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扳过她的脸来了个深吻。
偷溜出来看的三位家长慌忙假惺惺在后面拿手捂眼睛,手指张开的缝隙还能放下两个陆夏。
夏以桐摇下车窗,礼貌地和长辈挥手道别。
陆饮冰偏头看她的侧脸表情,啧了一声:“真乖啊。”
要很费劲地扭头才能看见三位家长了,夏以桐干脆摇上了车窗,刚好听见陆饮冰说的这一声,闻言道:“我平时不乖吗?”
乖是乖,但是在自己面前的乖和长辈面前的乖不一样,是两种可爱。陆饮冰抿唇微笑,说:“不乖,你辣。”
“啊?”夏以桐愣了愣,没听明白。
“一边喊够了不要一边死抓着我不放的时候最辣。”陆饮冰又啧了一声,回味道,“忒带劲儿的那种辣。”
夏以桐脸色一变,抬手就要打她。
陆饮冰手扶着方向盘,人紧贴着车窗玻璃,笑得欠抽:“哎我开车呢……过门卫岗了啊注意点儿影响……妈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家暴啦……”
夏以桐象征性打了两下她的胳膊以作惩罚,不重,打疼了心疼的还是她自己。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一个小时的路程嘴没停过,陆饮冰在独处的时候吐出来的话越来越让夏以桐羞耻,恨不得拿创可贴封住她嘴,但是她听着那些话,又觉得有一种旁人没办法比的亲昵在里面。越羞耻越想听,越听越感到羞耻。陆饮冰把她的心理摸得透透的,中途等红灯的时候手伸过去为她的语言做实践上的完善。
两人在家里磨蹭的时间挺长,到机场基本上就要过安检了。没留恋,夏以桐下了车从VIP通道走了。
原来以为分别是多长时间也没办法习惯的,可是望着夏以桐拖着行李箱、走路带风的背影,陆饮冰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舍还是会不舍,但因为总有重聚的那天,所以每一次分别都是下一次重聚的开始,离开代表着期待。
陆饮冰问明表兄弟姐妹几个去的KTV地址,没回家,直接调转方向去KTV,路上看见一家鲜花店,停车进去,买了一束店主自己搭配的花,模样不错,寓意不错,就叫“重逢”。
到了包厢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就地分了,柳橙从里面抽出了白色郁金香,放到鼻子下面闻,感慨:“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啊,都会买花了,我的钢铁直男饮冰姐哦,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陆饮冰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耸耸肩,不置可否,看起来心情不错。
歌已经点了,陆饮冰听他们三个每人唱了一首,自己去电脑上搜索,回来了。等响起《离离》前奏的时候,陆饮冰从柳橙手上拿走了话筒。
唱完歌出去吃夜宵,玩到凌晨一点才回家,夏以桐已经下机到宾馆,先睡了,陆饮冰洗漱完毕后发了句晚安,夏以桐之前穿过的睡衣还没洗,她抱在怀里睡了。
睡之前还朦朦胧胧在想,下次要不要让她留下点儿衣服?穿过的内裤?
每个新年都大同小异,吃饭、走亲戚、吃饭、走亲戚,陆饮冰以自己年纪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串门子像什么样子和工作很忙为借口成功逃脱了今年在家的应酬,在初四自己开车回到了精神病院。
这里过年的气息居然很浓,因为人很多,有一种旧时大宗族的感觉,吃饭的时候聚在一起看春晚重播,不比在家,因为气氛渲染,陆饮冰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跟着哄堂大笑。
一直空着的二号床在过年期间来了个新病人,是个小女孩,陆饮冰看不出她是什么病,但是偶尔能接触到她的目光,两个眼珠就像是冰冷的玻璃球,无机质的眼珠透着阴冷。那天她在床上画画,小女孩看了过来,陆饮冰礼貌地回她一个笑容,对方回了她一个阴森的冷笑:“呵呵呵呵。”
陆饮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她有时候会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是她的自言自语和三号床不一样,三号线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打断她她就暴躁疯狂。二号床的小女孩除了冷笑外,脾气很温和,平时话还算少,自言自语的时候也是柔声静气的,脸转过去看着一边,嘴巴不停地开合,有时候脸蛋还红红的,像是害羞。
后来知道了,她是精神分裂。
陆饮冰给她画了张画,一个病床上的小女孩,病房上方飘着一个长着小白翅膀的另一个小女孩,像是天使,其实陆饮冰是想画小男孩的,想了想,改了主意画成了小女孩。
二号床接过画抱在怀里,口齿分明地向她道了谢。
陆饮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呀?”
小女孩又露出娇羞,小小声说:“喜欢我。”
陆饮冰说:“她说喜欢你啊?”
小女孩再次娇羞地点了点头。
陆饮冰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了,自从观察世界的角度变了以后,她就再也不能好好地直视这世间暧昧的姐妹情了。人家是个小女孩,你想什么呢!陆饮冰在心里深刻地批判自己,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等等二十四字真言。
陆饮冰问:“还说别的了吗?”
小女孩害羞得往下滑,藏进了被子,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浓密得像洋娃娃一样的长睫毛忽闪忽闪,仿佛敛进人间所有光华。
陆饮冰才发现,她那双玻璃似的眼珠,说话的时候随之转动,流露出的神采,居然如此生动,真的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榴(哆嗦地指):你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口=
小女孩(害羞):她还说要嫁给我,但是我不好意思说。
陆老师(耸肩):真的不能怪我腐眼看人姬
陆老师再呆下去怕是可以做精神病院的医生了﹁_﹁
第231章
精神病院的生活渐渐习惯,虽然半夜还是会听到来自楼上的男高音歌唱家倾情演绎的爱国歌曲,虽然妄想症还是会抗拒吃药,走廊里有时候还有病人追着医生打的情况,最后被护工押回病房,好的不好的,都在这个病区上演。
但病房里来了一个天使,小女孩跟着陆饮冰学画画了,画了两个白翅膀的天使。陆饮冰定期出去接受心理疏导的时候还跟夏以桐吹嘘说肯定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才让小姑娘亲近的,夏以桐当然是满口的对对对,女朋友说的都是对的。
唯一让陆饮冰感到毫无希望的,是三号床的陆灵筠,她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听医生说,过年她妈妈把她带回了家,初一就送回来了,妈妈虎口打着绷带,眼睛都哭肿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好转,再暖的怀抱也捂热不了一个病人的心口,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往事与愿违的方向发展,无能为力。
夏以桐在剧组如鱼得水,她进组前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带着雄心勃勃,一进去便疯狂地从前辈那里汲取着经验,越是德高望重的老戏骨,就越欣赏、越愿意帮助新人,倾囊相授,不像那些同年龄的竞争对手,有点什么全都藏着掖着,生怕对方把自己甩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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