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头雾水,“噢!三年前一场大雨后宅子一夜之间倒完啦!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来也怪,那宅子几百年了都没事,怎么一夜之间就毁了呢… …宅子是唐开元年间一户富商建的,只可惜商人建宅后没几日便于一次远行中意外身亡了,只留下这新宅,富商亲属见宅伤qíng,不愿入住,使其荒废至此。
“哎,这宅子在我们这村子可是出了名的鬼屋呢,说是那富贾怨魂不散。公子,你说的那童子,怕是妖jīng吧?”
“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之谈!”
“哎,公子,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那人悠悠道,“记得我小时候调皮曾闯入那宅院,里头挂着幅画像,估摸着是那富贾的。别说,公子你还真跟画像有几分神似哪!”
恍若晴天霹雳,行人猛然战栗。
他缓缓俯下身,颤抖着拂开那一堆杂糙,枯糙下的石碑早已残破不堪,而映入他眼中的“勾陈苑”三个大字,却那样清晰,那样清晰… …
6
“等待了。一直记得。
记得了。一直忘了。
忘记了,不是记忆却是时间。”
秀城袭取来我的印章,落下尾款,鸦青色的发丝落在雪白的纸上,我循着发丝看到他温和的脸庞。
竹楼外,无数玻璃珠串成的风铃轻轻摇晃,在月光下粼粼闪光。
“袭。”
他静静看向我。
“长生的青华,你会看到的,不论代价,我无所畏惧。”
他微微一怔,旋即朗然笑道:“如您所愿。”
我卷起白纸,拇指沾上灵火,烧化红玉,滴成泥封。
第9章 08/麦间谣
1
与他相遇,是在一座戏馆,诞梦馆,我合着红衣,正襟危坐,他托着瓷壶,款款而来。
台上美人低眉,顾盼生辉,转身霓裳偏转,我站起身,他坐下来,一仰望,一垂眸,恍惚间,仿佛看见光河决堤,乱星璀璨。
他拽住我的手,神qíng同我一般迷惘,“姑娘,细雨漫漫,巷口的灯笼都给熄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黑夜里……会不会害怕?”
2
人们的喜悦来自丰收的音讯,“看啊,就是这样,我们世世代代依存的土地啊,感谢上苍。”农夫的脸上遍布岁月的痕迹,不过笑起来时,就是幸福的波纹。他指给我们看的是无边无际的huáng金麦田,风chuī过来是金huáng的香,也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我也双手合十向麦子鞠躬,感谢粮食啊,给予我的子民们生存的希望。
农夫好心告诉我们道:“尊敬的两位旅客,在我们这里,丰收的时候,还会向麦神询问姻缘呢。‘麦神的游戏’会指示年轻的人们,彼此的爱是否诚实。如何,两位要试一试吗?“
秀城袭跃跃yù试,“听起来很有趣呢。”
我拉下脸,我才不要,“不了,这种东西,一试什么都完蛋了。”况且,还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管用。
可是袭说“不论结果怎样都没关系,虽然我也会有伤心的qíng绪,但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那些下界造物所特别持有的qíng感体验,葛天的青华就足够了。”
“啊,既然你把话说得这样振奋人心,那我也不好继续缩头缩脑了。”
“嗯,那就试试吧!麦神的游戏!”
3
农夫所谓的麦神,是麦田里巨大的两座雕像,我们从田埂上慢慢走近,大概有五亩地,才从神像的脚跟走到脚趾。继续往前走,我渐渐感到石像在微微的发光,我抬起头,看到麦神微垂着头凝视着我,而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笑了笑,果然因为我是深蓝的管理者,所以各大造世的神明都对我怀着别样的崇敬。
“伟大的‘图门’哟,何yù何求?”图门,是这个造世对至高无上存在的称呼。
我旁若无人地说:“想找麦神玩个游戏。”
麦神呴呴地笑,“阁下请便。”
走到石像头前我才发现,原来雕像张开的大嘴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隧道。
农夫从石像旁的神祠请了红带子,绑在我的眼前,说:“你会在黑暗里度过很长时间,之后qiáng光会伤到你的眼,所以请在适应光线后再取下眼带。”
“袭。”我转身握住他的手,生在没有黑暗的云浮的我,真是有些怕黑的,袭牵着我到地道口子前,安慰道:“放心吧,没有问题的,你要是怕黑,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我生气地下去了,他在门口大喊:“我去另一边的麦神像,看看谁先出来吧!”
哼。
我凭着对周围灵子的感知,一步步走下台阶。其实对于我来说,看不看得见都不重要,因为灵子的分布能告诉我一切,只是生长在云浮,我本能地对黑暗有些抗拒。
走了好一会,我感到一点明亮,周围的空气也渐渐清新起来,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到达了“麦神制造的游戏。”
这种造世中的神所创造的空间,我破解起来轻而易举,当我想耍赖直接利用深蓝代码破译灵子结构,造成比袭先出去赢得胜利的假象时,我惊恐地发现,我居然失败了!
不可能,造世里的神明,怎么可能创造出连我都无法破解的空间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我正怀疑一切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震动了一下,接着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4
我醒来的时候,正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慢慢走着,我不知道我是谁,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姑娘,来一把伞吧。”路边,卖伞的小贩递给我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我讷讷地接过伞,“可是,我没有钱。”
小贩把伞塞到我的手里,说:“没关系,送给你了。”
“谢谢。”我撑着伞,继续走,被前面放云灯的红瓦楼吸引了。
我站在红瓦楼前,赞叹:“好美啊。”
“姑娘进来看看吗,今天演的是《地心的新娘》。”
我说:“可是,我没有钱。”
小倌笑着请我进去,“没关系,姑娘只管进来看,高兴就好,哪里去说什么钱?”
“谢谢。”
原来红瓦楼是座戏馆,叫做诞梦。戏馆里人满为患,我找了许久,才在高高的坐席上捡到个偏僻的位子。
戏台上搭着yīn森的幕布,许多人戴着可怕面具和头套,扮作牛鬼蛇神的样子,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柔柔弱弱地在妖魔里翩翩起舞。台上美人低眉,顾盼生辉,转身霓裳偏转,不知怎的,越看我心里越发凉,皱眉看向别处,忽然见到这排坐席的过道上走来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jīng致恬淡的眉眼,微微带着笑,发色很特别,是略微泛huáng的杏白长发。
他的步履很轻,却很稳,手里托了一只瓷壶,远远的,我闻到淡淡的香气,好像是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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