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是个家在农村的孩子,她的母亲在她小的时候便和别的男人跑了。她的父亲因受不了打击,酗酒成瘾,在她弟弟才满2岁的第二个月里,喝醉了酒,在田埂失足坠入鱼塘淹死了。
整一个家就靠她60多岁的奶奶白天帮人干农活,晚上做绣品来养活她和她弟弟,那时才6岁的她便比同龄人都早熟,她最大的愿望是快快长大,帮奶奶干活,照顾弟弟。
王岚的时间机器是一片叶子,一片永远保持着翠绿色的叶子,就像她这人一样,总是充满了用不完的活力。
寻找到她的过程十分的不易,就算定位到她的位置,她却是能在众人眼皮底下溜走。那个时候狂徒组织的人也已经定位了她,而她的这种能力既让人庆幸,又让人心惊胆战。
组织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帮人下货,一卡车的货物,就她一个人在搬运,她搬运得很快。她见到组织的人时,并未逃跑,似乎是厌旧了追逐。在陈诺说明来意之后,她问的第一句话是:“能赚吗?如果你们给我钱,我就帮你们干活。”
据她后来说,她是未成年,□□工找工作本就不易,一直被人莫名其妙的追赶,换来换去,完全没办法好好赚钱,奶奶的病还需要好多好多的钱,弟弟小学毕业后,去城里读初中也需要好多的学费和生活费。
王岚最终还是跟着陈诺回来了,只因陈诺承诺只要她跟着他们走,他们就会带上她的弟弟和奶奶,带她奶奶去M国治疗,让她弟弟在M国受到良好的教育。王岚虽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但M国她还是听过的。
因要去接王岚的奶奶和弟弟,他们并立刻未回潜艇,而队伍里L国的人就容易和吴妃茜,也许是吴妃茜长得比容易好看,王岚总是爱凑在吴妃茜身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那时王岚14岁,对她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吴妃茜自是做不到一直冷落她,没个几日,她俩就像亲姐妹似的总黏糊在一起。
容易看在眼里,沉重的心情也随着她俩的欢声笑语减轻了不少。
在队伍抵达王岚居住的小山村的那日,噩梦降临了。
刚到家门口,王岚一奔一跳地跑向那座屋顶有些歪斜的土胚房,她跑得急,没注意到空气中那淡淡地血腥味。
有人发现了井边那小黑狗的尸体,惊呼出声,那小黑狗肠子露在外面,头盖骨破裂,容易都能看到里面那白花花的脑花。
而同样也看到了的吴妃茜惊呼一声,双手捂住鼻子,容易反映过来,拉过她,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让她背对着这血腥的一幕。
同一时间,队伍里许多带着武器的人,往土坯房里面跑,而就在此时,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刺痛了众人的心。“奶奶弟弟!”
容易不敢想象,里面是何等场景,似乎是因听到王岚的声音,吴妃茜挣脱开容易的禁锢,同一干人往屋里跑去。
容易大脑一片空白,手用力伸出去,仍是够不到吴妃茜的后背,她只能看着离她而去的背影,脚像是灌了铅般提不起来。
如果她那时能够追进去,和吴妃茜一同面对那血腥的一幕,与她并肩而立。
如果她能再勇敢一些,她会将拉着她的手,与她同进同退。
如果……
因为事实太过残酷,才会有安慰人心而做出的假设。
当时,容易被吓得原地发颤,一步都挪动不了。
王岚的痛哭声尖锐而刺耳,那道隔开她与吴妃茜的门像是食人兽的巨口,似乎望一眼便会将人吞噬,从中四溢出血腥味极其刺鼻,让她胃中一阵痉挛,想吐又吐不出来。
那时她没进去,但感官上的刺激,帮她脑补出的各种血腥而残忍的场景,她自己的想象便已经将她击垮。
屋外的人除她之外,均进入了屋内,她终是因为害怕,而而跟着人群进入。
容易终归还是见到了断指残臂,他们把王岚的奶奶和弟弟埋在了她家的后院,其间王岚一直靠在吴妃茜怀中嚎啕大哭。
王岚的亲人遇害,陈诺无疑是被狠狠给了一个下马威。“狂徒”一贯的作风便是能抢就抢、不能抢就杀了,这次他们被陈诺一连抢了两个人,便迁怒于他们的亲人,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丧尽天良。
因为这件事容易与吴妃茜两人的心里的隔阂更甚。之后的几天,吴妃茜一直同王岚待在一起,经历了亲人的被害,王岚变得十分安静,大部分的时间都拉着吴妃茜的手不放,而吴妃茜会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
容易则是十分担心担心她的父母,陈诺面对了王岚的亲人遇害,也只是分析,大城市不比乡下,人口密度大,他们既然追到这里了也不会花费力气回去就为了杀人泄恨,况且两地又相差那么远。
道理容易都懂,但是她依旧十分的担心。
那天是王岚亲人遇害后的第4天,他们在返回潜艇的路上,这天吴妃茜难得的靠在容易的肩上,这般的亲近是近日来的第一次,心中涌起了的淡淡的甜蜜似乎有以一敌十的架势,冲淡了容易那对亲人的担忧与对前途未卜的苦涩。
然后就在他们换车继续前行的时候,吴妃茜与她说:“我仔细想过了。”这是她近日来,首次与她说话,容易听得很认真。
“我不管你们的什么时间机器,也不想参与,我就想回家。”吴妃茜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发颤。
吴妃茜这一阵子都在忙于安慰王岚,对于目睹王岚亲人的惨状,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这么残忍的画面来说,吴妃茜的这种平静也是极为不正常的。
事后,容易也一直尝试与她搭话,但吴妃茜完全不理睬她。
容易心知吴妃茜需要发泄,她才开口,说了一个“我”,便被吴妃茜打断了:“我没有义务陪你逃跑、抛头颅洒热血,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和你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让我走!”
是,她和她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不让她走。
所以,她,放手了。
“能送吴妃茜回去吗?”容易恳求陈诺。
“不行,来了就别想走。她对我们的组织的有粗略的了解,她已经暴露在‘狂徒’的面前了,送她回去只会羊入虎口。\"陈诺顿了顿又说,“万一狂徒从她口中套出信息,我们队伍的组成,小队人员的特点,虽不会对我的组织有太大的威胁,但我也不能放任这份威胁。”
容易想起吴妃茜对她说,她凭什么留她。她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她,吴妃茜怎么会需要担惊受怕,又怎么会见到那么血腥的画面。
一切错,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与她交往,她又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放她走,让她回去过她自己的生活。也许多年之后她俩再次相遇,她会是夏元朗的老婆,并还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容易哽咽,再次恳求道:“只要能送她回去,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那时,陈诺看着她,眸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之后她冷漠的对她说:“有一个计划,一直找不到人来执行。”她细说了计划,看着容易那惨白的脸色,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只需要要坚强地活下去,待我们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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