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遗妃(重生)_师郎【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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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宸妃整个人缩坐在步辇中, 腹中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她柔弱的身子凛冽在寒风中颤栗不止, 一张小脸惨白一片, 双颊因疼痛而不住地颤抖。但寒风似乎未有丝毫怜惜之意,蛮横地往她领口里钻, 像是一根根细针刺痛她的心。

  她伸出胳膊将自己紧紧的圈抱住,好像只要这样, 她便能护着些温暖在怀。

  她抬头看了看孤冷的青石路, 凄凄凉凉的, 再往前便到了她的兮月宫,也是幽冷的有些渗人。脸颊忽感到一片湿意, 抬手抚了抚, 她竟不知是何时落下的清泪。

  回了自己的寝宫,宸妃遣退了身后跟着的所有婢女,一头倒在了床上, 牙齿还在打着颤儿,她手捂着肚子阖眸往被里缩了缩, 将头一并埋进了被窝里。

  腹部的疼痛一直就未有断过, 一阵阵的, 她咬着牙忍着,忍着,不知忍了多久才渐渐入了眠。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在痛苦的□□又像是遭遇了生死离别的苦痛。

  入睡中,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一直不敢去想的人,那人还是那么好看,美眸灿若星辰,透着几分清冷,端的是风华绝代,气质高雅出尘,她虽不大,比自己还小上几岁,但周身却一直都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她的温和永远都只是对着个别人,其中就包括宸妃自己。

  她待人好那便是真的好,她会贴心地关切到对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但她冷漠起来也是极致倔强的,一旦决定放手那便是彻底地断的干净。

  宸妃不知何时起,她与那人之间便开始日渐疏远了,她细想了想,大概就是从自己入宫吧!宸妃也不过是权利的牺牲品,嫁入宫中非她所愿,但为了生存和家族的利益,她不得不利用女人的权术,大概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开始变了,变得惯会使用魅惑之术,变得居心叵测甚至自私了起来,也许那人是看透了她的改变,可能从那时起,她们之间便横亘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后来,那人的离开也预示着她们之间彻底的没了瓜葛。

  她以为她的心会空虚一辈子,后来遇到了高瑾,那个媚眼如丝,笑容妖娆的女人深深地吸引了她,勾着她的一颗心又开始翻腾了起来。

  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高瑾便开始厌倦了她。

  待夜深人静,一切的繁华入了尘埃,宸妃才会想起那人,但却从未梦到过,大概是她的思念还不够深。

  今晨能够梦到朝思暮想亏欠的人,她是开心的,在梦里,她兴奋地呼喊她的名字,可她越是喊那人却跑的越远,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宸妃呼吸一窒,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时,她还是一人躲在这冰冷的寝宫里,像个活死人一般的任人摆布。

  她冷笑一声,裹着被子往墙根贴了贴。

  ***

  这厢御书房里,皇帝周身的寒意几尺开外都能感受的到,他铁青着脸怒视着龙案前跪在地上的女儿,这若是放在过去,他是万不会相信的,但如今铁证如山,人证物证聚在,跟前还有列好的清单,在他派去清查的人回宫禀报之后,他心里对高瑾仅存的一点奢望这下全然消失殆尽,就好像他曾竭力想要呵护着的一点微弱的烛光,被高瑾一盆水浇了个透。

  他连想要替她寻个合理解释的理由都寻不到。

  上报的数额之高令人咂舌,如果不是存了叵心,为何要在宫外有此举动?数额小他尚且还可理解,但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可以容忍的限度,他甚至开始怀疑高瑾是否也存了别的心思。

  皇帝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骨节上透着阴冷的光,冲着高瑾当头一阵怒斥,“朕何时有亏待过你?你竟暗自私藏了如此多的贡品和金银珠宝。如今国库吃紧,战役不断你不是不知,近来又时有发生旱、水、虫、饥、疫等各种灾难,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能向我国朝贡的国家不多,而我们连年还要受别国的欺压,朝贡逐年见长,朝廷压力倍增,朕近乎整宿难眠。”

  皇帝越说越气,从龙案前踱步到高瑾的身旁,紧攥着清单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眼里似是团了两团怒火,欲要将高瑾烧成灰骨,脸涨得通红,脖颈上狰狞而起的青筋,在他的怒吼下,尽在那里抽动。

  他低头念着清单上的数额,断断续续、难成整句,“金库存···两万两,金···宝塔一座二十公,夹墙内一万五千两······”

  皇帝扶着案桌粗喘了几口,未再继续念下去。他只觉头脑一阵晕眩,此事放在别人身上,他会气怒但不至于心寒,但放在他打小疼惜的爱女身上,叫他如何承受的住?

  “朝廷于危难之际,朕未曾见你献出分毫,你是朕疼在掌心里的小女儿啊,怎可如此铁石心肠?你可知,就凭这些,朕就可以杀了你。”皇帝咬牙切齿地喊出那个字,一脚踹在高瑾的肩头,心也跟着撕裂开了,他弓着背咳喘着,垂着肩扭头看向地上的人,“可朕,却不忍······”

  皇帝手里攥着方帕捂着嘴巴又咳了几声,这次纱绢上却现了红血渍,他寒着声冷笑,“想不到朕堂堂一代帝王,竟比不得自己的女儿心硬。”

  高瑾阴着一张脸等着皇帝宣泄完,才仰起头迎视过去,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想出了应对的对策,这搜是搜出来了,但她若不认,谁也奈何不了她,更何况,此事武志忠有帮她在其中打理,如今他已死,将事情全全推到他的身上也不是不可。

  “父皇,儿臣冤枉啊!”高瑾慌着神,好像真的被这些数额惊到了,“那宫外的别院儿臣是听舅舅言起过,他也曾送过我几样珍品,但具体他那儿藏了多少,从何而来,儿臣真的不知。”

  “啪”高瑾脸上落了一掌红。

  “你还敢狡辩,那小路子如今就关在刑部大牢,你舅母也审问清楚了,想必她也是蒙在鼓里一知半解,但她的一句话倒是不假,就算此事当真是武志忠所为,那也是有人在背后撑着,如此大的数额,就算是给他十个脑袋,他也没那个胆敢私藏。”

  武夫人一直为高瑾没能救下武志忠而耿耿于怀,武家的账目她一直在管,从不知有这么大的一笔进账,想来定是高瑾在幕后操作的,但事到如今闹到皇帝那儿,她料想高瑾可能会弃车保帅,既已如此,倒不如实话实说。

  皇帝前面的话再重也比不上武夫人最后的这一句话对高瑾的冲击力大,如此一来,那便是坐实了她的罪证。当然,最主要的,小路子那儿怕是也露的差不多了。

  想到她接下来的后果,高瑾心里一惊,跪爬到皇帝跟前抱着他的腿哭诉,“父皇,儿臣也是受了舅舅的蛊惑,一时糊涂,才听了他的谗言,求父皇饶过儿臣一次吧!”高瑾眼里含着晶莹,眼珠一溜,道,“儿臣如何不知朝廷的压力?儿臣没有当面贡献出银两,是怕父皇知悉了儿臣贪求那些金银珠宝,怪责下来。但儿臣有去捐银,去年锦城的一次灾荒,募捐中曾收到一笔匿名的纹银八十万两捐赠,还有紧接着那次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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