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付哲,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老妈摊牌,还是一辈子藏着掖着,那也行,就是苦了你们一直得偷偷摸摸的,当然自动出柜与被动出柜的反映可能也差不太多,咱们老一辈也就罢了,那予诺怎么办,她现在小不懂事,长大了要怎么面对这种关系,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弯的,你让她怎么和别人介绍自己的父母,‘因为有了她,所以闪婚闪离’?这样也叫没有影响么?”
“松子……”老哥已经无言以对。
我挂了电话,扒着窗台想站起来,顾程颢就将假肢递给我,又扶着我到沙发,看着我熟练的穿着假肢,他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他就开口了,“按理说我不该插嘴你们之间的事,但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事到如今我觉得我应该说出来。”
“说。”
“虽然这样挺不道德的,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顾程颢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你和付郁的性格不合适,和她在一起你总是会受伤,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早在几年前,我在你家暂住那段时间,虽然时间很短,但我看你们俩的相处模式都是她强你弱,说好听点,是你一直在包容她,宠着她,说不好听的就是纵容,你太惯着她,因而她便觉得你就是她的,但凡对别人稍好一点她都会生气,这点我想说一下颂姐你,你真的是太宠她了,都快把她宠成小孩子了,如果她懂得珍惜,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显然她不知道珍惜,好像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随心所欲,任性而为的,她总是要求你不能离开她,却没注意到她做的事情会不会伤到你,请原谅我擅自揣测,刚刚你和你哥打电话,提到的那个‘她’,应该就是付郁吧。”
我没说话。
他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我始终觉得,真正爱一个人,就要护她周全,为她所想,照顾好她的一切,让她无忧无虑,不为凡事所累,更不能伤害她,如果做不到这些,那这份爱,就要重新考虑了。”
我往后一倒,半躺在沙发上,语气倦怠回道,“到底还是角度不同吧。”
“嗯?”
“你的这些话,总结起来就一条结论,希望我们分手吧。”
“颂姐……”
“你和万妍的言论一样,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相处着太累,还说她配不上我,在一起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分手,”
我看了眼他探询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也这么想过,而且我也单方面的和她提出了分手……”
“你们分手了?”话一出口他就自我否定了,“以付郁的性格,也不太可能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万妍都觉得我们不合适,我老妈初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为了阻挠我们在一起还费了不少功夫,但是现在她却大力撮合我们在一起,知道我们闹矛盾了还在我面前当说客,要我主动和她道歉,我哥也希望我们能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从我和付郁的感情角度上看,你们都是旁观者,言论却截然相反,知道为什么麽。”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路人,他们是亲人。”
后者没说话。
“作为亲人,他们看得更透彻,”我解释,“你也说,你不知道我和付郁间是怎么回事,所以你只能从性格上看到我们不合适,但是他们作为亲人,作为家人,大到重要决定,小到鸡毛蒜皮,懂得从我们的角度看事情,所以他们知道,我和付郁的关系,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顾程颢面露愧疚之色,“对不起颂姐,是我妄言了。”
我不怪他,“这没什么,人都是习惯第一时间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事情的,我们都犯过这种错误。”
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一时难以合上,我也就和他说了一些我和付郁封竭的事情:“我和他们,是在大学一年级下学期认识的,在期末之前确定的关系,一直到现在,也好多年了……”
“等下,”顾程颢截住话头,“你说他们?还有谁啊?”
“封竭,付郁的第二人格。”
他怔了一下,便没再多问。
我接着说,“说起来,我和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要细说起来,都能写出一本小说了,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但等我说完这几件,你对他们的印象可能就有所改变了。”
顾程颢,“我洗耳倾听。”
我就坐正了身子,讲述了我和付郁封竭在大学时期遇到的事情,以及分开八年又分开三年的事情,当然我都是精简的说,不可能细龇板牙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他,就是挑了几件重要转折点的事情,但就这几件,已经让他听得动容,就连我自己在回顾了以往的事后,也是感慨不已。
我们到底都经历了多少事,又蹉跎了多少年青春。
故事讲完了,我看了眼时间,下了“逐客令”,“太晚了,你该回家睡觉了。”
他语气中泰着歉意,“听你说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中间出了这么多事,我当真是妄言,倒有点小人之心了。”
我欣慰一笑,“能认识到错误,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他哈哈一笑,“听你这语气倒像是长辈了。”
“也不是不可以,我比你大这么多。”
“才几岁而已。”他不服气的样子。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我收住话头,正经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你晚上要是还睡在这要多盖被,不然明天我把热风扇拿过来。”顾程颢嘱咐道。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脚下一绊,直接向前扑去,当即扑到顾程颢身上,而他也没料到这一下,直接被我推倒在地,而我,则压在了他的身上。
“颂姐……”他的表情很不舒服。
我连忙爬起来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我说着就要站起来。因为沙发旁边有个大茶几,两者之间过道比较窄,而我们又恰好倒在了狭窄的过道里,当我费力起身时,膝盖无意识的抵在了他身下的某处,好像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窘迫的退后起身,背过身去想避开我的眼神,却在下一秒僵住了身子。
我转过视线,看到某人阴沉的脸时,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封竭……”
封竭直接忽视了呆若木鸡的顾程颢,径直走过来,一把扯起我就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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