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早在大周开国皇帝周太/祖时便已经立下了,一般的一品武将是每年六百两银子的俸禄,但到了傅明胤这里,直接翻了三倍凑了整儿,每年可领到两千两,除了俸禄之外,皇帝每年每月还另有打赏,这平日里打赏的却远远比两千两俸禄还要多,其他大臣却是眼见着傅将军受宠半点也不敢眼红!
为嘛?
只因傅大将军曾经在北征时三次舍命相救先皇帝周太/祖,这份qíng谊任谁也比不得,所以他们就算眼红也没法子。周太/祖临终之际,特意下了最后一道御诏,命大将军傅明胤和左右两位丞相一起,辅佐如今年仅十岁的小皇帝——田肇。
如今皇帝年幼,而左右丞相又皆属文官,傅明胤独掌兵权又手揽朝政,整个大周谁说了算?这还不是明面儿上摆着的,就算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整个大周朝堂,没了傅将军玩不转啊!
这些事儿,就算宫外的百姓不知道,这满朝文武也该清楚的。
所以就在傅明胤跟儿女们吃饭的这一天,即使昨夜下了大雪,将军府的门外依旧从天不亮开始,便停了数百辆官家车马,浩浩dàngdàng的把整个东大街都给堵死了。他们这些人皆是来自全省各地的地方官,虽然都是称霸一方的地方首长,却都为了巴结上傅明胤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不惜大老远的带着厚礼进了京。
可他们等到了将近晌午头,也不见将军府里有人出来,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这位大将军的实权要远比宰相大得多,他们自然不敢贸然上前去催促守门的小厮,只希望傅大将军在看了他们的拜帖之后能喊他们进府去。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此地人声鼎沸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每逢这一天,他们都知道这条街全是官老爷在霸占着,根本不能走人,便纷纷绕道而行。
就在此时,一所红色轿顶的轿子从将军府门前经过,这些地方官们纷纷主动让出一条道来。他们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轿内的人是谁他们但凡仔细一想便能想到,况且轿子里的人也并不难猜。
一:虽然这顶轿子从外观上看来平平无奇,但它是红顶儿的,能做红顶官轿的必定是正三品以上的高官,那么里面的人必是朝廷要员。二:轿子由八个轿夫抬着,能坐得起八抬大轿的京官整个京城不过五位,皆是一品大员,而能够跟傅大将军一起住在东大街的一品大员,整个京城也就只剩了一位,右丞相——赵普。
轿子里,这位以廉洁奉公著称的右相大人铁青着脸,yīn沉着声音对坐在左侧的年轻人抱怨道:“乌烟瘴气的,这傅明胤还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些地方官如此光明正大的前来行贿,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年轻人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大周律法有云,地方官无诏不得进京,父亲难道想要借此再参傅点检一本么?”
赵普把脸一沉,怒道:“参了有用吗?皇上一个刚断奶的小娃子,他能懂什么?还不是他傅明胤一个人说了算!再说,便是我们几个老臣联名上书,怕是也能被傅明胤压下来,皇上年幼,不能主事,如今的大周可不就是他一人一手遮天么?”
他说着就要哭出来,拱着手道:“先皇啊,臣有负你的嘱托,到底还是让傅明胤那乱臣贼子把持了朝政!先皇啊,若是您早知如此,便应该在临走前早早的除掉这个祸患啊,何必留他到今日啊?”
年轻人闻言,微微眯了眯眼,勾着嘴角一笑,问道:“父亲,您可是想为皇上除了这个祸患?”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赵普义愤填膺的说完,忽然一愣,也顾不上哭了,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忙道:“莫非,你有办法帮为父么?”
年轻人眼里寒光闪过,眸子里杀意顿时浮现,再加上他人相貌偏向yīn柔,此时凤眸微斜,赵普便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脸上yīn冷的有些恐怖,但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毕竟,对于自己这个文武双全的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年轻人冷笑着,趴在赵普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赵普立马大惊道:“这这这!不愧是我儿,此计果然甚妙,若是此事功成,我大周便再无后顾之忧了,为父和皇上必将记你一功!”
年轻人冷冷一笑:“儿子什么都不要,只求父亲得偿所愿之时,将傅明胤的三小姐傅昭凌,送给儿子!”
这年轻人正是右相赵普唯一的儿子赵勤,如今在宫里任侍卫司副统领,也算是少年英才。去年在过年时的宫宴上,赵勤有幸在当差的时候见到了傅昭凌。
那时候的傅昭凌,无论才学、相貌、品行,皆是一众官家小姐中最出众的,官家子弟皆是趋之若鹜,她自然看不到一个正在当差的侍卫副统领,以至于后来他爹赵普去将军府提亲,被傅明胤下了面子,当下就被气得晕倒在地。
“你!”听到儿子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赵普忽然便泄了气,皱着眉头咬牙道:“斩糙要除根啊,这个孽种也是留不得,那个女人心里没有你,你便是得到了,又能如何?”
赵勤冷笑一声,借此掩盖过眼底的落寞,道:“儿子从第一眼见到她,便再也忘不掉,得不到心能得到人也好,只求父亲在杀了傅明胤之后,能把她给我。”
赵普叹口气,也只能依了他,道:“届时把她锁起来,莫要让她随便见人。”
“就算父亲不说,儿子也明白。”赵勤低下头,恭敬的道。
……
殿前司都点检府,正堂。
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已经布满,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但凡是见了这桌酒席的人,无一不感叹一句,就算宫里的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了。
那盛美味佳肴的盘子也是极为讲究的,外面是青花瓷烤制,盘子外沿是牡丹桃花迎chūn花等艳丽图案,里面却是贴了一层银,桌上摆着清一色的奶白色象牙筷,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青玉筷枕上,内行人一眼便知,这都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
每张椅子前都放着一个小酒杯,酒杯里此时斟满了紫红色的葡萄酒,一个手脚笨拙的小伙子倒酒时不小心洒了几滴在桌子上,负责布菜的掌事便一脚便踹在了小伙子腿上,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笨手笨手,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皇上得了两壶,一壶敬给了太后,一壶赏了我们将军,珍贵的很,就你洒的方才那区区几滴,便是价值连城,用你命赔也不够!”
“是是,小的知错了。”那小伙子已经被吓得手脚打颤,跪在地上就是猛地一顿磕头,边扣头边嚷道:“刁大爷,小的知错了,求您放过小的吧。”
刁掌事砸吧砸吧嘴:“哎呀,这府里的规矩,也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你犯了过错,我有心救你,可也不能坏了府中的规矩啊。”
“不过……,”他话锋一转,眸子里满是算计:“这年关将至,过年赏赐的银子应该也快下来了,你若是不打紧,便把你的银子借与我过冬,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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