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老师_梨不言【完结+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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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中的高中部是众所周知的公立学校里最差的。

  “那我去十二中吧,差生里头我就是最好的。”

  虞三月的乐观让另外两人无话可说。

  关系很近的同龄亲戚之间,多数情况下如同兄弟姐妹,很难有什么隔夜仇。之前因为那场无妄之灾虞嘉月生气林声对郑念初的暗暗偏袒与维护,很是疏远了林声一阵子,连她姐姐都没讨到多少好脸。可时间长了,林声又老是来帮她,渐渐地,那些不愉快也都差不多了。

  只是对郑念初,她还是无法抱有好感。

  吃饭的时候,她就直言要回家。傅女士怎么能让:“吃饭的点了,你非往家跑干什么。”

  虞嘉月瞥了郑念初一眼,说:“你家桌子坐不下。”

  “你是有四百斤吗,还坐不下你了。”

  虞三月也笑话她:“坐不下坐不下,阿姨你们家庙小。”

  “滚,”虞嘉月马上听出来这是骂自己呢,“我是王八那你也是王八!”

  这顿饭终于还是都坐下吃了。

  郑念初想,好事情和坏事情总是交替而来的,她白日里吃了回顺心的,到了晚上,才会有不顺心的等着她。三个人吃着晚饭,没有人说话,饭桌上的气压很低。敏感如郑念初,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匆匆吃了饭走了。

  她坐在桌前,对着窗子写作业。门没有关实,外面的说话声传进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是什么样的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吗,我当年二十多岁,等了你几年才等到——”

  “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难道掩盖它它就不是事实了吗?”

  “你非要重提这些不能放到明面上来的旧事吗!”

  “我为你吃的这些苦,都成了不能提的旧事了?郑风,你自己摸摸良心,要不是你给我希望,我哪会为你浪费那么久的青春!”

  面对这样的质问,郑风显然是哑然了,他沉默了很久,说:“所以你现在后悔了,要离婚是吗?”

  尤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你还是这样想?”

  回答她的是郑风的又一阵沉默。

  “好,这件事我不提了,到时候你真出了事,也别怪我不给你养孩子。我也没有什么钱,养自己都困难,拿什么给你养孩子。她的监护人你可别给我,没钱我做不来,饿着她了她再去告我。”

  客厅里就此陷入寂静。

  不久后,尤敏拖着她的鞋去了卧室。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父亲还坐在饭菜凉透的餐桌上,按着太阳穴,眉宇间皆是愁苦的倦色。

  “念初。”

  郑念初应声走过去。

  “你傅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郑念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如实地说:“他最近腰疼。”

  “哦。”他只是随口问一问,真问出了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么平淡的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郑念初倒了杯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似乎应了虞嘉月那句诅咒,郑念初觉得很微妙,她的父亲可能真的无法庇佑她了,尽管她个根本不清楚,父亲到底给了她多少庇佑。

  主卧的房间门又开了,郑念初想,这是父亲回屋去了。没有关实的门泄进来客厅里四月夜晚的凉风,她穿着拖鞋,感觉到光着的脚后跟发凉,便起身去锁门。却听到尤敏的声音。

  原来是她又出来了。

  “燕局长那里怎么说。”

  父亲的声音发着愁,不想多说:“还能说什么,就是那些话,问事情没个准信,问他自己也没个准确态度。”

  “我说真的,他那个宝贝儿子,也在一中,你不试试拉近拉近关系?”

  郑风急忙抬头,眼神里都是控诉。

  “你先别发火。”尤敏在他之前出声按捺住他的怒火,“我就是提个醒儿,做不做由你。这事也不可能我来帮你做,决定权在你那儿呢。”说完又很潇洒地从哪来回哪去了。

  凉风从阳台进来,又不知从哪扇窗户穿过堂去,漏了一缕钻进郑念初的脚踝,冻得有些麻木,阴邪寒冷,全然失了白日温柔,好似岁月无情。

  “哎……”

  客厅里传来这样一声长叹,郑念初合上了门。

  第16章 吃饭

  林声发现最近郑念初偶尔会走神,很不寻常。

  “你做数学也走神,看来是题目太简单了。”

  郑念初接受她的揶揄,就轻轻笑。“我爸可能要离婚。”

  林声就觉得很是新奇,她算是头一回在郑念初口里听到对于她父亲的称呼。“他们感情不好了?”

  郑念初摇头:“不知道,但是他遇上麻烦了。”

  她好似发觉自己说得不对,又改正道:“也不算麻烦,大概是他应得的惩罚。”

  即使她知道林声不会说什么,她比成年人还要守口如瓶。但因为主人公是自己的父亲,郑念初很难用同学们常用的说辞来形容郑风,找到一个比较模糊的说法告知了林声。

  “尤……他现在的妻子想要离婚,把钱分了,说以后养我。”

  “所以呢?”

  “林声,你知道吗,这太可怕了。”

  “比成为孤儿还可怕?”

  “是的。”

  比成为孤儿还可怕。

  这样一想,郑念初觉得眼前光明了许多。其实她怕的不是一个人活着,而是像附属一样活在尤敏的身边,那将失去人格,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冷漠中,她可能爆发,可能妥协,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想通了之后,连父亲的即将出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至少那不是最坏的。

  她没有发现林声低敛的眉眼中,有些深沉的表情。

  事态越来越严重,郑风现在过的是惊弓之鸟的日子。眉眼间的纹路从这张也曾清秀过的脸上一道道地印下痕迹。他坐在沙发上,一会又站起来倒水,看见楼下小区里穿行的汽车,转到阳台上看车牌。楼层太高,看不清楚,他却没有再回到客厅,就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水。

  卫商敲门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忍不住泄露了情绪,很快整理好,请他进来。

  形势容不得他端什么架子,他和善地问,像一位长兄:“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

  卫商笑笑:“是啊,刚求了婚,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

  “这么快,跟我当年似的。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

  “等过阵子,最近比较忙。”卫商在沙发上坐下,手机随手放在一旁,“你太太和念初都不在啊。”

  “是啊。”这样的寒暄,急的自然不是卫商,而是他自己。心底的念头压不住了,他开门见山地说:“小卫,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卫商眉头一皱:“郑哥这是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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