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其实已是最好的回答,至少没让自己显得太过难堪。素霜不稳站起,身子摇晃片刻,打算离去。
也就是此时,闻得柳烟轻笑一声。
她该生气的,但她此刻生不来气,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想要再快些离去,将将走出一步,却被扯落进那人怀中。
熟悉的温暖,可是已经不能及她心凉。
听到那人又叹了一声,轻声呢喃:“笨蛋……”而后又听那人哭笑不得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的?”
柳烟想起初次争执时,她那时便奇怪素霜为何会这般认为,他人从未这样说过,楼中会这般认为的,怕也只有素霜了。
“你难道不是?……”素霜怔怔道,很有些傻眼。
柳烟在她额上一弹,无奈道:“我不喜欢她,从来没喜欢过,往后不要误会,知道了么?”
“可你不是?”素霜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我不是什么?”柳烟无奈笑道。
“你明明……一直都是……”也一直看不到自己。
柳烟道:“不是,笨蛋,一直都不是。”她若有了喜欢的人,她想会是面前这个人。
素霜倏然将头埋在柳烟怀中,低闷声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一直看不到我?”
尽管那声音微弱,柳烟却是听得分明,摸摸素霜的头,问道:“你何时等过我?”
素霜不说话了,只在柳烟怀中埋着不住抽气。
柳烟猜也猜不到,问又问不出,哄还哄不来,干脆将人揽腰横抱起,向榻边走去。
素霜很轻,身形看着是比那年长了许多,柳烟可以毫不费力地抱起,好似这人身量是长了,体量却半点未见长。
素霜惊呼一声,不想柳烟怎生能够抱得起她,只惊讶于此,除此半点也不感到害怕。像是与生俱来的相信着这个人,她不会让自己摔下,素霜笃定。
“你怎么抱得起我?”素霜问道,下意识环住柳烟。
柳烟笑道:“风吹就跑了,我怎么抱不起?”惹得素霜轻捶她一下,柳烟才正经道:“儿时习过些武,这些年虽没再练过,总还有些底子,况你确实太瘦。”
把人轻放到榻上,想要抽身松手却被小家伙锁得极紧,挣不开。
二人脸又贴得极近,看着素霜好似兔子一样的哭红了的水淩淩的双眼,柳烟不觉笑出声来,道:“小家伙,难不成舍不得放开我?”
“谁舍不得!我最讨厌你了!”素霜犟道。
“是么。”柳烟低垂眼睑,声音平静,教人分不清喜怒。
“是,我最讨厌你了……”素霜依然口是心非,心中却后悔打起了鼓,声音渐弱,仍是不肯放开锁住的人。
见柳烟仍无任何波动,表情都不曾变化一霎,素霜即刻便上火,狠狠贴上,狠狠咬上柳烟的唇。
半点也无缠绵可言,更不是温柔,只是发泄似的激烈,一个痛一个恨。
直到尝到点点甜腥味道,素霜才松开,喘息道:“最讨厌你,谁都不许喜欢,尤其是那个狐狸精!除了我,谁也不许喜欢。”
柳烟难忍一阵轻笑,轻舔了舔唇,想着果然是被小家伙咬破了,却惹得素霜看出神。
“你不是讨厌我?为什么还不许我喜欢别人,要我喜欢你呢?”柳烟问道,媚眼如丝,声也带媚。
小家伙的眼里好像燃了火,又浸着泪,冰火交加,奇妙混合在一起,像是乍破天空的霞光,黑夜与白日的交集,矛盾得令人移不开目光,慑人心魄的美丽。
像是,曙光将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浮宵:莫名其妙躺了枪,膝盖好痛
_(:з)∠)_……
第80章 哪多
“不管!”素霜道。
柳烟低笑一声,道:“好,我若喜欢,只喜欢你。”见素霜目光低迷,继而道:“小家伙,亲可不是这样亲的。”而后轻轻吻上,轻咬轻吮,情衷缱绻莫提。
转眼到了晚间,熄灯歇下,如常相拥而卧。
睡前两人都饮了些酒,柳烟想起熄灯前素霜红扑扑的脸,水茫茫的眼,现下则感受到她炙烫打在自己颈上的呼吸。
小家伙的酒量不怎么样呢。
“最讨厌……”素霜不知怎生,莫名醉话呢喃起来。
“最讨厌柳烟?”柳烟接问道,不觉好笑,醉了都能扭成这样?
“嗯……你最讨厌,讨厌死了,一直都……看不到我……”素霜含糊一顿一顿道。
“看不到你是什么意思?”柳烟问道,着实摸不着头脑。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都快忘记是多久……忘了是多久开始。”素霜道。
“……等我什么?”柳烟问道。
“等你看到我,等……我可以带你回来,哪多风雪,我都带你回来。”
“你等了我多久?”
“不记得了,讨厌鬼……许是,从看到你的那一眼开始。你最讨厌的那一次,让我等了一天一夜,最后啊……”
“最后怎么?”
“最后,那个狐狸精带你回来了!”
“你曾那般等待过我?”柳烟刚刚懂得等待一个人的心情,便知有人等待过她。
“见过大堂灯灭的时候吗?可是我活该……因为我不敢,我怕你不想见到我。”
“……我不在意。”
“就是因为你不在意!所以见不见到我,也就不会有所谓,更不在乎,我是否等过。你只在乎那个狐狸精!”素霜声音含混,但依然听得出那股咬牙切齿的恼恨之意。
“从来就没有什么狐狸精。”柳烟笑道。
她能体会这种心情,不想无人知晓时,曾有人为她千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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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领家问道,神情怪异。
关月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也猜得到妈妈在她心中是个什么印象,道:“是人怎么能没个心软的时候?”说着将温好的汤药倒入杯中,苦辛的药味充延一室。
“她可不是一般人。”领家意有所指道。
“那不也还是个人?”关月把药罐放下,实事求是道。
领家怔住了,她忘了,她到底也还是人。而后板脸,道:“你就这么向着她?谁是你主子?”
关月叹了一声,平日里的霸道张扬全都不见,道:“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你们还闹个什么劲儿。”
领家面无表情道:“谁跟她闹?是她非要跟我闹,弃妇泼妇都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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