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状递上去几日了?”
“回殿下,三日了。”
周锦河眉头微蹙,三日了还未听着动静,想来是不行了。她叹了口气,放下碗筷漱了口,吩咐道:“再过两日没动静就去敲鸣冤鼓。”
敲鸣冤鼓,当事人要先过一遍杀威棒,周锦河心疼老两口的身子,才提议先写诉状,京兆尹能不将这事儿压过去最好,若是想压过去……以后可没他好日子过了。
之后几日,萧无定当真未再来过公主府,公主殿下每日心不在焉坐在书房,分明就是等着萧将军过来,可人家来了又拒之门外,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真是如此。
绯儿立在一旁,见自家殿下许久了都未翻动书页,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实际有些烦躁,绯儿更了她这么久,这些自然能看得出。她抿了抿嘴唇,上前道:“殿下,绯儿有些话想说。”
“嗯?”周锦河视线不移,“说。”
“殿下,恕绯儿直言,您有些意气用事了。绯儿看的史书虽不多,可从未听过哪位帝王因着臣子为帝王受伤而加以责怪,您曾说帝王之术要一便是笼络人心,可如今与萧将军这般,怕是不利大计。若是萧将军不在我们这边,纵然您有她的把柄,可她在太子殿下那边未尝不能全身而退啊。”
绯儿一席话听得周锦河怔住,所谓当局者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做不妥,若是帝王与臣子,她该趁此时候大加赏赐悉心慰问,好笼络人心,可怎么偏偏发起脾气来了?还将她拒之门外?这实在不妥……
还未等周锦河多想,颜后又派人来了,这次说什么周锦河也避不开,只好更衣往皇宫去。
“怎么,还舍得来看你母后了?”
得,母后不高兴了。周锦河心里叹息,轻移莲步上前到她身旁挽住她的手臂,笑道:“母后哪里话,儿臣前几日实在累,这才未来,儿臣知道您最舍不得儿臣受苦了。”
“你呀你,就会说话。”颜后无奈嗔了她一眼,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叹息道:“这驸马考试结果如此,你就当真不选驸马了?锦儿,年后你可就十八了,还未定亲,哪国公主像你这般?就连蜀国女帝这年纪也立了皇夫,你还打算拖到何时?”
周锦河就知是这样,遂不送声色松开了颜后手臂,端起小几上的茶杯细细品着,也不接话,看着颜后直叹气,“你喜欢长安母后知道,那孩子不错,可惜天不遂人愿,你念旧,儿时qíng谊记这么些年也够了吧?为了儿时的玩笑还想一辈子不嫁人不成?那萧无定人不错,京中有适龄女儿的都打着人家主意呢,虽说家中没其余亲人,你也省功夫应付,不失为一桩好事。我问过唐老了,这次若不是他手伤了,那书法比试也定然是他拔得头筹,你都给他引荐唐老了,还不喜欢他?”
“不喜欢。”周锦河放下茶杯,毫不犹豫淡淡回道:“君无戏言,儿臣是公主,既然定下了规矩,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再说父皇曾答应过儿臣,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无妨。”
“胡闹!”颜后难得发了脾气,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想到自己这女儿xing子其实倔得很,来不得硬的,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快,晓之以理道:“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最了解你的xing子,七窍玲珑却看不懂自个儿,这些年何曾在众人面前生气过?我听下人说,萧将军找你你拒之不见,他不找你你又闷闷不乐,若心中无他,这般是为何?”
颜后说罢不再言语,定定看着自己从不在众人面前失态的女儿。
周锦河本就心中有些乱,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向来不喜事qíng脱离掌控,稳了稳勉qiáng定住心神,站起身告辞,似乎是不再想听一般:“母后,儿臣心里有数,今日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您。”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午去看了牙医……很绝望了
最近写着没什么感觉,小天使们看着觉得有什么不好要告诉我呀!答应我不要悄咪咪抛弃我好不好!
夫人明天要回学校后天去一个不知道哪儿的山沟沟实习了,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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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随着最后一场比试落幕, 驸马考试告一段落, 果然没人同时赢得四项, 按照当初定的规矩, 自然选不出驸马。轰动全国之大事最终却不了了之,竟然也没引起什么不满, 毕竟规矩放在那儿,选不出驸马, 这些人便还有机会鲤跃龙门, 自然无异议, 还为雍宁公主搏了个一言九鼎的好名声。
京兆尹最近忙着京城治安巡防,好不容易这些外州大户公子陆续离京, 可算能喘口气了, 忽然听得咚咚鼓声。这京兆尹府分明就只有门口那一面鸣冤鼓,那鼓声敲得他直头疼,忙放了茶杯起身往大堂去, 只心念着可千万别是那件事儿。
惊堂木一拍,京兆尹端坐在大堂之上, 望着下面才过了一遍杀威棒的老两口, 伤痕累累, 衣衫破旧,看着是朴实的庄稼人。
“堂下何人,敲鸣冤鼓所谓何事!”
“回大人,糙民夫妇俩乃是葛家村村民,糙民葛七, 糙民独女名唤桐儿,在丞相府帮工,可桐儿已有月余未回家,糙民去丞相府寻,他们竟然说糙民女儿与人私奔了!大人明察,小女自幼乖巧懂事,一家人和和睦睦,从未听得什么她有心上人的话,有人告诉糙民,丞相公子看糙民女儿长得水灵,便qiáng要了她!竟然连名分也不给!丞相府仗势欺人,污了我女儿清白不说还害了她xing命!还望大人明察,还糙民一家公道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大堂门口聚集着不少看热闹之人,听得这一番话,议论纷纷。
京兆尹心中叫苦不迭,也不知怎么今日这种下雪天气,竟然一下有这么多百姓聚着,他右手握着惊堂木重重一拍,冷声道:“葛七,慎言!丞相大人是百官之首,陆公子也是正四品兵部郎中,你有何真凭实据,就胆敢这般状告朝廷命官?!”
葛七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道:“大人!糙民贱命死不足惜,可为人父母者,哪会拿自己孩儿的名誉安危开玩笑啊!还请大人明察啊!”说罢便拉着他媳妇儿一道重重磕头,青石板砖发出一声又一声脆响,看得两侧衙卫都不自觉皱了眉,大堂门口百姓呼声此起彼伏:“彻查!还人公道!”
“肃静!肃静!”京兆尹不耐将惊堂木拍的啪啪响,厉声道:“本朝律法严明,就是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此事本官定然会彻查,葛七,你将事qíng细细说来!”
堂外众人中,有一女子见事qíng进展还算顺利,便退出人群,脚步的方向分明是雍宁公主府。
天气愈发凉了,早先下过了雪,此时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平日里争妍斗艳的后花园此刻也只有灰褐色树gān与白雪jiāo映,间或有常青树从皑皑白雪中透出些深绿,不过常有侍女来来往往,彩色衣裳为这天地间带了几分热闹,倒也不算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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