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今并未理会提调尚宫的张牙舞爪,只平静说道:「这是我给两位的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听到长今这么说,今英缓缓抬起头来。
「可以让两位洗刷过去的罪行,再次重新做人的机会。」长今说出此行的目的。「请两位真心悔悟,并且向韩尚宫娘娘谢罪吧。请妳们流着泪,请求韩尚宫原谅妳们。」
崔尚宫手抓牢槛,脸近乎凑进了fèng隙当中,却从中发出了咆哮:「妳这ㄚ头说话真是放肆无礼!」
「妳们至少也该为自己辩护一下。如果是人……如果妳们还是人,就该要这样做。」
今英听闻此语,脸色忽刷上一层白漆,眼神中却像有一丝火光跃了出来。她直直瞪着长今,瞬间丢了仪态般吼叫着:「不,我不会这么做,如果要这么走,我就走下去!妳不把我当作人,就当我不是人!我不向妳做任何辩解,我不会求妳原谅!」
当长今走出地牢时,只听到闵政浩轻轻的一叹:「我跟妳说过了,见了她们,只会让妳伤心。」
「大人,您知道吗?她对我发脾气了。」长今脸上依旧看不出表qíng,声音却是剧烈颤抖着。「她只有在最困惑或者要做什么计划前,才会这样的对我发脾气。」
「还有,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绝qíng的话语,连我被流放到济州岛时也没有。」
「她真的……」长今说到此处突哽咽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闵政浩有时,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徐医女。
从内禁卫时代他便认识活泼烂漫的徐内人,他还记得因料理的失误被赶到云岩寺时,徐内人伤心的模样,她一个人静静看着昏暗的天色,喃喃念着崔内人的名字。那时,他以为她是放不下比赛的胜负。
被流放到济州岛后,徐内人褪去了曾有的天真,变得冷淡而寡言。可是不变的,还是在看到任何关于过往的事物时,偶然提及崔内人的名字。
当徐内人成为了徐医女,再度回到宫廷中,他曾看见徐医女站在朱子轩的门外静静瞭望,最终怅然离去。
就像那门里门外的一槛之隔,徐医女和崔内人早已成了渐行渐远的两道叉线,理应剩下冰冷的对望;也就像同样站在朱子轩屋外的人,他在济州岛、在疫区中救助了徐医女,他们的jiāo集渐趋渐近;可是每每他望向徐医女想说些什么时,总被有意无意的避开了。
若说徐医女是站在朱子轩的屋外,明明想跨进却又迈不开脚步;那他定然仍如当内禁卫时守在远处的屋子,连企及至徐医女身边也不可得。而如今被关于地牢之内的崔尚宫,让他想起时又是深深一叹,最高尚宫早已在自己心上加上重重枷锁,将他所认识的崔内人、将徐医女口中温雅聪慧的崔今英,一同埋入比地牢更幽深的暗夜里。
明明已成了罪恶滔天的崔家人,但徐医女还是放不下曾有的崔今英。
……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妳隐瞒了妳所发现的治疗方法,就可以赶她们出宫去。」
「不可以的。」
「这么说妳放弃了妳的愤怒吗?」
「为了消除我的愤怒,所以更不能这样。如果她们就这么走了,韩尚宫娘娘的冤屈就没有澄清的一天。」
「这种机会是不常常有的。如果她们被释放,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呢?」
听闻首医女和徐医女在处所中的争论,良久未再听见徐医女的声音。站在门外的闵政浩,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jj的回文系统彻底失望了……
很怕它再次抽风,我直接把我要给归故的回覆放在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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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四十二章出来一定会有争议的,所以我故意空了一点时间,想让读者发洩也好发怒也好,不过这章节我大概不会拿掉。
不会拿掉的原因是,我希望今英能够真正看清楚某些事qíng。
我们常谈爱qíng,可是真正从一而终的很少,很多时候我们总把qíng和爱混而为一。同样是喜欢,今英对阿烈有qíng,这是我重读一次后所看到的,那麽高傲的人偶尔会做出几步退让;而今英对长今是爱,读者不会有所歧义,但我不认为今英心中会这麽想。
今英对长今的态度,是出自于对才智相当的敌手的敬佩,或者是更深一层的意含?我觉得今英太忙了,不管是之前忙着猜测长今和闵政浩的关係,或者是后来不断防堵回宫的长今,她根本没空去想她对长今的态度有何异样。就算其他人都看了出来,可是没有人会去点醒今英。除非突然有个断裂,或者是一阵qiáng烈的冲突,她才能自己去体会到。
人一辈子或许可以喜欢很多人,可是有些人就有那样的一点执念,就算千帆过尽千山万水,但心底还是有着那抹淡huáng的回忆。但这样的体悟有时却得等到千山万水之后,才让人想起最初见到的风景才最为美好。
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今英自找的?虽然这晚有一篇番外篇,不过我想也没有解释得太清楚。但对于今英来说,就算是一个拥抱也是侵犯了吧?她的高傲已接近于断除尘yù的状态了,可是很抱歉,我必须这样打断她的高傲,因为长今是不会这麽粗bào的去破坏今英这样的状态,所以我只能把坏人给阿烈来做了。
既然写出了这个章节,当然好坏都要概括承受,或许让它一下子变成了狗血剧,但我宁愿相信那是破坏到谷底后反弹起来的一线生机。
第46章 第二十三章
人生的际遇谁也料想不到,正如同从来没人想过,在宫中连官阶也未曾有的医女,竟接二连三翻转了一连串事件,此后甚至跃上历史的舞台。
崔判述没有想过,他富可敌国却仍被押入义禁府受审。
崔成琴也没想过,她以为成了提调尚宫最后仍是阶下囚。
崔今英更没有想过,在她已做好或流放或就义的准备时,长今会风尘仆仆赶来,言之凿凿的说是误诊。纤弱的身子就挡在义禁府大人面前,一字一句为崔家人赌上自身xing命。
「这是怎么回事?」重新被押回大牢中的崔判述疑惑问道。
「我也不知道。」木然望着牢槛,提调尚宫同样不解。
「闵政浩大人说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今英只消听这么一句话,再综合皇后先前所言,便理解了大半。「对外说已经jiāo给内需司处理,但是长今却在另一地方研究病qíng。」
提调尚宫惊问道:「那么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吗?」
今英仅轻轻说了声是。
同样惊讶的还有崔判述。「难道现在我们的命掌握在长今的手里吗?」
「看来是如此。」今英指头紧抠着掌心,已经打定主意要形同陌路的人,为什么偏偏又和自己纠缠在一块儿?权当这次事件是我还清过往的歉疚,为什么妳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
长今,我不想欠妳什么,因为我什么也还不清。若然妳知道我心中真正想法,妳定会如现在的我这般,唾弃着有那般念想的崔今英。
崔家人在牢房里待的时间不长,隔壁空房便迎来了另一位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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