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攥紧了拳头,咯咯作响的声音昭示着她内心的怒火。她低头盯着楚莹宣的肚子,在对方还在疑惑间,猝不及防地狠狠地击中了她的腹部。
“唔······”楚莹宣呼吸一窒,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腹部便遭受了如利器盾击一般的重击,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涌动。她颤栗着身子跌倒在地,苍白无血色的手捂着腹部,额间瞬间渗出晶莹的汗珠,腹中的绞痛似电流般瞬间传入大脑,只觉一阵晕眩。
楚莹宣紧咬住嘴唇,她自是不知高瑾为何突然袭击她,但腿间渗出的热流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高瑾自她跌倒就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这一拳她用了多少力可以一击要命她是清楚的。
神色冷冽地盯着楚莹宣痛苦的表情,直到看到她腿间的鲜红,高瑾才轻扬起嘴角说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我高瑾还没笨到替仇人抚养孩子。”
“你······你说什么?”楚莹宣错愕,低头瞧着自己的肚子,惊鸿一瞥间,她才恍悟过来方才腿间的热流竟是鲜血,难道······
“我是说你怀了高黎昕的孩子,不过······现在,没了······”
高瑾冷哼一声,完全不去顾及楚莹宣不可思议且心灰意冷绝望的神色,更忘了此刻跌在地上的人曾是她深爱之人。
想到她所憎恨的人的孩子葬送在她的手里,高瑾抬眸瞥向窗外,此时正是晴空万里,与她的心情一样,前所未有的舒畅。
一切都已明朗,她高瑾才是真正能够执掌天下的女皇。
视线落到跟前失魂落魄的楚莹宣身上,面如死灰般失了生气,也难怪她会如此反应。楚莹宣怀有身孕之事是高瑾安插在高黎昕身边的太医告知她的,也是她要求太医封口不许泄露给任何人的。
高瑾长吁一口气,也怪这孩子命薄投错了胎,在她娘亲的肚子里仅一个来月便胎死腹中,怪只怪她太恨高黎昕,怪只怪皇位仅有一个,爱恨交错间,利欲熏心间,出手自是不会留情。
她利用了楚莹宣对自己的一丝情分加害于高黎昕没错,但她对楚莹宣的那份情也并非全无。
所以才更加不愿楚莹宣怀着别人的孩子。
“为什么?”
尽管楚莹宣的声音已经虚不可闻,但还是被高瑾捕捉到了。事到如今,她并不打算再隐瞒楚莹宣。
“只因你不该移情于高黎昕。”
“是你先移情于她人,背弃了你我之间的誓言,如若不是黎昕的真心相待,我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楚莹宣咬牙吃力地撑起身子,顾不得腹中的疼痛,反驳道。
“哦?是吗?既然你爱她 ,为何还要答应我的条件,帮助我夺取皇位?”高瑾蹲下。身子凑近楚莹宣,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挑眉玩味道。
“因为我知黎昕她生性醇厚,待你这个妹妹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好,她自知她亏欠于你,尽可能的想要给你最好的。即便是我,她也是不允许在她跟前言语你半点的不是。既然劝说她不能,我只得答应你的条件以此换取她一条活命,用江山换一条活命,这样的代价够大了吧?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狠得下心置她于死地。高瑾你简直不是人,当初倾心于你,我简直是瞎了眼。”
楚莹宣用尽气力嘶喊出声,高黎昕死了,她们的孩子死了,剩下她苟活在世受面前这个恶魔的折磨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狠心?”高瑾双手紧紧攥着楚莹宣的肩膀,从对方蹙紧的双眉不难看出此时她的力气有多大。
“不是她们害死了我娘,我怎会赶尽杀绝?别忘了还有一条夺妻之恨。”高瑾咬牙切齿道。
好一条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些只不过是高瑾为她争权夺位寻找的看似合理的油头罢了。
楚莹宣轻蔑地笑了笑,抬手嫌恶地一把打开对方的手,“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可记得是你亲手把我送给她的。况且,你的身边就从未断过情人,不是吗?”
“没错,是我,那是因为我知道她爱慕于你,为了获取她更多的信任,我只有极力撮合你们。即便如此,如果你是真的爱我,难道不该为了我牺牲一些吗?至于那些情人,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有你在我身边,终日见着你与那人卿卿我我,你总该让我找个人发泄吧!”
高瑾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楚莹宣,黑眸中除了怒火竟还有着几分委屈,熟不知,她的这些言辞只会让楚莹宣觉得她更加的不可理喻。
楚莹宣别开脸,不愿见着她令人厌恶的一张脸。
高瑾却好似止不住内心汹涌的愤愤不平,掰过楚莹宣的脸迫使她正视自己,滔滔不绝道:“她高黎昕凭什么一出生就身份尊贵?同样是公主,为什么我就要低她一等,她的娘是皇后,而我娘就必须是个贱妇?”
高瑾将“贱妇”两字咬得极为狠绝,似乎稍一使劲便可将牙齿咬碎。
“她单纯、她善良,她可以养尊处优,对人微微一笑便可俘获人心,就连父皇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将仅有的一颗可以让两个女人怀孕的药丸赐给了她。”说到这儿高瑾已经是气喘吁吁,似乎不作出些事来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奋力一把将楚莹宣推倒在地,道:“而这颗药丸偏偏让你怀上了她的孩子,我怎能不恨?当初是答应过你饶她一命,但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你能奈我何?”
虽说这药丸可以令两个女人怀上孩子,但也并不是万无一失,只不过可能性比较大而已。所以,当时楚莹宣服下这颗药丸后,她和高黎昕也并未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所以即便已经怀了孩子,因着太医的刻意隐瞒,她们两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简直是个疯子······”
楚莹宣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才能表达她此刻对高瑾的憎恨。
她知道高瑾并非真的是在乎她,她只不过是控制不住一颗嫉妒的心,高黎昕所拥有的一切,她都想据为己有。
包括她觊觎已久的皇位。
许是真的已经被仇恨和嫉妒冲昏了头,对于曾经所爱之人的怒斥,高瑾竟露出不屑的笑,“哼!你尽管骂!”
高瑾捏住楚莹宣的脸颊,好像只有折磨她才会让自己痛快,“即便我允你和高黎昕见面,她也不愿再见到你,可能她杀了你的心都有。毕竟你帮我做的这些事她已经知道了,而且她以为是你亲手杀死了你们的孩子。呵······在她的心里,怕是早已把你当作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心狠手辣的女人了。更何况,她也已经死了,带着对你的仇恨而死。”
“啪······”
楚莹宣从未像此刻这般恨透高瑾,使出浑身解数一巴掌打在高瑾的脸上,怒气攻心,随即便是一口鲜血喷在了对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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