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呀。” 她笑笑:“走啦,有手机总归会方便点。”
“暑假的话,不用总是找我。”找我也没空搭理你。
“很忙吗?”
“是啊。”
“这样子……”
“不用想太多,我就是没钱买,不是不想和你联系。”我猜我已经没有什么自尊心可言了,不过比起维持我哪点可悲的自尊心,我更懒得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编造。
像是方奕这种富贵人家,没有可能没调查清楚我的底细就放心让方奕和我做朋友。
我呼了一口气,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个酒鬼爸爸,如果我不努力挣钱,开学你可能就会收到我因为没钱交学费被退学的消息了。”
她显然吃了一惊。然后低头想了一下,到底没有把那种“需要我帮忙吗”的话说出来。
“那……”
“我等下晚上十点还有一个工作。”我说,说清楚了好,要是她下次再企图约我,我总不能老是请假和她闲逛吧。
“你不用可怜我。”
“保持现状就好。”
“我没什么朋友。”
炎热的夏天,我的手热得发烫,即使已经晚上了,空气中流转的热浪还是久久不能散去,我看到她的发梢已经被汗水沾湿。
“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请不要,请不要那么快就变卦好吗,说好会和我做朋友的。即使不愿意,也请不要告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好冷。
第3章 第三节
……
这个暑假我依旧充实,九月开学,我就是一个准高三生了。
开学总是多雨,我在小卖部门口挑选了许久,最后选了一把透明的长伞。当然是因为它最便宜。这年头是怎么一回事呢,一把折叠的伞居然要三十多块。
“周演!”
方奕从后头赶上,闯进我的伞下。
“这雨天来得刚刚好!”
事实上,其实方奕是一个爱笑的女生,对着自认为熟悉的人放的很开。
我把伞微微偏向她的那边,这是我认为的礼貌,我不算是一个活泼的人,何况我并没有什么趣事告诉她,所以我只要静静地听就好。
“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她刚刚说,这雨天来的刚好。
“嗯?什么?”
我们已经走到教学楼楼下,我把伞收了,抖了抖伞上的雨水,说:“刚刚说,这雨天来得刚好。”
“渲染了这不好的心情呀。”她眨巴眨巴眼睛:“开学什么的,结束了美好的假期,又要开始忙碌的学习生活了。不会很苦逼吗?”
“不会呀。”
“反正,我也是看网上的。”方奕无所谓地耸肩。
“很期待哦,很期待开学。”我走在前头,于是回头跟她说:“很期待见到你。”
方奕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耳朵渐渐染上绯红色。我知道她为什么脸红,因为我说的这句充满暧昧。
我们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复习阶段,所有的人都没有空搭理别人的事,比方说一直是学渣的我,为什么会发奋图强。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方奕,她就从来不会为复习这种事过多的操心。
“这么说起来,为什么你会在一中?”方奕一边吃饭一边问我。
“因为我成绩好。”
我成绩确实好,我考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是我当时学校的全校第一。
“从没有人在意过你为什么会从第一到最后一名?”
“当然有。”我咽下口里的饭菜:“虽然充满恶意。”刚考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我妈妈她就跑路了,我也一度放弃过学业,就此远走高飞,可是我也明白,这样得不到我想要的高飞,并且我的选择可能会让我一直在低端爬行。回到学校,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学费,还有来自同学那种恶毒的优越感。
方奕歪着脑袋看了我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很在意。在意,为什么你不得不藏拙的理由。”
“……”我可能笑了,为这个用心看过我的人:“反正不藏拙,应该也比不上你。大学霸!”
可能是我的语气不对吧,她有点慌张,认为她这样直接是冒犯了我:“不是的,我没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坏笑。
“反正,就是,唉,你别误会……”
第4章 第四节
应方奕的强烈要求和请求和恳求和哀求,我们那次谈话之后,我就搬进了方奕的房子。
这天晚上,我们还在客厅看电视嬉闹的时候,方奕的妈妈回来了,今天她穿着得体的工作制度,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我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这样的女人确实很让人期待。
她朝我们微微颔首,我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阿姨好。”
方奕则迎了上去,甜甜地叫了一句:“妈妈。”
我不知道我的面目是不是已经狰狞,但是我知道我那时候嫉妒得要发疯,可能是因为“妈妈”,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妈妈,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方奕的爸爸!方奕的爸爸到底是何能耐才能拥有这个女人呢?
“嗯。”
她就好像方奕说得那样,似乎永远都那么清清冷冷的,并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我忍不住猜测,她那张清隽秀丽的脸,笑起来该是如何地光彩夺目呢?
方奕吐吐舌头,在她妈妈的背后做了个鬼脸。
“真是一个严肃的老女人。”她对我做着口型。
后来有一天夜晚,我问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爸爸?”
她的反应有点奇怪,有点漫不经心,有点无所谓:“死了。”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就道歉:“冒犯了,对不起。”
“没关系,死了也好。”
从“死了”开头,我躺在她的身侧,听她说,有关她的故事。
“其实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所谓同情的心理,有的只是同病相怜的相惜……”
事实上我完全不关心她爸爸是如何如何对她亲生妈妈不仁不义,她亲生妈妈对她又是如何如何地利用。对她又是如何如何地毫不在意,对于她爸爸为何会死,通通都不关心。
“你是说,你现在的这个妈妈不是你亲生妈妈?”
“嗯。她只是我爸的合作伙伴。他们的计划可能快成功了吧,反正得意忘形的爸爸被妈妈开车撞死了,妈妈为此进了监狱。”她翻了个身,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你们家真奇怪。”
“是啊。”
“照你所说,就是你现在的妈妈,其实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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