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凌这话一说出口,苏七七果真咬到了舌头,忽然疼的龇牙咧嘴,手中的碗险些拿不稳。
杜氏愣了愣,笑骂道:“这孩子,你就不能正儿八经的拿着碗么?”
“娘我……”苏七七刚要解释,杜氏却不理她了,杜氏很开心,傅昭凌是个上道的,自己一暗示她就明白自己说什么,若是这样,这事可就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丫头不是本村子的人,来历也不清楚,还是改日查明白了再做决定。
杜氏笑道:“你家既然没什么人了,倒是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让我家儿子陪着你玩儿,也能解闷儿。”
傅昭凌自然答应,连忙道:“多谢大婶的好意。”
杜氏点点头,对傅昭凌这种长得好看的丫头怎么看怎么喜欢。杜氏笑眯眯的问道:“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傅昭凌想了想,信口回答道:“您叫我凌儿就可以。”
杜氏点点头,眼睛都要迷城一条fèng,重复道:“凌娃子,若是不嫌弃,在这里多住几天。”
傅昭凌目的达到,笑了笑:“好,多谢大婶。”
对于杜氏和这个女人的对话,苏七七全程无语,她娘这是把人家当儿媳妇看了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吃完了早饭,苏七七便奉杜氏的命令,去把家里仅存的那半壶huáng梅酒取出来,待会儿来了邻居来家里拜年,就可以把酒分给大家喝,也好讨个吉利,而苏七七待会儿也要带着苏云儿和苏丰一起,去隔壁相熟的几个人家去拜年。
过了好一会儿,家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了,傅昭凌早就借着身子不舒服的借口回了屋,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一时有些自己娘亲还在时候的错觉。
自从自己的娘仙去之后,爹便很少来他们姐弟的院子了,是有多久没见过这种热闹了?
想到这里,傅昭凌走到外屋,将门开了一个小fèng,而门fèng之外,就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在跟苏七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34、旱灾之法 …
苏七七此时一只手背在身后, 一只手扶着墙,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傅昭凌看着却猛然一顿,脑子不禁想起了小的时候, 曾经教自己念书的那个先生来。
傅昭凌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明明苏七七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怎么就把他联想成曾经教自己读书的先生了呢?
这人,明明是个滑头小子, 他又怎么配。
在傅昭凌偷眼打量的时候,苏七七竟然一歪头, 直直的向她看过来, 傅昭凌一顿, 连忙回了屋。
现在她的腿一动就疼,虽然苏七七的药好用的很, 但一只羽箭从腿部贯穿而过,从远方she来的羽箭本来就带了极大的劲力, 再加上she箭的人指定是武功高手,那么,这只箭在他手中必定发挥了十足的功力。
也幸好避开了自己的骨头, 若非如此, 自己别说拖着伤走了那么久, 怕是自己的腿早就废了。
想到这里,傅昭凌的心里一阵后怕,到底追杀自己的是什么人, 原本那些江湖人士是要将自己活捉的,就算自己当时被他们围困,也并未痛下杀手。
而在林子里追自己的那些人,却是想直接把自己杀死的。看他们的行动来看,不像是江湖做派,如今爹爹造反,那么追杀自己的,必定是大周天子的人了。
傅昭凌起身,倒了杯水喝,但碗中的水倒出来就已经凉了,她皱了皱眉头,还是喝了下去。
啧,可真凉。
傅昭凌觉得,这水一喝下去,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冻出血来了,冰凉的水下了肚,只觉得这凉水就像一条游走的冰蛇,缓缓的滑到自己的胃里去。
“这,这户人家到底是怎么过的啊?”傅昭凌忍不住自言自语。她娘死后,她的日子虽然不是很好过,但下人们却不敢从饮食起居上nüè待她,顶多是怠慢些,但从未敢给她呈上凉水。
“姑娘这话欠妥吧,您来自异国他乡,怕是不清楚,我们蜀地闹旱灾呢,有冷水喝总比没水喝qiáng。”
傅昭凌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苏七七,倚在门框上,正优哉游哉的看着她。傅昭凌听到苏七七的话,脸微微有些发红,这话倒是真的,确实是自己矫qíng了,而且方才,就算自己对水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说出来不是。
傅昭凌不再看苏七七,转身的时候换了话题:“既然这里已经有了水,怕是旱灾快要过去了吧。”
傅昭凌读书万卷,她对于旱灾还是有些了解的,真正的旱灾只会一滴水都没有,如今他们这里的井能打出水来,就说明,旱灾要么不严重,要么就要过去了。
苏七七道:“哪有这么容易,县老爷不是正找人想法子呢么,那么陶秀才竟会chuī牛皮,看起来就是个不中用的,哎,能有什么用,县中招来的都是一些没用的官吏,指望着他们想到办法,怕是比登天还难啊。若非如此,当时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若是有办法,又岂会等到今日?”
傅昭凌没想到一个区区的贫家子竟然能说出这么多门门道道,她qiáng压下心中的好奇,抬头问道:“这么说来,你比那些没用的官吏是要qiáng喽。”
苏七七笑了笑,走到傅昭凌的正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很是豪迈的一饮而尽,道:“说到这旱灾么,唯一能解救的法子就是水,而水从哪里来,大气循环,大气循环的水无非也是地下水,江河湖海中的水,既然这些地方都找不到水源,那么只能自己去找水。”
傅昭凌眼前一亮,这个人,果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个人的脑子远比正常人要好使太多,无论是在林子中的杀人时的果决还是谋略,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傅昭凌继续不动声色道:“那,你打算去哪里找水?”
“自然是淮河上游,难道不是么,如今在我们这里的淮河已然gān涸,但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淮河也没水了,所以,只要到淮河上游,把水送到下游来就行了。”
傅昭凌声音总算提高了些:“那你怎么不去跟县令说。”
“跟县令说?”苏七七冷笑一声:“我们县爷整天躲在衙门里吃ròu喝酒,又怎么管其他人的死活,而且去上游疏通水流指不定还需要他跟别的县令去jiāo涉,这样一来二去,官场上的贿赂一套程序走下来,又哪里来的钱搞水利,可拉倒吧。”
傅昭凌听完苏七七这些言论,她竟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算她有些手段,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对于这些官场上的套路流程,还是不怎么熟悉的。
但好在她脑子好使,苏七七稍微一说,她便已经明白了大概。于是道:“既然根源在贪官污吏上,为何不继续向上告呢?”
苏七七这次连冷笑都没有了,心道,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是什么样的家教才把她养的那么天真无邪的。
“你笑什么?难道蜀地的王法,竟然也……?”傅昭凌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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