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像被偷袭还夹着个累赘的小弟子。
严泊和李庚炎周昼也平安落地,只是较易渐新比起来,或多或少的多了一丝狼狈。
紧急情况下他们不得不落地,就算继续御剑飞行,对方在空中袭击也只会更加狼狈而任人宰割。
空中作战他们没有优势。
何况敌人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就在这个时候,易渐新感觉一只白白软软的小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她低头对上了那双盈着水光眼角泛红的眼睛。
对方艰难道,“……要、要喘不过气了,要、要勒死了,快放!放手!”
易渐新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拎着对方的衣领,恍然的松开了手。
颜妍:……
没摔死差点被勒死也是很无奈了。
突然一声惨叫在颜妍耳边炸开,在这声惨叫中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哭嚎,这凄厉的声音竟是捂住耳朵也阻拦不住,活像是能直接钻进脑袋里!
颜妍强行压下紊乱的心跳,只得往易渐新身边靠了靠,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方才显现出强横实力的易渐新能给她一点微乎其微的心里安慰。
然而颜妍也知道这只是妄想,易渐新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保护者她这个累赘还能面对比她强或是难缠的敌人。
而那声惨叫——应该正是严泊。他的实力最弱,也是在场最容易捏死的软柿子。
“师妹!是哪个之前对我们下药的魔修!”
李庚炎这句话犹如惊雷,颜妍清楚的看见易渐新持剑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瞬,虽说恢复的极快,但那一瞬间也被颜妍清楚的捕捉到了。
李庚炎和周昼不分前后的出招,偶有兵戈相接之声和皮肉骨骼破裂声响,不分敌我。
如果这一战不赢,他们怕是个全尸都留不下,魔修真气逆流修炼速度极快,实力可碾压同阶段修士,相对的,他们走火入魔的几率也相当大,为此往往需要吞噬修真者的血肉获取灵力巩固境界。
无疑,既然看到了之前的女魔修,那么这一场混战肯定有所预谋,无论他们走不走,这场争斗都会触发,在这里发生战斗,至少不会波及平民百姓。
易渐新很快撇弃了“要是晚一点走会不会遇不到魔修”的想法,在她的对面,那一团黑雾之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在那人影完全出招之后,易渐新全身猛然紧绷。
李庚炎和周昼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慌乱。
隐约听到他们喊“师妹!别冲动”之类的话。
颜妍心头大感不妙,可以她的身体素质拉不住修为高了她一大截的易渐新。
易渐新扯下腰间和李庚炎那日交给她相差无几的玉佩,扔到了颜妍怀里。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新”字。
颜妍一愣,忙道:“等等!你……”
易渐新不容置喙的设下了结界,颜妍能听到她用冷淡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玉佩帮我送回玄昼山,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第45章 当你的仇人是你妈
易渐新这辈子在其他人眼里活的很是无趣。
不喜热闹,不善言辞,说出口的话要么是冷冰冰的,要么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剑。
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是怎样的,门派里的人只知道她是掌门下山云游无意中捡回来的。
那个时候,她大概七岁,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当地颇有名气和实力的自己的家族,一夜之间被魔修屠了满门。
说是一夜之间太荒唐,应该是很多个夜晚,很多个白天。那些魔修把她的家当成了酒楼,霸占了以后尽情的折磨她的家人、她家里犹如亲人的佣人,折磨够了享受够了就随意杀死,拆吞入腹,把吃人当成了一项乐趣。
至于那些懦弱胆小的平民,平日里受尽她家族恩惠的百姓,则是冷眼旁观,巴不得魔修吃光了她的家人吃饱了离开,不伤害他们分毫。
这没什么不对的,人人都在过自己的日子。独善其身的想法谁都有。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也没资格怨恨。
满地的血,满地的残骸,都是她家人被迫害的证明……
魔修拿她当储备粮,把剩下仅有的活人带上,烧光了她的家,还有亲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易渐新记得自己是怎么逃的,她一头扎进了火里,想追随亲人而去。
那不叫逃,那叫寻死。谁能指望一个七岁的小孩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生吃还能无动于衷?
她的母亲,被魔修开了膛,吃光内脏的前一刻还瞪大了眼睛,目光里全是痛苦与绝望。
那段日子,惨叫声就是每天唯一的声响。
所以她跳进了火种,被火烧的浑身焦黑,那是真的痛。但也因为如此,吃饱了的魔修看不上她这种焦黑的食物……
所幸,以名搏命,搏得一命。
在她临死之前,被掌门救起,疗伤,带回了玄昼山。
也不知她活着是不幸还是万幸。
易渐新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笑了。
这个魔修,就是当年的主谋。
家族灭门之恨,烈火焚烧之痛,玄昼山夜夜惊醒之苦,这么多年,日日夜夜记挂在心,不敢忘却!
黑色的雾气翻腾,她恍惚中听见了家人凄厉绝望的哀嚎。
易渐新回头最后望了望不断的敲击结界妄图出来的那个人,隐隐约约看到她的唇瓣紧绷的一张一合,好似在说些什么。
都与我无关了——易渐新漠然的提起长剑,运起经脉中所有的灵力,灌注于剑身,平平淡淡的长剑发出凛冽的寒光,昭示着持剑人的决心。
颜妍快气笑了!
她居然会在别人的身后接受别人的保护!那个人还打算以命相搏!要是真让易渐新去了铁定身死魂销!
李庚炎和周昼远比颜妍的态度更加不镇定,这两个人快疯了!
那个魔修的功力他们三个加起来打不打得过都是另外一个说法,易渐新这态度是在玩命!
可恨的是他们现在被另外几个魔修缠住,脱不开身,那个怪腔怪调衣着暴露的女魔修更是恬不知耻的对着他们再次故技重施!
真要是再次中招,这种混乱的局面他们难逃一死!
这种自顾不暇的局面谁也没有精力没能力去关注别人,所以纵使是万般心焦也是无可奈何。
易渐新和那裹在一团黑雾中的魔修战至一团,有几次长剑险些被挑飞却被她重新压下,虎口震得发麻,崩裂出血。
荒郊野岭,身边只有几处矮矮的土包,土坟前立着简陋的石碑,具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易渐新手中剑光激荡,以她为中心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凌厉剑气,逼得那魔修不得不后退几步,暂时给了双方一个休息的空档。
“乏力了吧……灵力还剩下多少呢?”魔修一开口,声音和他裹在黑雾里的高大身形不同,甜腻恶心的厉害,像是腐烂的花蜜、食人花分泌出的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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