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
郁夏:“……”
乔扒皮见她们都看着自己,耸耸肩:“怎么了?常言说得好——家有余粮,心不慌。”
苏沫沫:地主!!
郁夏:老财!!
地主老财乔金醉,旁若无人摸摸自己红肿的长眸子,说:“下午休息吧,我没法出镜。”
郁夏点点头,内疚道:“沫沫,马上找车送你回宾馆。”
苏沫沫虚虚躺在折叠椅上,却道:“……我没事的,下午……姚老师还要来呢……”
郁夏:“嗨呀!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
姚友桃老太太,昆曲大师,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
“乔制片!你找人接了没有啊!!”郁夏问。
乔金醉来劲道:“当然安排好了,你这个糊涂导演!!”
郁夏:“……”心里狂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犯法的……
苏沫沫勉强支起身,细声细气说:“我在这里躺一躺,姚老师来了,就喊我……”
郁夏更愧疚:“唉!……你行不行呀?”
苏沫沫说:“姚老师就来两天,我要多学一些……”
《流年》想在国际上拿奖,除了注重文艺性和商业性上的平衡,更要突出文化上的差异。昆曲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苏沫沫有一场戏,是喜儿偏想上台扮戏,班主不肯,喜儿难过落泪,其后背着班主义父,偷偷为自己梳妆了一整套《牡丹亭》杜丽娘的扮相。
她独自美丽,轻捏嫚纱圆扇,粉樱启口,一曲《游园惊梦》,以为无人知晓。
偏偏小水看见,在雕窗花廊中,听她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喜儿发觉有人,惊了一惊,但觉是小水,又羞了一羞。
亦嗔亦怯,美艳清丽的扮相惊鸿难忘,喜儿与角色融为一体,仿佛杜丽娘在园中,不经意,也命中注定般遇见心爱之人,从此跌入洪流飘摇般的佳梦。
姚友桃作为电影的特约顾问,专门由女儿陪同,来到剧组。
苏沫沫本身有专业舞蹈功底,演得像,没有问题,演得好,就要高人点拨。
昆曲都快没人接班了,姚老太太对这部电影非常看重,来到横店,给她安排的酒店,不愿意去,非要直接前来剧组,比年轻人还激动。
乔金醉:“姚老师好!姚老师好!——呀!姚老师保养得真好啊!咦?这位小姐是?……哦!是您的孙女呀!姚小姐好!姚小姐好!——呀!姚小姐真是美人呀!额,你母亲没来吗?……哦!姚阿姨要多注意身体啊!姚小姐你真是辛苦了,来来来,你的包,我来拿!”
郁夏:“……”面带微笑,从牙缝中挤道,“我看乔金醉一个人搞接待就可以了……”
前来迎接的剧组众人,一起刷刷刷点头。
艾玛丽:“我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也说我是美人呢!”
翻个大白眼。
后面有人说:“切,第一次看见我也是。”
“我也是。”
“看见我也是。”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
“我。”
“妈的,也算老娘一个!还叫人家小可爱!!”
……
艾玛丽:“……”
一呼百应的技能,get!
郁夏:“咳咳。我也是。”
所有人都看向苏沫沫。
苏沫沫:“……”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我们……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飞机上,她、她就要我……和她交往……”苏沫沫老老实实道。
众人:“……”
妈咧,这个大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
☆、立功
上到八十,下到十八,乔金醉都能哄得服服帖帖。
郁夏发自肺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众人内心附和:me,too!
此时,苏沫沫正由姚友桃老太太指导着,在片场一方青石井台边,扮了杜丽娘的戏相。
“良辰美景奈何天……”
杜丽娘本就是东方古典曲目中,最可爱的少女形象之一。如今,苏沫沫引聘簪花,娇美的鹅蛋小脸,扑妆个眉眼轻霞,粉黛白萱,俏生生的惹人疼。
《流年》剧组上下,看得痴痴呆呆。
姚友桃老太太,亲自举了朱色木珈,替苏沫沫打出清脆润亮的拍子。
唯有乔金醉,将姚老太太的孙女,姚小姐,拉去一旁,轻言曼语,不时逗得少女浅浅欢笑。
艾玛丽抱臂,斜眼怒视:“还好沫沫瞧不见!我看乔金醉大限已到!”
郁夏听见,鼻孔出气,然后说:“对了,你表现很好,以后跟我,我带你!哼!”
艾玛丽:“……”
这是一个diss乔金醉就能平步青云的剧组。
苏沫沫将《游园》的折子唱完,姚友桃老太太喜上眉梢,招手唤过郁夏、曲艺指导、美术指导等等,慢声慢气道:“下过功夫的。韵有之,神有之。要是……唉!不说也罢……沫沫,明天我们再过一遍,你一定扮得好,扮得佳!……”
郁夏和曲艺指导对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乐呵呵一起接话了许多寒暄溢美之词,姚老太太更加欢喜,起身扶着苏沫沫的小手,轻唱几出选段。
苏沫沫用心观察,殊不知庭院另侧,乔金醉长眼儿一闪一闪,菲薄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天晚上,剧组回到驻地宾馆休息。
苏沫沫作为第一主演,陪郁夏等电影核心编创人员,在姚友桃老师下榻的酒店,为姚老太太接风。一同作陪的,还有横店当地政/府一些领导。毕竟,姚家班源远流长,若追溯起先人来,其时,汤显祖还未及笔《牡丹亭》,正在文人荟萃的南京适官。每日与同好切磋唱和,姚家班出入来去,俨然是行堂唱会的首要戏班。待风雨百年,传至“友”字辈,故人多老去,姚友桃老太太,称之国宝,也不为过。可惜,曲艺终是小众了,昆曲也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地,能有一些影像记录,已感庆幸至极。
觥筹交错间,大家谈兴愈浓。正巧横店领导在和姚老太太攀谈一些文化界的事情,郁夏和曲艺指导抽空起身,走到一边,低声交流道:“我看老太太也不愿意说,这事……怕要黄了。”
曲艺指导招手,叫来美术组负责人,说:“导演,还是这样,我们自己想办法制作。能再打听打听……打听出来,那好;打听不出来,遗憾是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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