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慢慢说,不急。”卫慕清一边拍着她的后辈替她顺气,一边道。
“是这样,今日上朝下朝,一切如常,但是在宫门口,我碰到了舅父和他府上的管家。”
“管家?莫不是薛文康还是卫慕湄又惹事了?”
“我佯作路过,便隐约听到管家说薛文康叫卫慕湄给打了!”
“哦?还有此事?”卫慕清听得十分有趣,便叫来戴宴道,“薛府的眼线今日可有传什么消息回来?”
“正想同公主禀报,眼线来信儿,说湄苏公主逮到了薛少爷昨夜偷溜出府、夜宿娼馆,一怒之下自己拿鞭子把人抽了个半死。现下薛府已然乱作一团,薛夫人软禁了湄苏公主,说……”
“说什么?”
“说湄苏公主有rǔ门风。”
“恩?”
薛丞相急匆匆赶回薛府,就见薛文康院子里进进出出,尽是大夫郎中。
“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那个湄苏!”薛夫人看着chuáng上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薛文康,泣不成声。
“湄苏公主怎么了?你说清楚!”薛丞相见薛文康这样,也心疼了起来。
薛夫人闻言却支支吾吾起来。
“管家,你来说!”见薛夫人不肯说,薛丞相怒道。
管家看了看薛夫人,又看看薛丞相,低了头把薛文康昨夜出府不归、夜宿娼馆还被公主逮到的事通通道来。
薛丞相听完,脸色黑得吓人,作势便要去打还昏迷的薛文康,被薛夫人拦了下来。
“本官的禁足令就是个摆设吗?这个薛府里,便都是你们夫人做主了?”
一众下人低头不语。
“你就惯着他吧!”薛丞相看了看还在哭的薛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薛夫人一边擦着泪,一边反驳:“她湄苏还不是养了一众戏班子在府上,还跟那些伶人关系混乱!”
薛丞相闻言愣了一下,“此话可当真?”
“自是当真,可是湘云亲眼看到的!”湘云现在一身病,什么都做不了,但因着是薛夫人的私心才变成这样,只能让她养在薛文康院子里。当然,薛夫人觉得能让卫慕湄天天看着不舒坦,也是湘云的一大功绩了。
“一个丫鬟说的话岂能当真!”说完,薛丞相睨了一圈在场的人,含义不言而喻。
薛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定是她看花了眼。”
“都下去吧,”薛丞相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离开,“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大夫从刚刚起便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此时被点到,只好战战兢兢回道:“回丞相,二少爷此次多是皮ròu伤,并无大碍,昏迷不醒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二少爷先前仗着自己年轻,在外花天酒地,不知节制,如今身子已是亏虚得很,怕是……”
薛夫人闻言,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前一黑,厥了过去。
大夫只好又给薛夫人号了脉,“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老朽给开些去火的药便是。”
薛丞相闻言头疼得紧,只点点头道:“有劳大夫了。”
待薛夫人醒转,就见薛丞相坐在那,面色铁青,“这事你便不要管了,湄苏那里你也不要再派人去说什么,只是看好不要叫她出府便是。这事我自会去找清荷商量的。”
薛夫人一听到薛丞相要找卫慕清,立马不乐意了:“这事不叫我cha手了,老爷便去找清荷那个丫头商量?老爷可还记得谁才是薛家人吗?”
“薛家人?薛家人除了文瑞,可还有一个成器的?”薛丞相被气笑了,“若是‘薛家人’能成器,我犯得着去找一个huáng毛丫头商量对策吗?若是薛家人成器,岂还有今日这等事!等这事完了,我再同你好好算算‘薛家人’自己的账!”
☆、第 44 章 第44章
通历七年。
归青国帝京,国相府顾府。
“……国相顾泽长女溪楼,贤良淑德……朕深感欣慰,今特赐婚于太子,择日完婚,钦此!”
“臣接旨——”顾泽略微发福的身子在纤细的顾溪楼身边格外显眼。
顾溪楼跪在那里,低着头,却没有动。
“楼儿,快起来接旨。”顾泽微皱眉,示意一旁的顾湘把顾溪楼扶起来。
顾溪楼不qíng愿的站起身,十六岁的少女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臣女——接旨。”顾溪楼低着头,皱着眉,语气敷衍的道。
曹公公早便知晓顾家大小姐“知书达理”虚名下的骄纵,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只自顾自的笑道:“那咱家就先恭贺顾相爷了!”
“多谢曹公公。”顾泽说着使了使眼色,一旁的管家立刻上前,掏了一锭银子塞到了曹公公手里。
“那咱家就先回宫禀告皇上了。”
“管家,去送曹公公。公公慢走。”
“湘儿,扶我回房。”顾溪楼瞥了一眼明huáng的圣旨,伸出胳膊,让趋步上前的顾湘扶住。
“楼儿……”顾泽想喊住自己最宠的女儿。
顾溪楼停下步子,头也不回的幽幽道:“爹,女儿累了。”
“罢了罢了。”顾泽一脸黯然,认命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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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界,九莲山。
“迹戎宝贝儿,师兄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晁清突然出现在迹戎的身边。
迹戎收了剑,抬头,茫然的看向晁清。
“师傅让我去后山采点糙药回来,你也知道师兄的药理学的……啊哈哈,所以……”晁清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哦。”迹戎显然是早已习惯,收剑入鞘,负剑转身便走。
晁清在后面挥着手:“辛苦啦!”
迹戎漫不经心的往山上爬着,看到师兄叮嘱的药糙就弯腰去采。爬到半山腰,突然心下一慌,回过头去,却见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已是火光一片。
丢下药糙,迹戎转身便跑。然而轻功再好,赶回去时,屋子也已付之一炬。
没有了可燃物,大火渐渐熄灭,迹戎一直看着最后一点火苗熄灭,才慢慢蹲下身,捻了捻地上沾了血的土,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起身向着一个方向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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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小姐,再有半年您就和太子成亲了,现在巴结的人都排到城外了,为小姐祈福的人也多的数不过来,小姐何必跑这么远来上香祈福?”顾湘有点不能理解。
“祈福?谁知道那些人是来为我祈福,还是求神仙早点收了我的命去!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是真心的,但祈福这事,不在香油钱多少,也不在人数,在于心。”顾溪楼坐在悠哉行驶的马车上,随手翻着书,“我来,我心诚,我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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