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一早就在这儿了,他没穿隔离服只带了面罩,在qiáng光之下一铲一铲地为同伴建造安息之地。他身边有个长长的蓝袋子,袋子上写了两个字母“QL”,那是曲灵名字的缩写。
江风很壮,比一般武警gān活快多了,很快就挖好了深坑,将装了曲灵尸体的口袋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江风站在那儿很久,嘴里悄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和曲灵对话。最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有点儿蔫了的白玫瑰,花瓣一圈氧化变色,枝gāngān枯发huáng,显然已经放了很久了。在这种环境中居然能保存一朵玫瑰花,非常不容易。
他将白玫瑰和曲灵一起埋葬,大大的个子背对着邢君,邢君见他抹了抹眼睛。
江风和曲灵是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一同从警校毕业进入SDTG的选拔,也是同一拨成为SDTG的正式成员。他们俩形影不离所培养的默契度无与伦比,当初也是他们主动请缨追查稳定的基因咀液的下落并拼死将其抢夺了回来,否则落入暗礁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曲灵用生命守护了基因咀液,她的确是位英雄。
邢君有点儿感叹,正要走上去在她的安葬地前行一个军礼,忽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向他们抽了过来,江风和邢君同时察觉到了危险也明白完全没时间躲闪,江风一撤步挡在邢君身前,这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腰部,即便身材壮硕的他也疼得大叫一声。
“哭丧着脸给谁看呢?就这么有时间悼念无用的死人?”
年轻的男声轻浮而傲慢,江风大怒,捂着被抽出血痕的后腰愤怒回头,见一名身形瘦小,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间一把皮质长鞭正是刚才抽得他冒火的凶器。
说话的男人戴着军帽,金色的头发从军帽的帽檐边泄下,非常醒目。本该严谨端正的军装却被他扯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看军衔是一名少校。作为少校,这个人年轻得有些过分。他戴着和江风一样的面罩,长长的睫毛下发蓝的眼珠正不耐烦地盯着江风和邢君说:
“不用看了,我眼睛本来就是这个颜色,不是感染。说起来,你们谁是隔离区的临时负责人?”
“是我。”邢君说道。
“哦?女人?”少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抗体血清进展如何?”
“一直负责研究的何教授殉职,所以……”
“也就是没研究出来。”少校一边走一边将鞭子合了起来,身后从直升机下来一批高大的军装男人跟在他身后,足足比他高了一整个头,“最后给你们24小时,如果没结果你们就回家养老吧。新的计划将全面启动。”
“新的计划?”江风拦在他身前,“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新的计划,也没收到上头的指示,你……”
少校用卷起的鞭子抵住江风的下巴,用力往上顶。江风极怒,拳头握得骨节发响,却不敢真的对上级动手。
“你以为我是来gān什么的?”只到江风肩膀的娇小男人丝毫不畏惧他,“我就是来传达命令的。从我到达的这一刻开始,你们都掏gān净耳朵只听我一个人的指挥。‘远航’任务彻底失败了,其实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败了,无用的仁慈只会让事态越来越坏。在安泰百货事件爆发时我已经建议过全面隔离L城并进行武力清扫,事实上当初L城周边乡镇已经有驻兵,那时动手的话完全不会有现在的乱局,偏偏还要实验,偏偏还要留下一堆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全球灭绝的病菌人,说到底还是脑子坏了。全都是妇人之仁。”少校呵呵地笑,“到最后依旧要走这条路。全面封锁、屠城,一只蚂蚁都不许给我放出L城。”
“可是有很多人并没有被感染!”江风握住他的鞭子,“他们是无辜的!”
少校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无辜?你到底是从什么学校毕业的?你的长官没有告诉你‘无辜’这两个字特别蠢吗?这世界上没有真正无辜的人,只有在演化中被淘汰的弱者。白痴、穷人、以及所有不能适应环境而死去的人,他们都是演化的垫脚石。只有qiáng者才配活在这世界上,真正的淘汰赛,也快要开始了吧。”
☆、第六十一章 gān票大的
少校禾束,34岁,“光明”行动总指挥。
在禾束来到隔离区之前就已经下令沿着L城的外环升起高达8米的巨大封锁墙。从空中俯瞰,L城仿佛穿上了一件钢铁盔甲,可这并不是盔甲,而是最终扼杀它喉咙的凶器。
辛以瞳从15楼望出去,通过望远镜发现了封锁墙。她诧异这庞大的封锁墙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边媛告诉她,封锁墙不止是L城,B城也有,所有大中型城市的地下都埋藏着这条巨龙。身处和平年代,在人们的概念里地下设施无非就是地铁和防空dòng,平日里封锁墙也毫无用处,一旦一级灾qíng发生,政府便会将它启动,配合各种计划实施。眼下L城就处于特级灾qíng状况,封锁墙启动就代表着屠城行动的全面展开。
“军方最新的指挥官应该已经到了。”边媛说。
起了个大早的陈果刚刚做完边媛布置的健身特训回来,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浑身大汗淋漓。去洗了个澡后出来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为什么咱们不在封锁墙启动之前离开L城?那才是最好的时机吧?”陈果疑惑道。缩在沙发上的单西山看着她们,完全无法cha嘴。
“并不。最好的时机还没到来。”边媛正说着,宋颖从屋外进来:
“你们见着肖琴了吗?”
“肖琴?没有啊,怎么?”辛以瞳她们早上醒来就一直在观察封锁墙,完全没留意肖琴的动向,被宋颖这么一说才发现肖琴不见了。
“丫不会溜了吧?”宋颖坐到单西山身边,“溜了最好,省得我耳朵生茧。”
“可是军方马上就要屠城了,她这时候跑出去不是送死么?”
“辛小姐,本来就是她非要跟着咱们,成天什么也不做吃得还特多,聒噪个没完没了。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留下来你觉得她能有什么用?”宋颖特别烦肖琴,每次她说话都有想抽死她的冲动。现下自个儿跑了简直完美。
宋颖还没乐呵多久,瘟神又回来了。看见肖琴一身臭汗出现在门口,宋颖失望透顶。
见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晒得像个非洲人的肖琴嘿嘿地笑,莫名有点儿心虚:“都在呢?”
“不然呢?”宋颖没好气地反问,“你gān嘛去了?”
“我?”肖琴觉得她问得很怪,“我没去哪儿啊,我还能去哪?”
“得了吧,就一间屋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以为我们瞎么?”
“gān嘛,我出去散散步还要跟你报备么?”
“散步?外面四十多度你散步?缺心眼啊?”
“切,懒得跟你说。”肖琴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坐到椅子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问边媛,“哎美女,咱们今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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