑娘的便宜。
表面禁yù淡漠,内里蔫坏蔫坏的。
课间休息时,程鹤楼没有和汪教授单独聊天的意思,而汪教授乐得清闲,端着茶杯去了休息室。
程鹤楼转头看她,陶晚赶紧站起了身子,说:“让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程鹤楼让开了位子,陶晚急匆匆出了教室。
这会正是厕所紧急的时刻,陶晚也并没有真的有需求,于是转到了侧面的楼梯间,给自己留下一个清静的空间。
结果没清静两秒,楼梯间沉重的门吱呦一声被人推开了。
程鹤楼的身影闪进来,速度实在是快。她也不过来,就势靠在了门把上,让陶晚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两人之间沉默的对峙,陶晚不开口,程鹤楼也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晚的那点委屈快盈到满怀,偏偏怎么都无法对着当事人说出口。
程鹤楼肯定不明白,程鹤楼怎么会明白呢。
陶晚咬了咬嘴唇走到了她跟前:“让一下。”
程鹤楼没动。
“上课了,让我过去。”
程鹤楼依然没动。
陶晚气得跺了下脚:“你gān嘛!让我过去啊!”
“你跟谁说话呢?”程鹤楼终于开了口。
陶晚盯着她,程鹤楼的眼里没了笑意,严肃又冷冽。
这种眼神她见过很多次,工作的时候,生气的时候,程大导演发脾气,眼里从来都是冷的,而不是火。
陶晚的心脏揪了一下,下意识地让步:“程导,麻烦您让一下,我要去上课了。”
“不许去。”
程鹤楼回答得迅速而果断,让陶晚的火唰地又蹿了上来:“程鹤楼同学,这里不是剧组,不是谁都会听你的!”
程鹤楼依旧是原来的姿势,这下连话都懒得回了。
陶晚生气极了,不择手段不顾后果地喊了一句:“程小jī!”
程鹤楼的表qíng终于变了。
陶晚感受到了得逞般的快感,反正已经叫了,死一次和死几次都是死,索xing放开了自己的yù|望,一连喊了好几遍:“程小jī程小jī程小jī!”
然后她明显地感觉到了程鹤楼的不可思议。
陶晚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该发泄的似乎已经发泄了,这会她的脑袋开始想着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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