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丽家客厅的座钟准时“铛铛铛”的响。
“咚咚咚”!“咚咚咚”!
乔金醉开始敲门了。
“我的妈呀!你怎么找上来的?!”艾玛丽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想晕,“我说,沫沫睡下了!你今天晚上就放过她行不行?”
乔金醉抹抹湿漉漉的额发,很潇洒飘逸地将前发朝后一捋:“我给她送内衣来了。还有内裤!”
后面四个字又清晰又响亮。
艾玛丽愣了愣,仰起脖子叉腰隔门喊:“毛病啊!住我家能不给她内裤穿!”
“她怎么能穿别人的内裤?!”乔金醉急了。
“我靠!她穿你内裤你就开心了!”艾玛丽大骂。
“我买的是新内裤!你看!”乔金醉将透明密封的包装袋顶在猫眼上面,“粉红色的!”
“新内裤了不起啊!我家的也是新内裤!不但是粉红色的,还有蕾丝边儿呐!”艾玛丽全招了。
“是吗。”乔金醉放下手,脑补了一下,重新把脸对住猫眼孔,“我能进去看看吗?”
看什么?内裤?
“不行!——”
“她是我老婆!——”
这一层楼总共住了四家,还好外边狂风骤雨、天打雷劈,不然“内裤内裤”“蕾丝粉红”什么的,会以为楼道里有变态色魔出没吧。
乔金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清清嗓子,整整领子:“咳咳。玛丽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艾玛丽一瞧,仿佛是伏娜·贝芝,伏影后的大幅玉照。
图像一闪而过,乔金醉又清清嗓子,对着海报深情地念:“亲爱的玛丽·艾小姐,悉知贵店……咳咳。挺长的哦!亲笔写的哦!……贵店店庆将至……”
艾玛丽抱头:“你别念了!别念了!天呐!!!!”惨叫声声。
就在艾玛丽捶门捂胸,马上就要禁不住魔鬼的诱惑,拉开潘多拉之门的时候,苏沫沫穿着纤薄的睡裙扶墙而出,白净姣美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乔金醉,你回去吧。我明天回家。”
艾玛丽:“沫沫……”
苏沫沫:“把伏小姐的签名留下。你走吧。”
乔金醉:“……”
“……老婆,老婆你别生气啊。”乔金醉伏在大铁门上,“我、我车坏了,我钱包丢了,我司机肚子疼,我都淋湿了……我超级可怜的……”半晌,又发出微弱的声音:“……沫沫,我肚子饿了……”
苏沫沫:“……”
明明知道她在瞎编胡话,可为什么就是好可怜的样子……
艾玛丽愕然看向苏沫沫:“我去,我都快要信了!……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呦……”
苏沫沫:“……”
确实有种二哈成精,堵在门口摇尾乞怜的感觉。
“沫沫……外面冷极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乔二哈楚楚哀求:“我和影后没有什么。我想把她挖过来,一直想签她。她的号召力,和她的演技……阿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觥筹交错,你都不心疼我的吗?……阿嚏!阿嚏!——”
门突然开了。
苏沫沫露出半张小脸:“别说了,你要整栋楼都知道吗?!……”一把将乔金醉整个人从门缝里嫌弃地拽了进去。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厅里。
乔金醉头上身上滴滴答答,没有一处是干的,冷得直哆嗦。
艾玛丽:“你是不是掉到河里了?!”
苏沫沫:“……”
真的这么可怜?!
“……你、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苏沫沫脱口而出。
乔金醉不动声色地在内心一笑。
啊……得逞了。房檐底下多站一会儿就是好使。
乔金醉可怜巴巴抹了一把脸,轻声轻气老实哼道:“嗯。”
然后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低眉敛首,屁颠颠跑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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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舒服的热水澡出来,乔金醉一身崭新的白色纯棉吊带背心,白色平角内裤,长胳膊长腿,脖子上搭了浴巾,边擦头发,边挤上客厅沙发。
电视开着。
柔软宽大的沙发里,独留艾玛丽一个,抱了伏影后光彩四射的美照,眼放桃心。
苏沫沫在厨房煮泡面。
“……乔金醉,你可真有本事啊!……你怎么知道我那边要店庆了?呀呀呀,明天就挂上!”
所以伏影后明天就要在“玛丽来袭”挂墙头了。
大开的限量版电影海报,部分影象用金粉洒覆,部分线条以金箔勾勒,配上巴洛克式的唯美镜框,艾玛丽的口水脸盆也接不住。
苏沫沫面无表情端来三碗面条。
艾玛丽:“沫沫,有榨菜吗?”
苏沫沫:“哦。”跑去冰箱拿出一袋中式萝卜榨菜。
乔金醉:“沫沫,有姜片吗?”
苏沫沫:“哦。”跑去冰箱拿出一瓶日式海盐泡姜。
乔金醉和艾玛丽就着姜片、榨菜,唏哩呼噜将剩下的寿司和面条吃了个底朝天。两人垫着肚子,歪倒沙发,看电视。苏沫沫晚饭时没吃什么,跟着慢条斯理喝了些面汤,收拾收拾茶几,忙着洗碗筷去了。
洗完碗回来,苏沫沫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看了一眼怡然自得的乔金醉,走回客房,“嘭”一声把门关上。
乔金醉向后仰头,望了望,站起来说:“我不看了,陪老婆睡觉去。”
艾玛丽紧抱伏影后的金身摆摆手,表示晚安,并嘱咐说:“你们晚上办事的时候轻一点。”
“嗯。好。”乔金醉一颠一颠追了进去。
.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
窗户半开着,有小凉风吹进来。
如果盖一床薄薄的毛巾被,那该有多么享受,多么惬意啊!乔金醉摸到床上,去拉苏沫沫的毛巾被。
苏沫沫背对着她,娇小纤美的身段一动不动,紧紧夹着被头。乔金醉连个被角都盖不到,一咬牙,贴着小妻子的后脑勺、后脊背、后屁股、后腿肚儿一气躺下去,脸埋在美人儿清香柔暖的秀发里,等着被骂流氓,被踢飞,被打大耳光子。
便宜占尽,等了半天,没动静。
乔金醉探出脑袋,借了纱帘漏进的黯淡去瞧。苏沫沫那边水泽泛滥,一颗一颗圆润的泪珠,顺着细黑的眼线滚去黑暗里。
“宝贝儿,别哭呀……”乔金醉心里疼了一疼,马上埋脸儿躲到苏沫沫乌云般的柔发里,“他们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他们都不懂事。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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