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粉刷匠L回复@小桐今天发微博了吗:不好意思,这次还真没添油加醋,在现场的表示,你桐就是这么一厢情愿:)
我是一个粉刷匠L:【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我陆脸上不止是懵逼,还有尴尬和难堪吗?】
可不是么?一厢情愿,尴尬又难堪。
陆饮冰面无表情发完这条回复,无视了因为她说在现场而奔涌来的私信以及后台的点赞提醒,把微博退了,彻底把夏以桐清除出自己的脑内。
秦翰林被赶走后,灵敏地察觉到这事儿估计和夏以桐有关系,悄悄地去问,夏以桐又说没什么,可把他愁的。两人是都在片场,但是各据一边,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这还是他昨天其乐融融的男女主吗?这戏还怎么拍啊?
一直到下午拍戏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化妆在各自的化妆间进行。
今天下午拍的不是两人的对手戏,陈轻经太医救治,从昏迷中苏醒,对其极为疼爱的楚王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在他的一再逼问之下,陈轻虚弱地仰躺在榻上,张唇吐出了一个名字:“荆秀。”
楚王一听是自己亲儿子,面露难色,然而骑虎难下,大袖一挥:“宣六殿下。”
内侍下去通传。
荆秀身着雪青色锦袍,头戴金冠,风姿卓然地进来了。
“儿臣,秀,”荆秀提起下摆,单膝屈地,“叩见父王,见过陈妃娘娘。”
楚王甚少见到自家儿子脊背如此挺直的时候,愣了一下才面色冷峻道:“起来。”
荆秀缓缓起身,垂立在前。
楚王坐在紫檀椅上,端过内侍倒的茶,饮了一口,问:“你可知罪?”
荆秀:“儿臣不知。”
楚王猛然将茶盏一掷,滚烫的茶水泼在荆秀肩侧,洇湿了一片,又铿楞跌落在地上,瓷盏碎成几瓣,大怒:“你大逆不道!居然敢谋害孤的妃子?!”
荆秀抬起眼睛,眼瞳漆黑,其中又恍若孤海上飘来一丛闪亮的星火,熠然生辉:“儿臣只是杀一名姑臧派来的妖女,永绝后患,以利江山社稷,何罪之有?”
陈轻脸色一白,哀哀凄凄地喊:“王。”
“大胆!”楚王把另一茶盏也扔了下去,这一下正中荆秀的头顶,血立刻从发丝间渗出来。“给孤跪下!”
荆秀再次跪下,她跪着却比站着更加笔直,脊柱如枪,身姿清荣,正如玉秀宫院中不分四季寒暑探向天顶的那簇紫竹。
“来人,把六殿下带下去,禁足三月,听候处置。”
楚王扶起陈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别与他一般计较,他啊,就和他那个娘一样……”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躁动,楚王转过头,荆秀被侍卫死死拦着,一向温雅的脸上面色狰狞,太阳穴青筋暴露,眼睛里全是愤恨和泪水:“荆朝恪,你不配说我娘!”
楚王倏然站起来,气急败坏:“快把这个逆子给我带下去!”
“卡。”
随着秦翰林的一声卡,工作人员立刻上去解开陆饮冰的头发,把里面和脸上的血浆一并擦干净。秦翰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陆饮冰接过工作人员手里湿巾,自己对着镜子擦脸:“还行,需要再来一条吗?”
“那就再来一条。化妆师,来给陆老师补个妆。服装,过来吹衣服。”
那厢夏以桐刚从楚王的演员怀里转移到床上,反正要再重来一条,她统共就一句台词,躺在床上算了,起来还要见到陆饮冰。
感到逃过一劫的夏以桐同时内心惴惴,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尤其是当陆饮冰补完妆后,一个眼神都没投过来的时候,更加重了这种感觉。
“a!”
“儿臣只是杀一名姑臧派来的妖女,永绝后患,以利江山社稷,何罪之有?”陆饮冰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永绝后患!夏以桐心中忽然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陆饮冰,她面色冷硬,一脸决然,不留任何余地。
“卡,重来。”秦翰林脸色不太好,问,“夏以桐你眼睛往哪看呢?”
夏以桐慌忙收回视线,双手合十:“抱歉,走神了。”
“再走神一会不给饭吃,再来一次。”
……
接下来这条顺利过了,秦翰林给陆饮冰补拍了几个受伤的镜头,让工作人员准备放饭。陆饮冰冲秦翰林淡淡地点一下头,按照惯例进自己的休息室躲避盒饭的香气。
“等一下。”秦翰林叫住她。
“有事?”
秦翰林认真地说:“有事。”
他遥遥地冲夏以桐的方向叫了一声,陆饮冰一看她走过来就想跑,秦翰林拉着她胳膊不放她走,喝道:“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面对面站住,夏以桐目光躲闪,陆饮冰一脸漠然。
秦翰林:“我不管你们闹什么矛盾,赶紧,赶紧给我解决了,五分钟,我要看到你们手拉着手出现在我面前,当然你们要亲个嘴我也不介意。”
陆饮冰:“……”
夏以桐:“……”
第35章
五分钟?
开什么玩笑?陆饮冰首先浮现出来的是这么一个念头,她不觉得她们俩之间有什么矛盾,本来就是不相熟的演戏搭档而已,没什么关系,不在乎就不会闹矛盾。
当然,如果夏以桐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秉承着中华传统礼节,愿意给她五分钟,洗耳恭听。
五分钟?
她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这是夏以桐的想法,如果事情能说清楚的话,早在她见到陆饮冰的第一面就说清楚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如果陆饮冰问她为什么性情大变,为什么忽冷忽热,那么多的为什么,她迷茫地想:自己该怎么回答?面对她质问的眼神,她还能够装作若无其事吗?
秦翰林比了一只手掌,再次强调道:“五分钟啊,你们去休息室,一会儿我去敲门。”
休息室内,偌大的空间只有夏以桐和陆饮冰两个人,空调把一道又一道的冷气吹出来,让屋内的空气更加凝固。陆饮冰坐在沙发上,夏以桐抄了把凳子也坐着,相对无话。
时间走得快还是走得慢?陆饮冰将眼角的余光落在腕上的手表上,是快的,两分钟过去了,对面的人如同一只被缝上嘴巴的布娃娃,矢口不言。
一颗心经得住多少次冷热,陆饮冰不知道,也没有研究过,但她活了多少岁就被捧着多少年,从来没有受过一丝委屈,最初的愤懑、不解、软弱、想得到答案的迫切冷却下来,逐渐变质为某种坚硬而冷酷的情绪。
夏以桐恍惚着,拿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过了一半时间,她什么都没说,因为陆饮冰什么都没问。夏以桐心说:她为什么不问呢?难道自己在她心里一丝一毫的分量都没有?连她耗费那么两秒钟出于道德层面的客套也不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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